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人便对元山栗这一连串的质问,张嘴便要解释,下一秒想起来,自己的嗓子还没有恢复,只能沉默。元山栗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这木偶人解释。怒火从心中燃起。“喂,你这木偶人到底懂不懂礼貌,你一路尾随我,竟然连句解释都没有吗。你……。”
那木偶人打断元山栗的话,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摆了摆手,又将手指在自己的喉咙处,示意自己不能说话。元山栗点点头,一幅明白了的神情,然后低头极小声地嘟囔道。“原来是个小哑巴。怪不得不说话。”
游弋耳朵动了动,这话便入了耳,指尖挥动,地上便又出现了一行字。“我叫游弋。”元山栗弯着腰,看着地上的字,心里有些心虚,心想这小哑巴,耳朵倒是挺好使。
元山栗飞速瞄了一眼游弋,游弋整个人站在那里,面上倒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心里琢磨道,他一路上跟着自己,又是个哑巴,难不成想要我收留它。这样想着,元山栗提高音量,奉承地念道。“游弋,游弋,小鱼游弋在莲叶间,这名字不错,听着就自由自在。”
元山栗说完,又瞄了一眼游弋,开口问道。“那你一路跟着我是为什么。”然后用自己的下巴指了指地上,便盯着游弋。游弋对上这样一双明净的眼睛,心想看来她也并不清楚,这术法对我的限制。没有解开术法之前,免不得要跟着她 。这么想着,游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面上做出痛苦的表情。
元山栗立马心领神会,说道。“你的嗓子说不出话,你的钱也用完了,你在这里举目无亲,无处可去,所以你悄悄跟着我,对嘛。”游弋听到这些话,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拿手指着自己的嗓子,张了张嘴,手指挥动。地上便写着。嗓子受伤,医治嗓子。
元山栗一幅懂了的样子,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想要我帮你治好嗓子,对嘛。”游弋点了一下头。元山栗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也不知道,那日虽然买下你,可是那摊主并没有教过我。要不,我帮你找个大夫,瞧一瞧,或者,找个……。”话还没有说完。
游弋耳朵动了动,便听到有脚步声,向这边走过来。将元山栗拦腰一抱,便飞身上了屋檐,在屋檐上快步行走,二人一落地,元山栗在一阵眩晕中,刚站稳。游弋已经不见踪影。
“我话还没有说完,不是要治嗓子吗,就这么走了。”元山栗置身在人流中,嘴里嘟囔着,原地转了一圈,也不见人影,只好抬步跟着人流走。刚才的布袋戏还没有看完,也不知那戏中的两少年,后来又有什么样的故事。抬头看了看天,元山栗觉得累了一天,也该找个店住下来,歇息一晚上。
找了一家店,元山月挑了二楼临窗的位置,便招呼小厮,要了一些饭菜。那小厮刚要转身离去,元山栗赶忙叫住,掏出一些银钱放在桌子上。便对那小厮说道。“这位小哥,你是本地人吗,我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那小厮将钱收进腰包里,便坐下来。说道。“姑娘,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我想问一问,有没有听过听云山庄这个地方。”
“听云山庄,这名字听着耳生。”那小厮仰着头,想了好一会,又说道。“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
“没有听说过吗,那若是从香雪海出去,下一个地方叫什么,应该从哪里走呢。”
“出了香雪海是哪里,这我还真的不知道,我还没有出过远门呢,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没关系,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我再去问问别人。”
筷子夹起一团米饭,塞进嘴里。
天色暗淡了下来,看着外面街道上挂着灯笼,行人意犹未尽地行走在路上。元山栗打着呵欠,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在一番洗漱后,哼着歌,钻进被窝里,元山栗心想这样凉爽干燥的天气,最适合美美睡上一觉了。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这座小镇也渐渐变得安静下来。游弋躺在屋檐上,只觉得浑身干燥闷热,从旁边吹过来的也是热的,这热风拂过,好似将自己身体内的水分也带走了一般。就连看到月亮,也觉得好像散发着热气。
