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有些冰凉的触感传到柯树的唇上时,柯树才从让人发晕的信息素里拔出来。
柯树下意识推开了林琰植。
林琰植发出一声闷哼,捂着发痛的肩膀
“你推我干嘛?”
柯树站在原地无措的绞着手指
“你亲我干嘛?”
林琰植一愣,抚上还带着水珠的唇,视线停在水雾里的柯树。
林琰植眯着眼打量着面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柯树。
走到柯树眼前,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我刚刚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柯树被问得一愣。
“什么意思?”
林琰植抿着嘴一脸纠结,最后神色有些紧张地说
“其实,我有一个难以医治的病。”
“我有信息素应激症。”
柯树当然没听过这么罕见的病
“这是什么病?”
林琰植将一旁的毛巾扯过来搭在柯树头上轻轻揉着,柯树的耳朵被厚厚的毛巾罩着,头顶上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就是会对某一种信息素产生应激反应,无意识做出不可控的行为。”
柯树没顾上自己头顶的手,皱起眉
“这难道不是发 ]情吗?”
手上的动作停了,头顶发出一声无奈的笑
“是啊,这就是变相的发]情。”
“可是,我控制不了。”
柯树抬头看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林琰植,心里有些酸涩。
他想起了自己。
自己也和他有着一样罕见的病。
只不过,林琰植是对信息素的反应过于强烈。
而自己,是完全感知不到任何信息素。
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将两个极端绑在一起,甚至
还发生了关系。
还可能,
已经标记了…
柯树攥紧手指,关掉了被忽视的花洒
“你先洗吧,我出去等。”
柯树说完便逃也似的关上了门,只留下静静盯着浴室门的林琰植。
林琰植在原地呆了几秒,打开了花洒。
柯树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心烦意乱地抓着头发。
标记,他现在真的被标记了吗?
不会…
不可能,他不会怀孕的。
柯树一直坚信自己除了拥有腺体和生殖。腔以外和beta毫无区别。
当然,柯树也去医院做了检查。
因为柯树发育不完全,导致对信息素失感。
甚至,柯树和beta一样,难以标记,难以受孕。
可是现在,柯树第一次感受到空气中和往常不同的波动。
自己第一次
闻到了信息素的气息。
即使微弱到让人忽视。
但还是让柯树在一片贫瘠的荒原里找到了那唯一的绿苗。
疯狂生长,直到变成无法控制的绿洲。
扼住柯树脆弱的咽喉。
“柯树,永远记住,你是beta。”
“信息素是害人的毒药。”
柯树瞳孔骤缩,脸变得煞白。
树冠里深埋的年轮扯着柯树去回忆那腐烂不堪的树心。
“柯树,你要记住,永远不要离开这里。”
“树儿,我们永远爱你。”
“树儿,爸爸要走了,要杀了那个畜生。”
“不要走!!!”
柯树突然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那个雨夜,爸爸走的夜晚。
照片…
柯树的眼睛在蓄满泪的眼眶里乱晃,把早已容纳不了的泪水全都挤出。
泪水在柯树脸上滑下来,停在下巴上,最后被折起的手指拦截。
柯树没注意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抬起来,只顾着在早已腐烂得不成样子的树心里寻找零零散散的记忆。
年轮带走了柯树的亲人,也带走的柯树的记忆,还带走了
柯树的人生。
柯树简单如一条无聊直线的人生实际上面布满了错乱的一个又一个疙瘩。
柯树怎么都想不起来,反倒带出了一推重新破血的噩梦。
手指在柯树的脸上轻柔地刮着,无色的泪水打湿了柯树惨白的脸,润红了柯树的眼眶。
林琰植垂下睫毛,再抬起眼时,柯树还沉浸在自己并不知道的回忆里,林琰植将手按在柯树平坦的脖颈上,将柯树揽在自己怀里。
林琰植一只手在柯树的脖颈上一下一下摩挲着,另一手在柯树背上流连。
林琰植在等。
终于,柯树像是终于挣脱枷锁的猎物,头重重垂下去,倒在林琰植的怀里,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上去。
林琰植的呼吸一滞。
他感觉自己肩膀湿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能哭?
林琰植顺着柯树颤抖的背,抚着柯树很久没剪的头发
“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过去。”
柯树的哽咽的声音被压着,沉闷低哑,像是最后濒死干渴的人到达了湖边,无法再迈进最后一步。
“不会的。”
“永远都不会。”
“你不会明白的。”
柯树不规律的呼吸打在林琰植的颈侧,传进林琰植的耳朵,在林琰植的心脏烫了一个小小的洞。
林琰植对这种陌生的感觉皱起眉,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
他不明白。
直到很久之后,林琰植才明白。
柯树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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