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偶遇剑影

南域萧家,坐落在明辉朝皇宫之南,与苏家既不算遥远,也并非近在咫尺。徒步需得耗费一整天的光景。

苏瑶从东域苏家出发后,穿过繁华街道,绕过熙熙攘攘的市场,走了半天后,步入了一片名为碧幽的树林。

碧幽林内,是一片古木参天的林地,平日里行人并不多,却也是东域到南域的必经之路。苏瑶踏着轻快的步伐,穿行在林间,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小径上,她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忽然,碧幽林地不远处传来了女子的呼救声。苏瑶迅速朝声音来源赶去,只见一名年轻女子被几个流氓团团围住,形势危急。

正当苏瑶准备出手相救时,一个白色身影从她身边掠过。手持长剑,剑光闪烁,动作迅速而精准。在一阵金属交击声中,流氓们被纷纷击退,但男子并未下杀手,只是以剑尖轻点,予以警告。

几个流氓见势头不对,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忙跪地求饶。“滚,”男子怒喝道。苏瑶见状,便没有插手,而是在一旁静静观察。

被救女子忽然倒地,似乎因过度惊吓而昏厥。男子正要上前查看,却见苏瑶已经快步走到女子身边。苏瑶作为医者,本能地检查女子的脉搏和呼吸,她注意到了一丝不寻常的迹象,女子的脉象虽弱,却有着规律的节奏,呼吸虽浅,却没有急促不均的迹象。

苏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这女子可能服用了某种药物,这种药物能在短时间内造成类似昏厥的状态,使人迅速进入昏睡。

苏瑶心中疑惑,但并未多想。她仔细观察女子的面色,发现女子面色虽然苍白,却没有因惊恐而产生的血色全无。苏瑶轻轻按压女子的“合谷穴”和“曲池穴”,刺激这两个穴位通常能唤醒因惊吓而昏厥的人。

然而,苏瑶的按压并没有立即唤醒女子。她随即取出银针,准确无误地刺入了这两个穴位,并轻声对萧天行说:“这位姑娘的情况有些特殊,她可能服用了某种药物。”

萧天行蹙眉,暗自思,这小子竟然懂得医术,而且手法如此精准。大哥的病情另各路名医都束手无策,或许这位年轻的小兄弟能带来些不同的转机,即便是死马当活马医,也值得一试。

银针的刺激比手指更为精准,不多时,女子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但意识此刻还未彻底清醒。

萧天行走上前,苏瑶回头,二人四目相对,萧天行竟愣住了,男装之下,她的容颜依旧难掩精致,肤如凝脂,眼眸深邃,眉目间自有一股清冷的气质,仿佛是山间清泉般纯净。

很快萧天行回过神来,戏谑一笑:“小兄弟,你这模样,若是换上女装,定是个大美人”。

苏瑶心中一紧,她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被识破,但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公子真会开玩笑,在下只是游医,哪来的什么美貌。”

此时,被救女子的意识逐渐清醒,看到他们二人,害怕的颤抖道:“你们是谁,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萧天行上前一步,故作潇洒地说:“姑娘,你刚才被几个流氓围住,是我出手相救。”他一边说,还不忘一边调侃,“你要怎么感谢我?当然,这位小兄弟也帮了一点小忙。”

萧天行转头看向苏瑶,见她面露不悦,却误以为苏瑶是在嫉妒自己的英勇。然而,苏瑶的不悦并非出于嫉妒,而是觉得此人的态度过于轻佻。

“小兄弟,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太英勇了,心生羡慕啊?”萧天行调侃道。

苏瑶冷冷回应:“阁下剑法确实不错,但品行就……”

被救女子泪眼婆娑,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深深一拜:“小女子柳眉,感谢两位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本是外地人士,因家中突遭不幸,孤身一人来到此地,不想却遇到了这样的事,小女子无以为报,甘愿为奴为婢,只求一个安身之处。”

萧天行口中的感谢本是随口一提,并未真想怎样,但看到柳眉这般模样,心也软了几分,轻咳一声,以一贯的戏谑口吻说道:“柳姑娘,你这副模样,真是让人看了心疼。既然你无家可归,那就随我回萧家吧,虽然只能做个婢女,但至少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苏瑶听到他自报家门,满眼惊讶,心中暗想,萧家,是南域萧家,听他的口气,难道他就是萧家二公子,萧天行。转念想到他刚才戏虐的样子,倒是和传言中一样,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但剑法确实卓然。

