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江杉面色一僵,看着摇摇车内狭小的空间,眉头微皱。
夏遥虽然身材高挑,到底是女孩,四肢匀称,坐在里面尚且算是宽敞,他186的身高,肩宽腿长的,坐进去的画面,想象起来就很诡异。
非常干脆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半蹲下身子看她。
夏遥心情好,玩心大了起来,不服气地坐起身,将脸贴近他,威胁道:“你坐给我看,不然我刚才说一半的话,就不告诉你了。”
付江杉抿唇,眼里闪过犹豫。
“坐一次嘛,我想看。”语气里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付江杉瞬间投降,瞥了眼叶绮年方才做的那辆,是四台里面最小的,他果断选择了刚刚上完漆的那台,小心翼翼地避开还没干的颜料,长腿一迈,缓缓坐了进去。
他刻意不去看夏遥戏谑的眼神,从兜里拿出一枚硬币投了进去,音乐还是那首《梦伴》,几台车的音响做了联通,无论启动哪台,放的音乐都是同步的,这样就不会出现每辆车各放各的情况。
车子前后摇晃起来,耳边传来清脆的笑声,付江杉抬首看天,脸上微微发热。
“看我。”
语气里带了几分霸道,他转头看去。
夏遥早就拿着手机准备好,在他看过来瞬间,连拍了好几下。
镜头里的男人带着几分无奈,眼含柔意,一双长腿屈在胸前,双手无处安放,身下是粉色的摇摇车,前面扈三娘的Q版人偶随着音乐在摇摆,头顶发饰闪着彩色的光。
对视几秒后,付江杉按下停止键,站起身迅速往外走,顾不得裤脚不小心沾染的粉色颜料,径直走到夏遥面前,微微俯下身子,抽走她的手机塞进自己衣兜里,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揽住盈盈细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夏遥吓了一跳,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待他站稳后才抬头看去。
付江杉幽深的双眸带了几分危险的信号,一贯温和有礼的男人,突然爆发出男性荷尔蒙,像是要将她吞噬,她却完全不怕。
夏遥扶着男人臂膀的双手向上滑动,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故意靠近他的脸颊吹了口气,嘴角勾起挑衅的笑。
付江杉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转身走了几步,抱着她坐在了秋千上,秋千因为重力轻轻摇摆着。
想起她的坏笑,他脚下微微使力,秋千突然向上摆去,夏遥吓得惊呼一声。
随着秋千往下掉,她紧靠着的胸膛发出低低的笑声,带了几分愉悦。
夏遥气不过,环着他脖子的一只手捏住后颈,却舍不得用力。
于他而言,像是小猫挠痒痒,他眼底愈发炙热,低声道:“说吧。”
夏遥装傻看天:“说什么?听不懂。”
付江杉看向那双灵动的眸子,想起那天她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凑近她小巧的耳垂,蛊惑道:“说你眼里全是我。”
夏遥哆嗦了一下,身子都快软了,不敢再逗他,转头正视他,抿唇道:“上次你在这里跟我表白,我没答应,今天,同样的地点,我决定答应你的追求,所以,之前说的还作数吗?”
付江杉心跳漏了一拍,扫了下她紧闭的红唇,又回望她的眼睛,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说过,不会放弃喜欢你这件事。”
夏遥搂紧他的脖颈,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她不知如何表达此时的喜悦,于是凭着本能将脸贴近,红唇印上他的嘴角,像是留下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动作很轻也很快,离开时对上那双温润的黑眸,双目对视,互知心意的恋人,绵绵情意替代了害羞。
下一秒,春风细雨般的吻落了下来,从她的额头、鼻梁、脸颊再到下颌,像是捧着一块珍宝,轻柔缱绻,以肌肤相亲回应她的喜悦。
夏遥被亲得有些痒,发出软绵绵的笑声。
付江杉的吻停在了嘴角,随后埋在她的脖颈里,深深呼气,再抬首时,清明的双眼里还带着一层蒙蒙的水雾。
夏遥带着几分凉意的手指轻抚上去,捉弄他浓密的睫毛。
付江杉眼睫轻颤,任她把玩,哑声问道:“为什么之前不愿意答应?”
夏遥动作一顿,晚风吹来,有些凉意,她埋进身下人灼热的怀里,轻轻述说自己这段时日的纠结和挣扎。
付江杉安静听她说完,脑中思绪复杂,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烦恼。
宽厚的手掌握紧她的细腰,沉声道:“对不起。”
“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又不关你的事。”
付江杉没回答,只是轻吻她的额头,几下之后,他才说道:“我和他不一样。”
表白时虽然有点冲动,但如果不是有几分把握,他不会打扰她平静的生活,更不会伤害她身边的人。
夏遥没听懂:“谁?”
