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逃出生天

每次一听他们讨论起空间物理,唐良晏就会产生出又守在电视机前观看走进科学的错觉。

秦殊侃侃而谈,将复刻与空间链接在一起,通过青铜镜里可能存在独立空间的可能性,进一步猜测,复刻可能就是在这种空间里形成。

“如果,当然了我是说如果,我马上要说的话没什么依据,但是可以做这样的设想。霍老板说,每相邻两个平面接触部分内容可能重叠,那么铜镜里的空间总不会是凭空而来的,如果将这种‘内嵌’式的独立空间与重叠的空间交错,是不是可以就可以解释我们遇见过的这些空间现象。”

唐良晏听不大懂,他倒是也听明白了,不过外行人不就是这样,听什么都觉得说得好自己完全理解,实则不然,因为不了解,也听不出其中不对的地方。

他抹了把脸,笑容淡淡的,宛如在失控的平板上找到了制衡点,他道:“其实,在没有碰见你们之前,我看待这些事都是用玄学的眼光。”

霍泽渊说:“你一个学哲学的,不该更客观更理性吗?怎么看起来比我们更相信神神鬼鬼。”

唐良晏道:“我刚接触这种事情的时候才大二,学的东西再科学一遇到那种奇怪的事情也会不理智。”他摊开手:“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科学的世界,但是……遇到的事情都……”

他头歪着,视线迷离,不知道又勾起了什么回忆。霍泽渊轻拍一下他,唐良晏如梦初醒,听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他回过头,一眼就看见浑身湿漉漉的赵禁铁青着脸,身后跟着一个咄咄不休的薛瑜。

“你们……这是怎么弄的?”

赵禁埋怨的看着秦殊,“你还问,还能有谁?”说完,他又去盯着罪魁祸首,直把薛瑜盯得心虚了,他快步跑到秦殊那边,这才说出前因后果。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两个走到那边,都到尽头了,还是看不出这河里的水是哪来的。我想着是不是那墙在水下的部分有机关,就让赵禁下去看看……”

“你怎么不自己下去?”赵禁打断他的话,并不悦的瞪着他。

“我不会水。”

赵禁看着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先开始我们两个都还没准备下去,我蹲在水边观察水里的情况,他刚说完‘得下去’,然后直接就把我推下去了。”

“喂喂喂!我说了是你背后有条蛇,我抓蛇才不小心把你推下去的!”薛瑜神情愤懑,“你别冤枉好人,我不打蛇它咬着你怎么办?”

“好,你说抓蛇,那蛇呢?”

“……进水里面了。”这才是最让薛瑜心虚的地方。

“你怕蛇咬我所以把我推进了水里,然后你又说蛇进水里了?”合着追着赵禁咬?

薛瑜打哈哈,赔了两声笑,“不是故意的,消消气,消消气吧。”

“什么蛇?”秦殊忽然问,“水里有蛇?咱们怎么没见过?”

“是不是我刚才在桥上看见的那种鱼头蛇身的东西,薛瑜,你看的那蛇长什么样啊?”

薛瑜想了想,说:“挺长的,它的头在水里我没看见,但是身子绝对是蛇的身子,都能看出蛇鳞来。”

“和咱们遇到的那条大蛇一样吗?”

“嗯……鳞片挺像的,但是不如那条大蛇长,也不如那条大蛇大,有点像……诶对!就是赵禁现在身后那条!”他一激动,却马上意识到哪里不对。

一阵惊悚的触感伴随薛瑜的声音划过了赵禁的脊背。

“操!”下一秒,赵禁的怒吼割破天空。

霍泽渊快速出刀,虽然割断了爬上赵禁身上的蛇尾,但一转身,只见白玉大桥上爬满了那种如同海底黏腻藻类一般湿滑的蛇尾,不太粗,大概和手腕一般粗细。它们一圈一圈绕着柱子盘旋过来,数不清究竟是多少条缠在了一起,已然漫上了河岸,触手似的蠕动,竟在悄无声息之间,离他们只有一两米左右的距离。

那条先扑上来的蛇尾被砍断,残肢滚在地上,暴露出腥臭的血,将地腐蚀出一个个黑色的坑洞。

唐良晏立刻反应过来,语气急促的说:“蛇血有毒,别迎战,快走!”

为时已晚!

蠕动的蛇尾早就已经感受到了创伤,它们仅仅只是静止了几秒,突然发疯似的直立做出战斗状态。

“快跑!”赵禁发生向黄成伍那边吼道:“快跑,有蛇!”

蛇血有剧毒,众人轻易不敢反击,只能玩命的跑。

“操,这撵的也太紧了,甩也甩不掉!”赵禁边跑边嚷,“干脆炸了吧,奶奶的一包炸药把他们全送上西天!”

又是一号玉石俱焚的人,跟薛瑜还挺像,霍泽渊回他说:

“炸不了,又不是□□,炸了什么也不剩!刚才黄海伊来和我们说了,这东西叫钩蛇,上古邪物,剧毒!炸的残肢断臂满天飞,让那毒血溅上一点都没法活!”

“那怎么办!”

“跑!往大殿里跑!”

