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奕眉头紧皱,“皇上要拆散我们?为什么?”
“你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总不能让盛国的和亲公主也跟着你离开吧。”金曦元说道。
“皇上要让王爷离开京城?”林香艾的心情很沉重,她还是连累了金言奕,她看了看金言奕,又看向金曦元,“王爷是无辜的,我的罪更重,我愿意离开,请殿下跟皇上求求情,让王爷留在京城吧。”
“你们放走五县百姓的事,我已经跟皇阿玛求过情了,皇阿玛说金世安提出了补救措施,也为你们求了情,这件事,皇阿玛可以饶过你们,以宁海府知府被革职做了结,但金言奕在恪亲王孝期内弹琴演乐,实属不孝,皇阿玛定要严惩不贷。”金曦元说道。
金言奕心中一惊,阿玛刚去世那阵子,他心情颓丧,只有到京外庄子上弹弹琴,心里才能稍微舒坦些,这件事,只有他身边的几个仆人知道,金曦元怎么会知道?
“孝期弹琴演乐?有这样的事?”林香艾满腹狐疑地看向金言奕,这不会是太子在陷害他吧?
金言奕低下头,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金曦元见金言奕这个样子,语气颇为得意,“这件事,皇阿玛已经知道了,你要是老实承认,还可以使你身边的仆从免受拷打。”
“多谢殿下提醒。”金言奕低着头说道。
金曦元看向林香艾,微笑着说道:“长兴公主有恩于我,皇上允许你和金言奕和离后再嫁,你的婚事,我会帮你妥善安排的。”
“你还想让她嫁给恒亲王?”金言奕抬起头来,不甘心地问道。
“不。”金曦元摇了摇头,“今天上午,金曦淳已经畏罪自杀了,这京城之内,除了我,已经没有别的皇子了。”
虽然跟恒亲王接触不多,但前几日还在皇上面前跟她说话的人,此时已经没了,还是让林香艾感觉很震惊,“恒亲王,死了?”
“他意图谋害兄长,死不足惜,公主不必为他感到伤悲。”金曦元说道。
金曦淳是自作自受,金言奕更关心福晋的去处,“殿下想怎么安排庆容的婚事?”
“长兴公主一个人胜过我身边的所有太医,我想把她留在我身边。”金曦元平静地说道。
林香艾脸色僵硬地笑了笑,“太子这样说,是太看得起妾身了,妾身只懂一点儿皮毛,哪里能比皇宫里的太医医术高明。”
“殿下要让庆容做妾?这恐怕不大合适吧。”金言奕说道。
金曦元轻轻笑了,他看向林香艾,说出了他的承诺,“我可以迎娶你,让你和我嫡福晋平起平坐,只要你看顾我的身体,多多留意我的饮食起居就好,你是异族女子,日后虽不能让你成为皇后,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会是皇后之下,最尊贵的女人。”
林香艾对金曦元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对她来说,离开京城才是更好的选择,“太子殿下,妾身愿意和王爷一起离开京城。”
金言奕转头看向林香艾,脸上是难言的欣喜,片刻后,又为她的选择感到难过。
“上次我向你提议的时候,你不是说愿意再嫁吗?现在皇阿玛还没有决定要怎么处罚金言奕,你要是肯留在我身边,我就去求皇阿玛,让他对金言奕网开一面。”金曦元说道。
“殿下,我不愿牺牲福晋,来换取皇上对我的宽恕。”金言奕说道。
金曦元瞪了金言奕一眼,“我没问你,你不要插嘴!”
“殿下。”林香艾冲金曦元微微一笑,“我的医术远不如我的老师黄大夫,现在有她为您医治,殿下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请殿下允许我们一起离开京城。”
金曦元见林香艾意志坚定,知道强求不得,也没有再逼迫她,反正金言奕要去的是苦寒之地,他的身子那么弱,要不了两三年,肯定会死在那里,到时候再把她召回来,纳为妾室,她没了丈夫,还如何能拒绝自己?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们二人吧。”金曦元笑了笑,招呼站在一旁的侍女,“我最近不怎么喝茶,都忘了给你们上茶水,来人,上茶。”
侍女为林香艾和金言奕捧上了茶水,林香艾向四周看了看,“殿下,怎么不见锦心在您身边伺候?”
“她今天休息,没到前厅来。”金曦元说道。
“我想见见她,可以吗?”林香艾问道。
金曦元的目光冷了下来,“你跟她,果然是关系匪浅,她是不是什么都肯跟你说?”
“殿下误会了,我们只是比较投缘,我来时,总会跟她说几句闲话。”林香艾解释道。
“她受伤了,不方便见你。”金曦元说道。
“受伤了?严重吗?怎么受的伤?我可以去给她看看吗?”林香艾着急地问道。
金曦元撇了撇嘴,“她不过是个丫鬟,哪里能劳动郡王福晋为她看病,不用管她,过两天也就好了。”
“丫鬟也是人,生病了也会难受的,太子殿下,您就让我去看看吧。”林香艾请求道。
“我跟你直说了吧,她是个吃里扒外的奴才,我正在管教她,请你不要插手。”金曦元说道。
林香艾站起身来,神色焦急,“是因为我吗?因为我跟她说话,太子就要打她?”
