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太宰治委委屈屈地蹲在墙角画圈圈，头顶一个大包。
小蝴蝶收起熊猫玩偶，叉腰，对他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nonono，爱不会消失。”
她歪嘴邪魅一笑，“它会转移。”
正在复习的与谢野晶子终于忍不住担忧地看过来，“小蝴蝶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嘴角都歪成这样了……”
「妈妈」把她的头掰回去，“没事，专心学你的。”
小蝴蝶心情怎么样，共感的她最有发言权。她这是玩抽象呢，玩得可开心了。
小蝴蝶耳尖地听到与谢野晶子的蛐蛐，抱着自己的熊猫玩偶撇撇嘴。
「等你看到动漫剧情里新井画的全员超绝老化勾嘴就老实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费尽心思搞抽象，都比不上人家天赋异禀，妙手偶得。」
“这次我是真的想好了，”太宰治重新趴回椅子上，抓着椅背摇啊摇，“我想学体术。”
“体术吗？”小蝴蝶想了想，“挺好，强身健体。”
“文化方面，我想学完从二年级到高中的所有课程，”太宰治补充，“其余的，我想到了再找你。”
小蝴蝶依旧点头应下。
太宰治看着她的脸，状似无心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要学点什么呢？”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呢？
你的人生，真的就只剩下帮助我们一件事吗？
小蝴蝶像是没听懂，歪了歪头，“我哪里有什么要学的，你的讲师还是我的异能力呢。瞎操心。”
太宰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却不经意躲过了，自顾自把太宰治送回他自己房间，留下他要的老师和用到的教材。
“好啦，既然你已经选好了要学什么，今晚就开始学习吧？要睡觉了就让他们回来。”
之前虽然想过不会变出男性文本角色，但那时候是没考虑到太宰治的学习。现在考虑到多方面因素，在老师的抉择上，小蝴蝶出尔反尔，到底还是变了。
“希望你们相处愉快。”小蝴蝶最后向屋里三人一点头，合上门。
送别太宰治，她也没回原先的自己屋，而是进了隔壁一间屋子。
为了方便与谢野晶子复习。她搬过来住之后，小蝴蝶特意把原先自己住的房间留给她，让她和「妈妈」住在一起，自己单独又开了一个房间。
站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小蝴蝶双手交叠在身后，靠在门上，呼出一口气。回想着太宰治的问题，脸色终于阴沉下来。
她其实听懂了太宰治的言下之意，但她不觉得有回答的必要。
因为她的未来只有一个，已经注定。那就是搞清楚自己的情况，然后找到办法好好地死掉。
至于别的，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系统，”在只有她一人的房间里，小蝴蝶放心地出声，“我要问你两件事，你不要骗我。”
系统顿了顿，已经猜到了她要问什么，【你讲。】
小蝴蝶扑倒在床上，翻了个面，“第一件事，你说，你带我穿越到这里。那么，穿越之前，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此言一出，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里。
良久，系统才艰涩道:【是。】
很多时候，系统其实是搞不明白小蝴蝶在想什么的。就比如这时候，她发现对方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一口气。
每次说到「死亡」、「抑郁」等类似话题，小蝴蝶的眼泪就止不住，这次也不例外。
她对自己这种条件反射有些厌烦。
明明自己的情感已经丧失大半，连正常的情绪反应都无法做到，只能靠收录和模拟他人应对方式……为什么还能如此敏感且源源不断地感到焦虑、悲伤和痛苦？
可也没什么办法，只好任由自己落泪。
拒绝掉文本角色感受到她的痛苦，通过异能力纽带传递的、要过来陪伴她的意愿，再断了他们之间的情绪共感后，小蝴蝶继续问：“第二件事，不做你的任务有惩罚，那完成你的任务有没有什么奖励？”
【有，】系统道，【我会完成你一个心愿。】
即使眼泪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小蝴蝶也下意识微笑起来。
她道：“那真是太好了。”
只要完成任务，利用这个许愿的机会，她一定能获得永恒的安眠吧？
连带之前几天，混在人堆里积累下的负面情绪，小蝴蝶一次性哭了个够。
但哭着也没耽误她干活，她很快把川上雪枝的近况查看了一遍，本来悲伤的情绪就还没消退，又嫉妒得快要变形了。
“不是，我都没敢回种花！她就因为检测超越者资质已经去过了，怎么这样啊。”小蝴蝶抓了把纸巾，哭得更厉害了。
她不断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安慰自己，这里不是她的世界。总算勉强压下心里那股难言的妒忌，开始关注起其他的事情来。
“难怪森鸥外会来这里抓逃兵，原来是因为川上雪枝啊，”小蝴蝶擦干眼泪，开始卷自己的长发玩，“系统，你还帮我监控着森鸥外吧？”
【必须的，】系统道，【他今天上午把任务进度报告交上去，下午接到了归队的命令，已经连夜离开了这里。】
