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左右，才轮到他们的表演顺序。
台下的观众大部分是中老年人和一家三口，前面节目都是千篇一律的大型歌舞团表演，时间越久，观众们看得越发地犯困，直打哈欠。
直到两人站在升降台上，全息投影将他们覆盖住，一个是巨型冰块的形状，一个是火焰的形状，随着音乐前奏响起，段齐晞破冰而出，束伽浴火重生，两个人整齐划一纵身一跃，从升降台帅气的一个空翻落地，单膝跪地垂首，两束聚光灯打在他们身上。
瞬间，点燃了舞台下昏昏欲睡的观众们，年幼的孩子更是惊讶站起，大声鼓掌叫好。
莫杳就站在舞台前方，举着相机录像，随着他们稳稳落地，悬着的心也终于恢复平稳。
她一直担心开头会出错，之前段齐晞空翻从舞台摔下的事，始终是莫杳的噩梦，以为段齐晞从此就负伤放弃舞台了，然而这一年半的时间，他屡败屡战，从不言弃。
小小年纪的束伽，也是漂洋过海，坚持了三年枯燥乏味的练习生涯。
如今，看着他们又能重新回到舞台绽放光彩，莫杳由衷替他们开心。
段齐睎对束伽伸出手，束伽微笑握住，他们俩相视而笑，在伴舞们的配合下，一边完成一连串的高难度舞蹈动作，一边气息稳定地对着耳麦唱歌。
灯光映照下，他们脸上泛着柔柔的光芒。
观众席传来阵阵尖叫声，那是晨川娱乐提前聚集的，段齐晞和束伽原有的忠实粉丝，得知他们出道舞台就在今天，特意从外地赶来应援，人数不多，公司又悄悄请了些群演来凑数。
他们拿着荧光棒和应援灯牌，高举挥舞着，兴奋地大喊着段齐晞和束伽的名字。
出道舞台表演结束后，主持人还特意给他们留有自我介绍的时间，并且进行小游戏互动，和观众们拜年。
“大家好！我们是Tofly组合！”
“我是段齐晞。”
“我是束伽！”
“给大家拜年啦！”
下了舞台，两人才敢大口喘气，休息半个小时后，又再次被请上舞台，和其他表演者一起倒数迎新春。
“春节快乐！”
霎时间，空中飘起了金光闪闪的碎片，舞台装置的烟花四起，舞台上的明星忙着和熟人拥抱打招呼，他们俩站在最边缘的角落里，束伽朝远处的粉丝们比了个心。
视线扫到莫杳，束伽抓起一旁段齐晞的手，配合他摆弄头顶比心，莫杳没反应过来，以为他们是和粉丝互动，下意识回过头张望，束伽却用嘴型说了声“姐”。
莫杳展颜一笑，举起相机疯狂按快门，记录下他们的出道之夜。
本以为出道舞台过后，就会通告不断，但是内娱的打歌舞台少之又少，晨川娱乐只能帮他们争取到一些上综艺露脸表演的机会。
对于毫无名气又初出茅庐的新人而言，即使有机会上综艺，最后播出的镜头都没几个。
莫杳盯着手中通告表直发愁，三四月份几乎是隔三天才一个通告，其中有一半，还是晨川娱乐自家公司的自制综艺，闲得发慌。
反观别人家的组合团队配置，都是一大波工作人员跟着一个艺人，他们团队却日渐清冷，资源重心全倾斜到了崔丹尼和其他艺人身上。
起初录制综艺，执行经纪人小路还会随行，后来她干脆不来了，只是电话联系。
化妆师也是化完就走，没有全程跟妆补妆。
到最后，司机也没有了，让他们自行打车。
如今，只剩下莫杳一个助理。
不知是公司缺人，还是故意而为，总而言之，他们被放养管理了。
小路还斥责了莫杳不懂人情世故，再三强调每录制完一期综艺节目，就该积极和节目组组酒局应酬来维护关系，为日后资源铺路。
这天，刚好录制完一档综艺节目，他们三人不得不参加了酒局。
节目制作人觉得束伽综艺感强，表现良眼，十分喜欢他，醉醺醺地一把勾住他脖子非要灌酒，莫杳以束伽还是未成年人为由，帮他挡下无数杯酒。
而工作人员们得知莫杳是束伽的姐姐后，变本加厉地非要轮番上前敬酒，段齐晞知道她酒量并不好，帮她挡了几杯酒后，也招架不住他们的人数优势。
包厢里酒气浑浊，酒精逐渐侵蚀了她的意志，胃里在翻江倒海。
等到其他人都喝得醉醺醺东倒西歪，她才敢找了个借口上厕所。
出门那几步路还强撑着走直线，一离开包厢，就脚底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她用力扶墙壁，强撑最后一丝清醒，摇摇晃晃走到厕所里。
段齐晞只喝了几杯，还算清醒，察觉到莫杳的不对劲，跟了出去，看见她冲进厕所的背影，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呕吐的声音的。
莫杳趴在马桶边，把胃里的所有食物都吐了出来，吐到最后，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在天旋地转。
厕所门外，段齐晞听到呕吐声停止了，但是莫杳迟迟没有出来，他非常担心她的状况，想推门进去，忌于这里是女厕，只能在外面徘徊，迟疑了一会儿，叫唤了她的名字。
“莫杳，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莫杳才勉强恢复一点意识，使尽浑身解数，虛脱地从地上爬起，推门而出。