“她胆敢擅自拿我的茶叶给外人,以后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背主求荣的事来,我给她点教训,她才能长记性。”金曦元平静地说道。
“这都是我和公主殿下逼迫她做的,一点茶叶而已,要是我和公主找您要,您还会不给吗?锦心就是因为知道您会给,您睡下了,又不好打扰您休息,才悄悄拿给我们的。”林香艾辩解道。
“一点茶叶,拿了就拿了,这也不算什么,关键是她拿了也不肯告诉我,还企图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就是她的不是了,不好好教训教训她,她还以为主子是好欺瞒的呢。”金曦元说道。
林香艾见劝不动金曦元,便换了个说法,“既然殿下怀疑她,以后她在您身边伺候您也不能安心,不如就把她赏给我吧,我会把之前殿下赏赐的东西送来,只换锦心一人。”
金曦元看着林香艾,觉得她很奇怪,“那些珍宝,可比锦心要值钱得多。”
林香艾直视着金曦元的眼睛,“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
“孰轻孰重,孰好孰坏,我看你糊涂得很。”金曦元说道。
“金银财宝是很好,但人命也很宝贵,我学医术,就是为了能救回人命,现在,太子殿下只要说一句话就能救一条性命,比我要厉害多了。”林香艾微笑着说道。
金曦元听了,呵呵一笑,“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我也救她一救吧,来人,去把锦心叫来。”
不多时,锦心捂着胳膊,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低头向金曦元行礼,“请殿下安”
“锦心,长兴公主为你求情,她想要了你去,我已经答应了,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了。”金曦元说道。
锦心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站在一旁的林香艾,甚至忘了向她行礼。
“没规矩的奴才,还不向长兴公主谢恩!”金曦元不耐烦地说道。
锦心赶忙低头行礼,“多谢福晋。”
“不用这样客气。”林香艾心疼极了,忙过去搀扶,对金曦元说道:“我要带锦心回去治伤,就不多打扰了。”
金曦元挥了挥手,“行,你们回去吧,金言奕要是老实承认罪行,皇上的旨意应该很快就会下来了,你们既然决定要一起走,就先收拾东西准备着吧,我就不送了。”
林香艾和金言奕向金曦元行了礼,和锦心一起走了出去。
坐在马车上,林香艾满怀愧疚,“抱歉,都是我连累了你,我要是直接去找太子要茶叶就好了。”
锦心倚着林香艾的胳膊,虚弱地笑了笑,“福晋不必自责,太子脾气不好,惩戒下人也是常有的事,您肯把我要出来,从此远离太子,是我的福分。”
“都是因为你给了我茶叶,我和老师才发现了太子中毒的事,他就算不感谢你,也不该打你啊!真是过分!”林香艾生气地说道。
“是我不该瞒着他,他是主子,我是奴婢,他要打,我也只能受着。”锦心眼中含泪,“以后我跟着福晋,一定尽心伺候,不会做背叛您的事,请您不要有疑心。”
林香艾摸了摸锦心的额头,“我不要你给我做丫鬟,你先在王府养伤,等身子好了,我就送你回家去。”
锦心深感意外,连连向林香艾道谢。
回了王府,金言奕安排了房间给锦心住着,找了一个丫鬟照顾她,林香艾给她看了伤,敷了药,让她好好躺着,安心养伤,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锦心便住了下来。
从厢房里出来,林香艾和金言奕并肩前行,两人俱是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林香艾回了住处,金言奕也跟了过去,竹青见他们回来了,忙迎上去问道:“太子殿下找殿下过去,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叫我去给他把把脉而已。”林香艾看了看屋檐下站着的小檀,对竹青说道:“我和王爷有话要说,你们谁都不要进到卧房来。”
竹青听了,便叫了其他人一起去了书房,林香艾领着金言奕去了卧房,关上了房门,去了桌边椅子上坐下。
“王爷,过来坐吧。”林香艾说道。
金言奕走过去,在林香艾身旁坐了,依旧愁眉不展,“你真的想跟我一起走?”
林香艾没有回答,而是低声问道:“太子说你孝期弹琴,是真的吗?”
金言奕惭愧地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因为阿玛去世,还有和你的婚事,心情烦闷,偷偷去城外庄子里弹琴,只是为了纾解愁思,没想到竟被太子知道了,这不孝的罪名,我是非担不可了。”
“你去的时候都带了谁?怎么会被太子知道了?”林香艾问道。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只带了承影、阿慎他们几个,也许是有人被收买了,把消息传递给了太子。”金言奕说道。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被人翻了出来,王爷也不知道被收买的人是谁,以后可要小心了。”林香艾担忧地叮嘱道。
金言奕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真是抱歉,本来皇上都要饶恕我们了,又因为我的事,连累了你,要你跟我一起离开京城。”
“也许正因为皇上要饶恕我们,太子才会把这件事翻出来。”林香艾说道:“既然太子看我们不顺眼,就这样离开京城,我觉得也挺好的,就是不知道额娘和纪琪妹妹要怎么办。”
金言奕听了,也很是担忧,一时沉默下来。
喜妹在卧房外敲了敲门,“王爷,吴娘子的丈夫丁家惠求见,现在正在王府门外等候。”
丁家惠?难道是吴思宇出了什么事?
林香艾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快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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