“啊——救命!”

一阵尖叫,原是黄成伍队里一个队员摔倒了,跌倒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就被涌上来的蛇尾覆盖,缠绕着将他勒死,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几秒。

“这也太恐怖了,霍哥,这真的是蛇吗?”

“长的是蛇样啊!就是看不见头!操,这他妈什么怪物!”

“啊——禁哥,救我!”

“小满……”

又是一场来不及救援的灾难。

现场乱哄哄一片,唐良晏这辈子没经历过这么多生死时限的瞬间,从进了冰洞以来的种种噩梦都在此刻聚集,他跑得想吐,从胃往上泛酸水,喉咙口火辣辣的疼。

不知不觉慢下了步速,蛇尾潮水一般上涌,离他就只有不到一米远的距离!

“唐良晏!”

霍泽渊发现没看到唐良晏了,吓得立马四处寻找,这一转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他险些魂飞魄散。

“霍哥,你你干嘛去!危险!”

“滚!你快走!”

他调转方向,甩开薛瑜的手,“快往大殿里跑!”

“那你呢?你要去找他。”

唐良晏离蛇群的距离太近了,近的薛瑜光是看着都胆战心惊。“不行,你不能去,这去了就是个死!”

“你别管我,你跑你的!”

“你少放屁!”薛瑜拖着他向前跑,“你我一起长大,你让我看着你死吗?”

“但是唐良晏在那!”

“生死就是没办法的事,一旦这这东西追上谁的活路都没有,死他一个就行了,我不能再把你搭上去!”

“薛瑜!”几次挣脱不开的霍泽渊怒吼,“我是他爱人!我不能抛弃他!”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今天就是说破天我也不能放你去送死!”

薛瑜是铁了心的,他知道过后霍泽渊估计得把他揍个半死,那他也不能放任霍泽渊去找死。

他这辈子没什么真的相熟的朋友,许多都不过是点头之交,只有霍泽渊,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霍哥,我就你这一个兄弟。”

他拖拽着霍泽渊的姿势最后变成了扯着他的袖子,霍泽渊慢慢的将自己的衣袖拽了出来。

当察觉到手里彻底空下来时,薛瑜捂住脸,停下了步伐。

秦殊跑在他前面,一直在他的视野里,他是格外安心的。此刻手掌遮住了他的视野,他变得痛苦,还有些不安。放下手一睁眼,秦殊不知何时来到他的面前。

“秦殊……”他转头看了看霍泽渊的背影,又转回来看看秦殊的脸。

秦殊说:“如果是你掉队,我也会去救。”

“会死的,我不想你过去。”

“那就死在一块。”

秦殊凤眸流露出温柔的光,薛瑜觉得那道光能洞穿自己的心脏。

他生命至上的心灵这一生头一次有别的情感灌输了进去,他忽然就懂了为什么霍泽渊那么义无反顾。

“我去帮她,秦殊,你照顾好他们,往正殿里跑,把门关上,那里会安全。”

可他一转身,空寂的掌心有皮肤贴了上来,那是秦殊的手。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如果你想回去帮霍泽渊,我得和你一起。”

……

毒蛇,看不见尽头的毒蛇。

它们的尾巴拧在一起,一下一下向前攒动,有好几次他们都已经打在了唐良晏的脚后跟上,触感并不好。

是凉的,又湿又滑,还黏腻,从水里带出粘液有不少都蹭到了唐良晏腿上。

他跑得头晕眼花,浑浑噩噩的想,如果不是被蛇尾触碰的感觉太差逼着他向前跑,如果倒在蛇堆里的感觉可以舒服的像一头扎进席梦思床垫里,那他一定不会坚持下去。

但坚持还能坚持多久啊。

他闭着眼睛,脚步越来越沉重,漆黑的眼前闪过一个又一个重影。

扭曲的光影最先形成了他父亲的脸,那张脸冷冰冰的,严肃的居高临下望着他,告诉他千万不能掺和到这些事里。

现在想来他父亲是对的,他这种胆子又小身体又差的人,掺和进来就是个错误。再过一个月,就是他研究生开学的日子了。

他跪在他父亲面前,在想象中磕了一个头,他哭泣着,为以后不能为他尽孝而愧疚。

但马上,他父亲的脸变成了霍泽渊的,背景他还认得,同时他清楚的听到霍泽渊向他承诺,以后一旦发生危险他绝对不会把他丢下,一定会回来救他。

他知道自己这个性别的人说出的话并不可信,没有谁会真的为了另一个人不要命。自己即将命丧蛇口,他也从不将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所以对霍泽渊说不上什么特殊的情绪,怨恨还是思念?唐良晏自认不是个情感丰沛的人,或许他曾经装出过这种感觉,但他确定自己骨子里冷血又自我。

“好累……”喉咙与鼻腔同样**滚烫,眼前是黑色与白色的交界线,耳蜗嗡鸣,落到下巴上的水珠他甚至分不清是血还是汗。

难道真的要死了吗?

灌了铅似的腿终于再也跑不动了,停止就是一瞬间的事,后一步的脚印没追上上一步的脚印,他便顺理成章的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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