“初恋男友。”四个字加了些重音。
夏遥在他怀里坏笑,抬头道:“当然不一样,他可不爱耳朵红。”
说完便轻轻捏住玩弄,他的耳朵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是红的,只不过从微微泛红变成了像火烧过一般。
付江杉眼底情愫渐浓,做了从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
唇瓣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欲撬开紧闭的双唇,却不得其法,只好睁开朦胧的双眼,却对上夏遥故意使坏的眼神。
付江杉眼底划过深意,左手覆上她柔软的小腹,轻轻挠了几下,怀里的人立刻展开笑颜,他趁机探入,如愿尝到她的气息。
夏遥不再捉弄他,随着心意任由他勾住自己温热的软舌,鼻间都是他滚烫的呼吸和好闻的清香,口腔里充盈着他充满存在感的男性气息。
他的吻温柔且生涩,没有什么章法,只是任凭本性去感受,舌尖轻柔打转,握着她后腰的手越来越紧,左手不知何时压在了她的后脑勺,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耳畔是还没关停的音乐声。
小情人在风中热烈拥吻,夜空繁星点点,见证着空气中浓烈的爱意。
直到夏遥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这个漫长且炙热的初吻才在他的拥抱中结束。
付江杉悟性比她高,贴着她的脸轻笑:“要快点学会呼吸。”
夏遥已经没有力气和他争辩,边喘气边捏他的手臂,发现全是硬邦邦的肌肉,想转移阵地,却被他一把握住。
“再捏今晚就别想回去了。”
夏遥轻哼一声,决定暂时放过他。
待到两人都呼吸平稳后,夏遥才懒懒地从他怀里挣扎起来,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已经是半夜12点了。
“我该回去了。”
这几天店里忙得不行,她明天必须准时上班。
“我送你。”
夏遥觉得太麻烦,很干脆地拒绝:“不用,我开了车过来的。”
付江杉坚持道:“我送你过去,车借我开回来,明天再开回去还你。”
想到自己也确实有些不舍,夏遥答应了。
离开前,付江杉从屋里拿了个外套给她套上。
前几天下过雨后,温度有所下降,春寒料峭,她穿得单薄,离了温暖的怀抱后确实觉得有点冷。
车子很快抵达夏遥住处,付江杉要了一个晚安吻,才放她下车,目送着那抹红裙走入楼道,逐渐消失在视野里,他松了口气般靠在椅背上。
看向曾经属于自己的车辆,已经布满了另一种风格的装饰,色彩明亮。
付江杉眼底染上笑意。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那时的他哪里敢想,有一天会拥她入怀。
那次在诊所一别后,他偶尔会想起夏遥,想起她的张狂肆意和失魂落魄,但从没想过还能相遇。
再见是半年后,那天他到办公室处理几个单子,准备离开时遇见于平拉肚子,他对员工虽不亲近,却也称得上和善,见他不舒服,便让他回去休息,他亲自去送。
最后一站在老街上,他推着拉货车到果店门口,等待老板确认收货单时,抬眼便看到街口一家新开的店,面积宽敞,门面大气。
若非必要,他其实很少出来逛,老街他一年最多来个一两次,上次过来还是半年前带阿公来看中医。
谁成想这随意一瞥,却看到落地窗前正凝神画画的女子,午后的阳光明媚,投射在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光影流转,悠然静好。
时隔半年,他却一眼认出夏遥。
李正阳见他视线专注,不禁调侃道:“漂亮吧?可惜人家有男朋友了。”
他没有回话,李正阳告诉他,这家咖啡店开了半年了,老板是个外地人,长相美艳脾气却十分火爆,靠着自己的本事硬是在本地人齐聚的老街上站稳了脚跟。
据说她有个新梅竹马的男朋友,在京市势力强大,这个店是他为了哄女朋友开心,特意盘下来的。
此后于平的送货范围突然从整个阳城变成了除老街外的其他区域,除了老街果店是老板的亲戚外,他想不到别的理由能让不爱出门的老板亲自来送货。
付江杉没想过打扰她的生活,只是不知为何,那天之后,隐藏在心底的思绪悄然钻出头来,他告诉自己,只当是偶尔去散散步。
于是每隔一周,他按时来老街送水果,路过时随缘看看,便心满意足了。
夏遥总是开朗明媚、自信大方的样子,有时是在和其他店员嬉笑打闹,有时笑着和客人介绍饮品,还有的时候,只是在吧台里安静地做着饮品。
偶尔也会遇见她那个青梅竹马的男友,正如李正阳所说,感情甚笃。
直到那次窥见她雨夜哭泣的样子,付江杉的心被狠狠揪起。
他依然保持着一周去一次老街的习惯,她依然眉眼弯弯,毫不掩饰地发着耀眼的光,也有过寥寥几次晚上来送水果,目睹她独自一人情绪低落,但下次再见又恢复了生机。
这两年多以来,付江杉从未踏进过那家店,他觉得自己像阴暗角落里窥探的无耻之徒,家庭的变故,他已经很多年不曾对任何人敞开心扉,甚至不知道如何爱一个人。
平静多年的人生,突然有了波动,不知如何处置,干脆放任在一旁。
后来出手相救,纯属偶然,哪怕险些被撞的不是她,他也会上前拉一把,只是不会那般心惊和后怕。
没想过她会来金照村,命运使然般地相见。
那夜他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的接触,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干脆下床去果园清理枝桠,他喜欢这样整理情绪。
将音箱打开,他便去了后院找工具,一回来就不期而遇。
那夜晚风微拂,她穿着一袭红裙,轻柔的音乐声在耳边摇摆。
佳人如画。
他这才想起,那天一整天思绪混乱,睡前竟忘了锁院子的门。
接着便度过了一个神奇的夜晚,再后来每每想起,他总会害怕那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他想,既然命运一次次让他入局,那沉沦其中,又有何妨?
于是,那天在按摩馆昏黄的房间里,她在他耳边说:“看好了吗?我的眼睛里,全都是你。”
他便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出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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