段齐晞抬眼，看见面色苍白的她走出来，衬衫上面的纽扣松开了几颗，沾着些许水渍，嘴唇微微发肿，走路摇摇晃晃，他欲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拒绝。
“我没醉！不用扶！”她手悬空在半空中，义正词严地说道，眼神却是迷离的。
他只能默默护在她身后，怕她摔倒，纠结的双手抬起又放下。
莫杳并没有走回包厢，径直走到了KTV的后巷。
录制地十分偏僻，临近帝都与邻省交界，选的KTV也在附近。
时值午夜时分，街上已空无一人，路灯忽明忽暗，远处跳跃的霓虹灯牌，将整条巷子笼罩在迷离光影中。
离开浑浊酒气的包厢后，莫杳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她身子软塌塌靠在墙上，像个没了电池的机器娃娃，失去意识般快要倒下去。
一旁的段齐晞迅速冲上前，扶住她肩膀，莫杳脑袋无力低垂，细碎的刘海挡住她紧闭的双眼，胸前领口松松垮垮敞开着，他微微一低头，余光便不小心瞥到了她露出的白色内衣边。
霓虹灯牌从红色跳跃成粉色，莫杳胸前的白皙肌肤也随着灯光变换色彩，笼罩在暧昧的粉色中，胸脯跟着呼吸幅度上下起伏，灯光在沟壑下打出一片阴影。
一年前的画面倏然浮现他的脑海中，那一天他无意碰到未穿内衣的莫杳，那时候就大概知道她身材很好，只是此后她便穿得严严实实了。
这是他第二次近距离观察，他依旧会害臊到耳尖发烫，慌乱得瞳孔骤然一缩，喉结上下滚动，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只能一手扶着她，另外一只手脱下自己的外套，反着面盖在她的身上，挡住走光的胸口，两个袖子绕到她背后打了个结。
莫杳彻底失去意识，任由他摆弄也没有知觉，头惯性地往前倾，脸埋进段齐晞胸膛上，嘴里嘀嘀咕咕说着点什么，“他们……欺负人……段……”
“你说什么？”段齐晞蹲低身子想听清楚她说的话。
迷迷糊糊中，莫杳抬头的瞬间，温热的嘴唇恰好印在他细长脖颈间的喉结上，低声呢喃了两个字，灸热的气息喷在段齐晞敏感的皮肤上，鼻尖飘散着她发梢的香味，他如同触电般，双手猛地从她肩头撤离。
猝然间失去支撑，莫杳身体差点滑下去，他身体本能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绵软无力的小小身躯。
此刻他们的姿势，更加暧昧了。
巷子里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彼此交错的呼吸声，而段齐晞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红色霓虹灯扫过，照在紧贴的两人身上，有种莫名的氛围在交织着。
段齐晞的敏感开关就在脖颈处，生平最害怕别人碰他脖子，一碰就会失控，喉结更加敏感，那种炽热感从喉结蔓延至脸上，耳朵瞬间变得通红，一发不可收拾。
怀里的莫杳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猛然用力咬了他脖子一口，段齐晞眸光震动，痛到倒吸一口冷气。
包厢里的束伽坐立不安，眼看段齐晞和莫杳消失了一段时间，他忧心忡忡，终于在按耐不住提前离席到处找他们。
走到后巷时，束伽远远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紧紧贴在一起，快步走近，瞧见段齐晞那痛苦的表情，顿感大事不妙。
束伽立马冲上前将莫杳扯开，她挣扎了几下，含糊不清地叫喊：“你看！我有尖牙！我是吸血鬼！要把你的血都吸干！”
说完又想扑上去咬人，束伽死命控制住她，目光落在段齐晞脖子上，赫然一排深深浅浅的红色牙印，触目惊心。
“束伽，我和你姐的手机都落包厢里了，你快去帮我们拿，再叫辆车！”段齐晞急声道。
束伽之前也见识过他姐发酒疯，前几回她喝醉后，顶多变成一个话唠，喋喋不休讲往事，或者讲着讲着就哭起来。
但是这一次，她竟然咬人了？
他顿时慌乱了，不知道该顾着喝醉的姐姐，还是受伤的齐晞哥。
听到指令后，束伽懵懵懂懂点头“哦”了一声，松开搀扶莫杳的手，飞快跑开。
闹腾一阵的莫杳再次安静下来，她失去意识后重心往后倒，段齐晞一手揽住她，对跑出几步的束伽低喊：“快点！我撑不了你姐多久！”
束伽一溜烟跑回包厢，拿到他们俩的手机和包包，和节目组打了个招呼提前离开，幸好出租车也打到了。
“哥！车来了！”束伽站在巷口朝段齐晞招手。
他一把将莫杳打横抱起，怀里的她终于安安静静地睡着了，他快步走出忽明忽暗的巷子。
昏暗灯光下，他脖子上的齿印，连同耳朵，依然通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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