“走这么快？也好。”小蝴蝶有点惊讶，随即若有所思。
“这么说来，与谢野晶子这一劫算是躲过。正好她的好感我也刷得差不多了，安排好她，我也该再次启程。剧情人物中，你还能检测到，近期有谁会遭逢巨变吗？”
系统帮她查看那些人的近况，一个一个念：【立原道纪，立原道造哥哥。因为川上雪枝交上去的提案，即将作为异能力伤兵退下战场。他必死的命运已然改变。】
【大仓烨子，还有一年出生。】
【梦野久作，还有一年出生。】
【江户川乱步，他的父母将于今年意外死亡。】
“乱步吗？好的，下一个就去他那吧。有具体时间吗？”
系统：【没有，只知道是今年。】
“那就最好要守着他们一家待到今年过去。现在是十一月半，我还得守一个半月，”小蝴蝶吐槽，“感觉自己像一款很新的守护神。”
而且人家是真的「不知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甚至等不及她在这边安顿好与谢野晶子——本来她起码应该等人家住校了再走的。
小蝴蝶有点苦恼，“能不能把「妈妈」暂时留这处理晶子姐姐的事，哒宰也留这里学习，我给他们留下钱，自己一个人去呢？”
小蝴蝶把情绪共感重新接上，向隔壁的「妈妈」还有刚召唤的两人传达了自己的意愿。
接收到信息，正在给与谢野晶子讲题的「妈妈」，与正在和太宰治商量教学方式的两人俱是一顿。
房间里，与谢野晶子奇怪地看向突然停下讲课的「妈妈」，“怎么了？”
「妈妈」回过神，装模作样地拿出小蝴蝶给的手机看了看，给她打了个预防针，“没事，只是突然想到，最近我的姐妹会来带小蝴蝶去别的地方玩。可惜你还要复习，没法和她们一起去。”
一边说，她一边通过共感向女儿表明了自己的意愿——她没意见。
“这样吗，那我是不是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小蝴蝶了？”与谢野晶子有些失落。
「妈妈」摸摸她的头，“是，她们过年才会回来。但我们是一家人，以后还会有很多相处机会的，不用难过。”
与谢野晶子点头，“嗯！”
另一个房间。太宰治听完了自己便宜老师们转达的小蝴蝶的意思，心下叹息。
有的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小蝴蝶这样的回避态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她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吗？
没有。
她的人生只剩下了帮助他们吗？
是。
还表明潜在的一点:她选择了只在朋友面前展露轻松的一面，决定默默承受自己心理疾病带来的情绪压力，拒绝朋友分担或插手。
虽然太宰治不说，其实他已经认可了小蝴蝶的朋友身份。身为朋友，他真的能只去享受她带来的帮助，从而对她的挣扎与苦痛视而不见吗？
太宰治想起之前小蝴蝶说要和他做朋友的场景，低声嘟囔：“太狡猾了、太矛盾了。”
明明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的不是吗？
明明自己也渴望被救，才这么积极的帮助他们吧？
真遇到困难，朋友想要救助，她的第一反应却还是把他们推开。
怎么可能就真的这样对她放手不管啊。
“祝她一路顺风，”太宰治对老师们道，“还有，让她再给我找一个心理学老师吧。”
小蝴蝶接到两边传来的消息，做了一些准备。
先在自己房间留下足够的钱，再给他们各留一部存有自己联系方式的手机，又找好太宰治要的老师。之后，连夜都没敢过，就屁股着火一样，跳窗坐着魔法飞毯跑了。
她隐约从太宰治要的老师的类型猜到了什么。说真的，这猜想过于美好，以至于她就算已经得知，自己是真正死后穿越，但还是有点怀疑，这里是不是自己的濒死幻想了。
就算是对方终于要展现黑泥本质，对自己精神操控的可能性都比这猜想高，也更让她感到安心啊。
先看看她的猜想。
第一，她疑似发现有人想帮她治疗心理问题。
第二，这个人是太宰治。
这情况谁看了不得懵一下。
这得是多想不开，她又是何德何能啊。
小蝴蝶百思不得其解。她疑神疑鬼了一阵，越想越毛骨悚然，几乎有点不想回去，想着就此和人家分道扬镳算了。
「如果要损失四个文本角色的话也不是不行。」
但看看人家现在年龄，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丧心病狂的想法。
万一呢？
万一是她自作多情想错了，岂不是很尴尬？
毕竟太宰治在原本的文野剧情里就是「操心师」，他本来对心理学有兴趣也说得过去。说不定这本来就是自己想多了，这种事在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有时候真的不能把自己在别人眼里的位置看得太重要。
这样的理由显然合理多了，小蝴蝶很快说服了自己，转而去想该怎么帮助接下来要见的江户川一家。
排版有点奇怪重发一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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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未来，死生，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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