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醒来的时候，凌珵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饭桌上还有她买来的早餐。
“桃桃，你怎么起这么早？在那发什么愣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京海市，凌珵这一晚上睡得极其的不安稳，一整晚都在翻来覆去的翻被子，心情也很烦躁。
“我平常差不多也是这个点醒。我刚才已经吃过了，桌子上都是你的。”
林棉给凌珵抛了一个飞吻，“爱你，我的桃。”
“我打算去附近的律所看看，你不用操心我的事情，吃完就去上班吧。”
林棉：“你终于决定要来京海市继续你的律师事业了？”
凌珵：“我之前实习的时候，有个姐姐很照顾我。我刚才上网查了一下，她现在已经是律所的高级合伙人了，我打算碰碰运气。”
林棉秒懂凌珵的意思，“你想自己开一个律师事务所？”
凌珵点点头，“我执业也已经超过四年了，我打算找几个同学一起。”
“不愧是我家学霸桃桃，永远都这么有魅力，我支持你。”林棉若有所思道，“其实如果你选择在京海市开律所，发展前景应该会更好，毕竟这里需要的律师更多，机会也更多。”
“就在这里，我已经想好了。”
凌珵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平淡，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
林棉瞪大了眼睛，“桃桃，你说什么？你愿意留在这里？”
凌珵：“人都是要往前看的。更重要的是，阳阳快要上小学了，这里的教学资源更优秀，我要替他做打算。”
“你什么时候决定的啊？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之前一段时间一直在考虑，所以没跟你们提过，昨天终于下定决心了。”
林棉冲上去将凌珵抱得很紧，“你说的没错，无论发生过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都要向前看。你有钱吗？不够的话，我帮你出点，我爸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给你出钱的。”
“这次真不用你拿钱，我有一笔八千万的钱没动过，租场地买设备和前期投入，足够了。”
“八千万？这么多钱，你去抢劫了？不会需要我和陆哥去捞你吧？”
凌珵努努嘴，“好吧，居然被你发现了。我就靠你和我哥救我了，其实我去打劫银行了。”
林棉眯起眼睛，双手托住了凌珵的脑袋，“你给我说实话，哪里来的钱？”
凌珵嗤笑一声，“当时他家里人给的，估计看我是个学生，觉得我会因为羞耻心不敢接受，说给我五百万。以为我不会要吗？我就反问了一句，封曜就只值五百万？最少八千万。然后，八千万就到手了。”
林棉这才放下心来，“一个亿也弥补不了你受到的伤害，就该要了这笔钱。他们真是一家子神经病。”
骂完他们都是神经病，林棉觉得还是不解气，硬是用她的娃娃脸骂了封家人将近十分钟。
直到林棉看起来总算是气顺了，凌珵看了眼手表，推着她往餐桌走，“我该出门了，你也快点吃饭吧。”
凌珵在律所前还有些犹豫，在过去的五年里，她几乎和京海市的所有熟人都断了联系，这样贸然去约见，似乎有些不妥。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等到她转过头，面前的人赫然就是她想要见的关华。
关华穿着一身米色的休闲西装，眼睛里全是惊讶，“小珵，居然真的是你？我刚才觉得我肯定是认错了，但还是想着万一呢，没想到真的是你。”
凌珵长吸一口气，“关姐，其实我就是来找你的。”
关华挑挑眉，“那跟我上去吧。”
两个人在电梯里碰见了三个看起来还很稚嫩的学生，虽然看起来有些胆怯，但还是跟关姐打了招呼。
关华：“刚才的也是你们A大的实习生，好像是大二的。你当时来的时候也跟她们差不多，但一点也不怯场，帮忙打印了一周的材料也没一点不耐烦。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衬衫，外搭一件黑色西装外套，扎着一个马尾辫，每次来实习都会很认真的看卷宗，辩护的思路也总是很灵活。渐渐地，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
凌珵心里一暖，“没想到姐你还记得。”
关华叹了口气，“我记得不记得有用吗？你要做的是让整个律师界记得你，你自己还记得你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吗？你说的要在毕业后进我们所，五年内成为普通合伙人。要让你的身影遍布每一个需要你保护的弱者身后，你做到了吗？”
凌珵哑口无言。
关华：“在你走之后，我去你学校问过你辅导员，她只说你提前修完了所有课程，没有去读研，也没有去留学。我以为你是嫌弃这个所不行，甚至让人查了那年京海市所有大所的实习律师名单，都没有你。”