从屋檐上站起来,游弋找到这里最高的楼,站在屋檐上,俯视着下面,双眼搜寻有水源的地方。这城内只有几处荷花池。游弋望着那几处荷花池,只好将目光向城外看去。过了一大片梅林,沿着山,果然有一处水流湍急的河。
游弋看着那河水,心中一喜,便朝着河水而去。在那一大片梅林的上方行走着,游弋突然停住了脚步。游弋站在梅林的上方,望着不远处的河水,哗啦啦地流动着。较着劲一般,将自己的身体向前移动,催动着体内的灵力,想要突破这层无形的束缚。
一整片梅林,树枝仿佛被大风刮着,剧烈晃动着,一会像东倒去,一会向西倒去。然后哗啦啦的掉落着枝叶,不多时,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落叶。香雪海整个刮起了一阵狂风,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游弋只觉得胸口闷的慌,收了力,嘴角便留下鲜血来。这看不见的结界,实实在在的阻挡着游弋,刚才催动体内的灵力,还是无法摆脱。游弋只得折身返回,离开梅林。
游弋折身返回,寻了一处荷花池,坐在荷花池旁的亭子里。游弋使用灵力,那荷花池中便有一股水流,自荷花池中向上,形成一道流动的水幕。游弋静坐片刻,并没有觉得清凉,抬起眼眸,盯着这荷花池,衣袖一挥,那道水幕便落了下去。
早上,元山栗精神抖擞,梳洗整理好之后,便拎着包袱下楼,准备继续赶路。街上熙熙攘攘,比昨日还要热闹,元山栗一路走一路看,便在吹糖人的摊子上停住了脚,只见摊位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糖人,有弓着背,四肢用力,将两只角向前顶的牛,有尖尖的头,鼓鼓的肚子,托着一条又细又长的尾巴的胖老鼠,简直是活灵活现。
那摊主询问道。“姑娘,要来一个糖人吗。” “要,要一只小老鼠。”只见那人从满是麦芽糖的锅里,捏起一团,在手里团成一个小圆球,又向圆球中间一按,顺着凹进去的地方,一边转着圈,一边用力捏,捏成一个小茶杯后,猛地一捏收口。
然后拉长拉细,大约拉长到一臂的距离,那人将细的那头放在嘴边,开始吹气,手中那团麦芽糖便忽得一下,膨胀起来,那人手指灵巧地捏着那糖,变戏法一般,便在手上出现一只,直着身子,尖头大肚的小老鼠。
元山栗接过糖人,付过钱,便开心地夸起来。“真厉害,和我看见的老鼠,简直一模一样。”元山栗盯着自己手里的小老鼠,手指将竹签一捻,那老鼠便转了一个圈。
“我要那个,我要那个。”一个面容白净,有着一双葡萄眼的小孩,带着一顶漂亮的虎头帽。用小手指着元山栗手中的老鼠说道。怀里抱着这小孩的男人,对着摊主说道。“要一个一摸一样的。”那摊主捏起一团麦芽糖,动作极其流畅快速,便捏了一个小老鼠出来,男人接过小老鼠,递到那小孩面前。
那小孩子,挥着手,就将那老鼠打落在地上,那糖做的老鼠,落在地上便摔了一个粉碎。然后那小孩看着元山栗手中的,用手指着说道。“我要那个。”元山栗看着地上碎成一摊的糖,便对着那小孩说道。“不行,这个小老鼠是我的。”然后便咬了一口老鼠的尾巴,扬长而去。
没走几步,身后果然传来那小孩子哭闹的声音,和那男子哄劝的声音。元山栗一边咬着手上的糖老鼠,心想,果然是个被家里宠坏的孩子,还好今天遇到的是我,是该有人拒绝一次他,这个坏人就由我来做吧。
吃完糖老鼠,元山栗一边瞧着路边摆放的货物,一边擦着嘴巴向前走,元山栗向前迈着腿,便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拽着自己的腿一般,元山栗低头一看,便看到一个身形瘦小的小孩子,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仰着一张有些枯黄的小脸,用力挤出笑容,对着元山栗说道。
“小姐,要买一些果子吗。”那孩子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元山栗,将手上提着的篮子,两手用力提到胸前,又说道。“小姐,买些果子吧,这果子很便宜的,买一些吧。”
“好,那我买一些。”元山栗接过那个竹篮子,放在地上,自己也蹲下来,手便伸进竹篮里,拿了几个果子出来,这些果子个头大小不一,肉眼看着蔫巴巴的,品相也不算好。元山栗看着那小孩子,蹲在地上,两只手搭在膝盖上,衣袖露出手腕来,手腕极其纤细,想到这么瘦弱的小身板,提着一篮果子,四处叫卖。
元山栗别过眼睛,没有再盯着那小孩子,鼻头一酸,说道。“这果子是谁让你来卖的呀。你叫什么名字啊。”那小孩子,低着头,一只手在地上画着圈,声音极为低沉地说道。“是我爹让我来卖的,我叫小叶子,姐姐,这果子是自己家种的,很好吃的。”“这篮果子我都买下来,我全都要。”
小叶子眼睛一亮,不敢相信地说道。“真的嘛,姐姐,你全都要买下来。”“姐姐,这么多果子,都会买下来吗。”元山栗点点头,利落的付了银钱。
小叶子开心得仰着头,对着元山栗一笑,“姐姐,你是人美心善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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