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们要去做什么啊？”等着妈妈穿鞋的空隙，我很是好奇地问，扯紧了书包的带子，妈妈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让我带好东西，“那我可不可以带上我的彩笔啊？反正又不用去上学。”
我扯着她的衣角，妈妈当时还在专心穿鞋，“去吧去吧。”
等我撒开手再跑回来，妈妈已经等在外面，她靠在墙上，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直到察觉到的我的到来，她拉着我的小手，“走吧，把你的书包看好了，别丢了。”
自行车慢慢向前，妈妈推车，我坐在后座。
“佳华，没事吧？我看昨儿警察咋去你家了？”是卖鱼的王奶奶在叫妈妈，王奶奶年龄很大了，头发全部是花白的，爸爸说，人临死之前，头发白一点，让领你走的使者知道才行，现在想来这哄小孩儿的话没什么逻辑，但是我当时深信不疑。
甚至认真想了想，“那如果使者的数量不够用怎么办？”
“人不会不够用的，”我牵着爸爸的手在河边走，太阳像是要掉进河里一样，即使爸爸和我说那是什么“人工壶”但我也不信，壶哪里有这么大的，他突然停下，让我很疑惑，他又抬起手，“你看，很多人都会成为使者的。”
我想不通，远方的太阳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栏杆上边有一个漂亮姐姐，我拽了拽他，小声地问，像是生怕扰了谁，“爸爸，姐姐这是要做什么啊？”
然后，我就被警察领走了，“小朋友，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吗？”
我扭头，抱着一个阿姨塞到我怀里的小猫，猫的绒毛很软，我挠它的下巴还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好可爱的小猫，“你们会把爸爸抓起来吗？”
我看向那个姐姐，她弯弓着身子，好像不停的在向爸爸说什么。
阿姨没有立马说话，“...当然不会。”
手里抓着小猫咪，“是不是我的话很重要啊？”
“当然啦。”这一句毫不犹豫。
我咬了咬手指，坚定地摇摇头，“爸爸带我去姐姐旁边，说让姐姐照看我一会儿，爸爸说，只要我这么说，姐姐就会下来的。”
“那姐姐答应没有啊？”阿姨摸着我的头，一旁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哥，手里的笔一转一转的，也好奇地看向我。
“当然答应了！她转过来，整个人可漂亮了，不过，她纲要下来，就有个坏人喊她，然后姐姐就掉下去了。”我大声地说，怀里的猫甩着尾巴，打在我的胳膊上。
我低下头，阿姨让旁边的哥哥离开了，她说这是村里的小土猫，队里捡的，可以让我带回去养着。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
妈妈停下自行车，“到了，我抱你下来。”
我抱着书包向里走，丽丽阿姨看着我。
“言言画的是什么啊？”
“人工湖，”我一字一顿地说。
后来我知道是人工湖，当年，是爸爸想带我救下姐姐，被她赶来的男朋友误以为要推她下去，结果姐姐脚一滑，就掉了下去，是爸爸救她上来的。
“爸爸，姐姐想做什么啊？”
“解脱吧。”
“那她干嘛要跳进牢里？”
爸爸似乎很惊讶，不知道我是怎么联想到一起的，“为什么这么说？”
我手脚比比划划，“因为海周边都是铁杆，电视上只有监狱才会是那样，就是那种.....他们把海也囚禁起来了。”
爸爸笑笑没说话，“到家了，妈妈正在喊你呢。”
我永远不懂他的笑，或许这是他所希望的。
“丽丽阿姨，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再把人上个色啊？”我看着铅笔画上的人，看着和周围景色配起来也很好看。
“言言想画就画。”
“那就不上色了，”我从包里拿出一些纸船，现在爸爸还在警局，“阿姨给，替我送给爸爸和来接爸爸的使者姐姐，”又嘟嘟囔囔的，“是姐姐吧，哥哥叔叔阿姨也不是没可能。”
丽丽阿姨愣了一下，“好。”
然后我又拿出了折纸，彩色的，在叠之前都要写上一句话。
“你这样折，别人看不见字的呀，”她帮着我折。
“阿姨别偷看。”
“不偷看。”
我记着她刚刚的问题，“本来，本来也不是给别人看的，”我贴近她，神神秘秘地说，“是给爸爸看的。”
在我们只折了不到十只纸船的时候，妈妈推门出来，“言言，奶奶来了，咱们得回家，和阿姨说再见。”
“哦，”我收好没写完的纸和阿姨叠好的船，“阿姨拜拜！”
李丽笑着看女孩走出了门，转眼间笑容就淡了下来，“唉，”她转头看向桌子上的纸船，蜡笔总有涂不好的地方，她用手抹抹周围深的颜色，勉强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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