话音未落,船的前方传来了如鼓一般的破裂声,几人往域芳国的位置看去。
域芳国的结界像沙子一般,沉入江河之中。暮莹回头看鬼玉倩,而她却扭过头,不直视暮莹。
居然如此容易。暮莹笑了笑。
现在结界消失了,而在结界之后,却是更多的“礁石”。
再往远看,那才是域芳国的位置。但在域芳国的海岸上,似乎还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朝着江河犹如饥渴难耐的野狼一般爬去。
“咦……我……我们还要继续前进吗??”沈桉悻往后跌了几步,而齐子泉一只手悄悄扶着他的背后。
暮莹想了想:“老头,要是你不想跟上来,就随着这艘船返回瑾临国吧!”
沈桉悻握紧拳头:“诶!不可能!你们去了,我不去,那还成不成义气!?”
“我们也去。”江诗稍和聂失月说道。
郎岚宫道:“我就不去了,毕竟在域国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此时,聂失月看过去,才发现郎岚宫的耳朵上隐隐约约地有着尖耳。郎岚宫是妖精,这也大概是为什么郎岚宫被成为老阁主,他估计活了很久。
尚季秋道:“我也,我倒是想看看鬼青渊。”
“师弟,你要跟着我们吗?”江诗稍问齐子泉。
齐子泉沉默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看此,江诗稍道:“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江诗稍……”聂失月道,她也没想到江诗稍的想法变换比翻书还快。
“要不你们都别去了!!”暮莹在船头往后喊道。
“不!!”几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
于是,此程除了船上的水手渔民和郎岚宫,几人轻功,脚下踏着“礁石”,一路恶心地到了域芳国的海岸。受苦最多的还是尚季秋,因为妖医都把法力花在他们的职业上了,根本不会武功,所以他就得被聂失月领着飞,好几次手都碰到了那些“礁石”。
同样是在常人身体里不能施法的沈桉悻,此时至少是被暮莹扛在肩上的,不碰地。但远看,暮莹也是力大惊人,背上背着无断,一肩扛着沈桉悻,一手领着鬼玉倩。江诗稍是个真真切切的人,不过聂失月也没白教他武功,和齐子泉跳着跳着就过了。
几人到岸,这些域芳国的人犹如找到烂肉的苍蝇,一直尝试堆起来抓住几人。尚季秋的衣服被他们抓到好几次,吓的他巴不得哭着让聂失月把他拎高一点,聂失月不得不把尚季秋背到背上。
过了好久,几人才终于越过那庞大的平民窟到了沙漠,此时几人已经精疲力竭。“安全了吗?”尚季秋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
“你又不是要飞的那个,你累哪了!?”聂失月擦了把汗。
尚季秋爬起来指着聂失月喊:“得了吧!你把我吊在那里像是吊肉给畜生吃似的!你看看人家姑娘!肩上扛一个,各手里抱一个,每个都好好的!”
聂失月力气估计是真的没暮莹力气大,毕竟大刀这种武器她没拿过几次,况且暮莹耐力也更好,这一路下来都没吭声的。“你……!”聂失月叉着腰,但也没法反驳。毕竟他是自己的妖医,得罪了,那自己命都没得改了。
但好在尚季秋不是那种记仇的人,拍了拍身上的土,便与一行人上路了。
暮莹和聂失月给四周都上了金体护灵,几人几乎无阻地越过了沙丘。只不过,这难以忍受的温度让其中的几人都喘不过气。
“暮莹,”鬼玉倩道,“你方才与我说话,为何没了怨气?”
暮莹看了看她,随后笑了一声:“因为你不是他啊,我恨又有什么意义?”
鬼玉倩道:“那你为何恨他?你的故事,明明是恨明姚国的百姓,为何要扯这么远,恨到他头上?”