凌珵没想到关华会如此关心她，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是我辜负了您的信任和照顾。”
关华摆摆手：“多余的不用再说，你来找我肯定是有想法，说吧，你想做什么？我有个猜测不知道对不对。”
凌珵对上关华的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就是您在想的那个。”
关华勾了勾唇，“你还真要自己开一家律所啊，你就这么有信心我会抛弃这个所的庇护去你一个新成立的小所。”
凌珵摇摇头，“我不是对自己有信心，我是对您的野心有信心。您的能力不逊于现在您所里的主任，但因为他是主任，您就永远被他压制着。他的业务能力确实好，但他的人品我们都知道，您不会甘心一直这样的。就算我不来，您也会自己找机会建所的。”
关华脸上的笑消失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自己独立出来单干吗？我家里有很多人要养，我赌不起。”
凌珵将手机递给了关华，“这些，您觉得够吗？我还有我当年的同学，加上您在圈里的影响力和地位。”
关华看着上面显示的余额七个零，笑了，“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凌珵笑得极其灿烂，“那关姐您觉得，我能把您从这个所带走吗？”
关华在凌珵手机上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后，用凌珵手机给她自己打了个电话，“之前都是直接叫我姐的，现在一口一个‘您’的，是你觉得和我生疏了？”
凌珵：“哪有啊，姐。我不是看您都成合伙人了吗？我怕您看不上我呀，刚才在律所门口我都不敢上来。”
关华深深地看了凌珵一眼，“小珵，我信你。办手续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直接在手机上和我联络就行。我会尽快和这边办理交接的，交接完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做准备了。你今天没事的话，在所里转转怎么样。”
凌珵看了眼办公室外开始上班的人群，狡黠地说道，“姐，你继续忙你的就行，我今天就是专门来各个律所挖人的。”
凌珵从关华办公室出来后，迎面就撞上了刚才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三个学生，说是偶然碰见似乎也不太准确。因为那三个学生看起来是在等凌珵。
凌珵有些不太确定，轻声问道，“你们，是在等我吗？”
为首的是一个带着黑色边框眼镜的女生，“你是凌珵学姐吧？高老师经常在我们面前夸你，你和老师的合照就在她办公室的桌子上放着。”
一听是高老师的学生，凌珵对这几个学弟学妹就多了几分怜爱，“高老师现在还给本科生上课吗？”
“从今年开始，老师就不上了。我们今年大二，是老师带的最后一届。”
凌珵是提前两年修完了大学四年的课程，所以对一般的大学四年课程分布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能隐约回忆起看过几眼的同学课表，“大二除了要上课就没什么其他大事了吧？”
“我们现在就是课多，但上完课就没什么事情了。”
凌珵：“可以趁现在认真地实习一番，大三大四就要将侧重点放到准备考研和法考了。这个所的律师都是很优秀的律师，如果好好学，一定能学到真东西。”
几个学生又围着凌珵叽叽喳喳说了很多，言语间都是对凌珵的崇拜和喜欢。凌珵给了她们些建议后才从律所离开。
关华从百叶窗的间隙中看到凌珵和几个学生聊天的场景，忍不住地感慨，“对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热心和善良，真是个傻孩子。”
凌珵随后又去见了几个同学，接着打算去看望高老师。
高老师常住的房子就在学校的家属院里，外面的车辆没办法进学校，也不允许进小区。凌珵只能提着满手的礼物往家属院走去。
从她进校门后就一直有辆车跟在她后面，时不时地鸣一声笛。
凌珵终于忍不住了，扭头看了一眼。
是一个长得极其儒雅的男人，从车窗内探出头对着凌珵笑。
凌珵有些惊讶，“赵渡舟？”
赵渡舟停下车，直接从凌珵手里拿过了礼物，“凌珵，我们真是好久不见啊。”
凌珵：“我......”
“你是不是要去看高老师，我也是要去看老师，一起吧。”
上车后，赵渡舟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拿出了手机，“手机号告诉我。”
凌珵只能把手机号背了一遍，很快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赵渡舟：“我怕你和上学的时候一样，留假的手机号。”
凌珵也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笑了起来。“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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