南域萧家有两位公子,大公子萧天云,自幼接受严苛的训练,性格沉稳、行事果断,深受家族长辈的信任和器重,是萧家下一任继承人。二公子萧天行,随性自由,尽管平日里看似不务正业,但萧天行的剑法却是南域闻名,他的剑走偏锋,招式独特,让人难以捉摸。

萧天行感受到苏瑶情绪的变化,似乎对她的惊讶颇感兴趣。嘴角微微上扬:“小兄弟,不必如此惊讶。我萧天行虽然不才,但在这南域,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苏瑶心中无奈道,果然。虽然对萧天行的不正经感到不悦,但她也明白,若想接近萧家,为苏家谋求转机,眼前这位萧二公子是个关键。她压下心中的不满,恭敬地说:“萧公子剑法高超,实在佩服。在下苏晏,乃一介游医,今日能遇见萧公子,实感荣幸。”

苏晏这个名字,是苏瑶提前为男子身份准备的。晏,有平安、温和之意,她希望苏家能够像晏日般温暖平静,远离那些腥风血雨的纷争。

萧天行哈哈一笑,拍了拍苏瑶的肩膀:“苏晏,你这话说的,我萧天行最喜欢结交朋友。既然你是游医,那正好,我大哥近日身体不适,不知你是否愿意前往一看?”

苏瑶心想这正是她接近萧家的好机会。点了点头:“游医行天下,我本志在救死扶伤,既然萧公子相邀,在下自当尽力。”

萧天行见苏瑶答应,便转身向林中打了个响指,声音穿透了静谧的树林。不久,一名身穿青衣的随从牵着一匹骏马走了出来。原来,这位是萧天行的随从越影,一直暗中跟随,以备不时之需。

萧天行指着新出现的马匹,对苏瑶和柳眉说:“苏晏,你我同乘一骑,柳姑娘则可以乘坐这匹。”

苏瑶对萧天行的安排感到有些意外,她并不习惯与男子如此亲近,但想到自己的使命,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柳眉虽然对与陌生男子共乘一骑有些犹豫,但看到萧天行和苏瑶都已同意,便也没有反对。于是,四人各自上马,踏上了前往萧家的路。

马背上,苏瑶感到萧天行的气息不时地拂过她的脸颊,让她心中有些不自在。萧天行似乎察觉到了,却故意更加靠近,轻声说:“苏晏,你不必紧张,我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没有骑过马?”

苏瑶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萧公子多虑了,我虽不常骑马,但也不至于害怕,只是不习惯与人如此接近罢了。”

萧天行听着苏瑶有些细腻的声音,开始暗自思量她举止间某些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似乎不同于一般男子,他平日见多识广,很多事情见怪不怪,随即哈哈一笑:“苏晏,你我同为男子,不必拘泥于此,看你如此紧张,又少了些男子的粗犷,莫不是,你有龙阳之癖?”

苏瑶顿时语塞,虽从传言中对萧天行有所了解,但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直白地开玩笑,而且话题如此敏感。苏瑶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嫌弃万分,忍一忍,忍一忍,为了苏家。

萧天行注意到苏瑶的尴尬,故意继续调侃:“苏晏,你这么害羞,该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

此刻,随从越影冷冷的开口:“公子,你就不怕你的坏名声又往外扩散了吗?”

萧天行被越影这么一说,刚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得讪讪地说:“我那是坏名声吗?是那些人不懂本公子的人情世故,啧,我说越影,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越影面无表情地回答:“不敢,我只是提醒公子,苏晏兄弟是来治病的,不是来听笑话的。”

苏瑶心中暗自叫苦,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转移话题,否则局面将难以收拾。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萧公子真爱说笑,在下只是不习惯与人过于亲近。对了,萧公子可否告知,关于萧大公子的病情,我好提前准备。”

提到他大哥病情,萧天行立刻收起了玩笑的态度:“大哥是在数天前御边之战中重伤昏迷,营中虽已处理了外伤,却不见清醒,昨日才回到萧家,一直昏迷。我收到消息后,就往家中赶,后来就遇见了你,据说许多名医都来看过,均束手无策,其中细枝末节,我也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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