听此,暮莹面色凝重一些:“估计我恨很多事吧,我也以为明姚国的众生是我的天敌,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恨明姚国的皇帝,派我去个和我毫无关系的小国,最后我不得善终;我恨我去治疗的瘟疫,肆无忌惮地成为明姚国民众口中把我关在城门外的理由;我恨鬼青渊,若不是他染上了那天杀的瘟疫,我也不至于要被派去治疗;我恨明姚国的众生,那些把我关在城外之人,那些对我有恩却反目成仇之人,那些随大众而走不敢吭声不敢面对我的人。”
“话说我为何救死扶伤,我为何成了当代第一名医,就是为了将来我于遇难有人不会恐惧我,能把我当皇帝一般救治。但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愚蠢和人性。我恨每一个在场的人,而且我的恨是平等的。”
……
鬼玉倩面对此时的暮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但一旁的聂失月却开口了:“确实,为何这世上有如此之多愚蠢之民,毫无见识,以为他们懂世间一切道理。不分黑白不分青红皂白,他们以为他们还是谁了……”
暮莹气急败坏:“我就说吧!为什么有的人就这么笨啊啊啊啊啊!!”
“明姚国被烧是应该的,毕竟是咎由自取的。”
“就是!”
毕竟聂失月当年的国家也是被明姚国和欧阳国联手灭国的,总算找到一个能一起吐槽的人了。
聂失月抱着手臂说:“当年明姚国和欧阳国打架,小事都打半天,最后还把京门国给拉进去了。”
“月姐,我的本根依旧属于明姚国,此话不妥。”暮莹道。
聂失月心里咯噔了一下,也不知说啥好。但只听暮莹的下一句:“哈!!开玩笑,我要是真那么个意思,我难道还能把明姚国烧没?”暮莹边说边像个狐狸精一样笑。
“靠……”聂失月扶了扶额,撇笑了一下。
此时,尚季秋转过身:“你们在说啥?”
几人立刻闭嘴:“没说什么。”
而尚季秋笑了笑:“年轻话就是多。”
“……你也就活了一百多岁吧?”聂失月吐槽道。
一路上,聂失月都能感受到身旁的江诗稍似乎想干什么,但是一遍一遍地回避。“烫脚了?”聂失月忍不住问。
“没,有金体护灵。”江诗稍果断回应。
“那你要干嘛?”聂失月问。
“……”江诗稍很久没有回应,直到他旁边的齐子泉建议他还是说话,他才开口,“就是有预感……”
“别乌鸦嘴,”聂失月顺手捏了下江诗稍的鼻子,好似他还是那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八成都无事。”
江诗稍哭笑不得,随后继续与齐子泉聊天了。从聂失月的角度来看,齐子泉甚至比聂失月更加理性,这就导致他不怎么说话,什么感情也不流露。但是江诗稍这个人的性格不怎么会照顾人,除非齐子泉当着他面直接骂他,他是啥都不管的。
“鬼玉倩,我问你个问题嗷,”暮莹道,“域芳国的人为什么要带面纱?”
鬼玉倩叹了叹气:“面纱最初只有我一个人戴,但最后那些民众看到了,便也想要模仿。”
“那为什么只有女人戴?”沈桉悻也提起了兴趣。
鬼玉倩:“不,男人也戴。只不过他们一个个都身材瘦弱,看不到脸,估计就都以为是女人了吧。”
“那小孩为什么不戴?”暮莹问,但当看到鬼玉倩那发黑的脸色,马上摆手,“你要是不想说……”
鬼玉倩果断道:“最后是我让他们都戴的,这样谁都不知道谁是什么性别,小孩那么小,也难以分辨性别,也许就会减少那种事情发生了吧……”
毕竟在域芳国的贫民窟没有固定的法制或者制度,无法给罪犯安插处刑,那里的人也没有接受过基本的教育。但是鬼玉倩知道,她知道基本的人道,尽她所能让贫民窟的人能活下去。
暮莹问:“你既然是王,为何不直接给他们知识和资源?”
“给不了,我给不了,”鬼玉倩突然抬头,“因为他,我不能说。”
几人朝着目光看去,只见一人,身躯高大,穿着他们第一次见到域国王的那一套衣服。面纱遮头,头戴皇冠。一身在烈日阳光之下闪闪发光。
鬼青渊。
这次是真的鬼青渊,此时,兄妹站在一起,身形似乎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是这次,鬼青渊直接扯下了他的面纱:“天杀的,你们居然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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