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整个人都可爱极了。
林瑾思盯着她的唇,眉眼微蹙,但很快也跟着笑了下,将危险的眸光敛起,又换做寻常温柔,来到乔窈正对面坐下,仍盯着她看。
正对面突然坐了个人,乔窈惊觉抬头,望着他,神色略有些慌张。
她视线朝旁侧偏了下,主位分明是空着的,他为什么不坐,而是要坐在她对面……
她自然是问不出口。
这样坐,两人间的距离也拉进了,若他有所动作,若他也像她这样伸手取暖,两人手指定是会碰到一起。
乔窈立刻垂下头,微微屈了屈手指朝回缩了缩。
分明对方根本没有动作。
分明,先看过来的是林瑾思,可两人对视,偏先不好意思挪开视线的是她。
可明明没再看了,她脑袋里却还是不自觉勾勒出林瑾思那张漂亮的脸,和那双骨节分明,纤长白皙的好看的手。
在这样安静狭小的场景里,属实尴尬。
好在,林瑾思先开口,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你如今的情况本不适宜乘车,我吩咐了林安驾慢些,尽量减少颠簸。这期间你若有任何不适,千万别硬撑,我们下车休息一会儿再走也无妨。此处已是宁州边陲小镇,天黑前一定能行到宁州城,这一路不赶时间,若是闷了、累了,便再睡一会儿,多休息。”
林瑾思叮嘱道。
“嗯!”乔窈快快点头应下。
没错,只要睡着了,就一定不会想了!
她抱着身子往角落里缩了缩,将自己团起来,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尽快入睡。
可越是如此心理暗示,脑袋越是活跃,闭上眼睛之后,乔窈感觉,自己身体的其他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了。
金鼎暖炉里细碎的碳火声,马车行过道路碾碎积雪划出的车辙声,竟一时都有些吵闹地令人难以入睡。
当然,她更为在意的,是同车内,林瑾思的动静。
但她闭上眼睛后,就听不太清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身侧忽然贴了抹温暖,她凭借感官仔细辨认着,若是没猜错,应是……是林瑾思!
他坐到她旁边了!
淡淡的墨香略过鼻尖,味道很浅,只稍停留又立刻消散。
身上覆了层重量,将她严实地裹了起来,乔窈被包裹着的小手小心摸索着探过去,摸到了绵绵软软的细柔的东西,像是,裘衣。
再等等,林瑾思似乎没有其他动作了。
乔窈耐不住好奇心,睁开一点点眼睛,瞥过去。
身上的确裹了一件纯白的狐裘,很暖和,虽然缩在角落里离暖炉有了些距离,可一点也不冷。
林瑾思已来到她身侧坐着,近乎是轻轻贴着,手里握了本书,注意力全落在书本上,安静读着。
这样的距离,正好足够乔窈无意识靠过去,脑袋枕在他肩上。
是刻意,还是无意?
乔窈心里一时更乱了。
应,应该是刻意吧……见她睡着,怕她睡的不太舒服,所以,才让她靠着。
林瑾思,就是这样温柔的人啊!
又漂亮又温柔,忍不住想要靠近。
乔窈这么想着,装作无意识的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枕上林瑾思的肩。
只是小小一段距离,乔窈却只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紧张地呼吸都急促起来,心脏也不听话地剧烈颤动着,吵闹着快要压不住声响,被旁侧人听了去。
可千万不能被听了去!千万千万,不能被发现是装睡!
她慌张想着,于是拼命压着悸动,装作平静沉睡的模样。
但她不知,她的表情太精彩,早已全然暴露。
林瑾思安静看着,只不动声色的放低身子让她能靠的更舒服些。
少女浅淡的甜香和着热气,令整个马车内氤氲出别样温情。
可在这样的环境下,林瑾思只是勾起唇笑了下,这笑容,意味不明,却诡异的冰冷。
·
乔窈是被晃醒的。
在官道上一路行得很顺,她也睡得很踏实,但马车转至小路,尽管再慢,还是免不得常常颠簸。
于是她便被迫清醒了。
清醒后,又切实的感受着几下摇晃后,她果然撑不住,面色又开始泛白。
她咬咬牙,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但身体似乎还能再撑一会儿,要不要先忍忍,再走一段,再说停下休息的话……
她开始疯狂讨厌自己这孱弱的身体,真是麻烦,如果可以,真不想打扰林瑾思他们的行程……
“停车。”
她正胡思乱想着,林瑾思已扬声喊了句。
一点也瞒不过他。
乔窈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小声说:“谢谢,我,就稍微歇一会儿就好了,不用停太久!”
林安立刻停下马车,抬声问:“王爷,是要在此处歇脚吗?”
“王……王爷?”乔窈一时惊慌。
林瑾思未说过自己的身份,她也不是个上来就直白的寻根问底的人,别人不说,她也就不问。虽然她的确好奇得要命,但都止于胡乱的脑补了。
尽管没有过往的记忆,但对于这世间的礼制和常识她都是知道的。
想起自己先前的举动和心思,乔窈瞬间觉得,自己真是胆大包天,是怎敢肖想王爷,还让他喂自己喝粥的!
车上不好跪下行礼,乔窈局促地坐在角落里,不知所措。
“称呼罢了,不必在意,我不是说,你唤我名字便好么?”看着她的表情,林瑾思微蹙起眉,说。
“可……”
话未说完,林瑾思抬手落在她脑袋上,温柔的揉抚着。
“窈窈,我不想与你生疏。”
他的语气似有些难过,是乔窈不能理解的情绪,但乔窈明白了,若是太恭敬,他会难过。
她不想令他难过,她也不想和他生疏,便很快冲他点点头,保证道:“我们不会生疏的,我以后也不会如此生疏地唤你的。”
林瑾思终于又含了笑,拍拍乔窈脑袋。
“下去走走吧。”他说。
“嗯!”
马车外,林安心中有些发毛。
这有一阵子了,王爷怎么还没理他?
但他也没敢多问,没否认就是默认的意思,他立刻跳下车放好矮凳,等着两人踩着下来。
然后,再牵马将空车拉到一旁停在树边。
外面不比车内,风吹过来,乔窈瞬间什么思绪都没有了,只觉得冷,粗布衣还是不太抗冻。
林瑾思顺手将那件狐裘带了下来,裹在她身上,瞬间暖和。
一旁林安栓好缰绳,站在远处瞧着,没敢过去。
这可是王爷最喜欢的狐裘,王爷还是太子时,十五岁围猎拔得头筹,先皇帝亲自赏的。
听说这件裘衣在尚衣局赶制时,王爷生母曾路过瞧见,与尚衣局的姑姑们闲谈几句得知,亲自在其里衬上埋暗线绣下“瑾”字。
这件裘衣,王爷冬日常贴身披着。
他照顾王爷这么多年都没碰过,居然这么随意就给了这个刚认识的姑娘……嘶,这是真看上这位姑娘了?不应该啊?
乔窈自然是不知来历的,她只觉得这件裘衣漂亮暖和,又是林瑾思借她的,她双手交握着边,将自己包裹严实,垂着头,脸颊轻轻蹭着柔软的毛皮,瞬间心里也暖暖的。
她还未欢喜太久,胳膊突然被拽了一下,林瑾思极快速的握着她的手腕一用力,乔窈便径直朝林瑾思怀里倒过去,被他抱住了。
温暖的气息将她彻底环拢,头顶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声,以及,浸入鼻腔的……
血腥味!
她这一身雪白的狐裘上,顷刻洒了一道斑驳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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