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旁的大姐,敏感地蹙起眉头。
有一日,当妍儿再到与夜儿约定的地方时,却不见夜儿像以往一样,坐在那里,抱着猫咪,身边散放着带给她的零食,笑嘻嘻地转过头,朝她招着手,喊她的名字。
日去月回,风起雨落,妍儿孤独地立在原地,如同一朵雨中浮萍,眼泪与雨水混在一起落下,打湿了洁白的长裙。
脚边掉着一条熟悉的发绳,妍儿很明白,那是谁的东西。
大姐坐在房中,不耐烦地拨弄着窗前的绿植,终于,妍儿回来了,却并未像平日那般与她打招呼,仿佛并未看到她,径直进去浴室,不一时便听到了水声。
大姐的面色渐渐发紫,咬着牙立在浴室门口,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过了半个时辰,妍儿裹着浴巾出来,一抬头便撞上大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正欲绕开她,却久违地被强吻了,被大姐压倒在床上,妍儿的瞳孔骤然放大,拼命挣扎,可她的那点力气哪里比得过大姐,浴巾被剥去,大姐狰笑着,美丽的面孔挤在一起,如同恶魔的嘴脸。
妍儿哭了,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面对夜儿了。
大姐怒骂了一句婊子,索性开始摧残这刚刚绽放的鲜花。
夜愈昏暗,风愈肆虐,雨愈急骤,泪愈横流。
大姐满意后走了,妍儿的泪水仍然自眼眶中不断滑落,仿佛连瞳孔也被血色浸染。
但,不仅仅是屈辱、悲痛、哀怨,她的脑海深处,被隐藏起来的记忆与仇恨,一同喷涌而出。
多年前,大姐带着手下,肆意屠杀妍儿的家人时,她的脸,就像今晚一样,恶心。
妍儿也想起了记忆深处,大姐的名字,来自父亲的口中——“神武”。
如此血海深仇,必须血债血偿。
妍儿咬紧了牙,神武的摧残,令她一夜之间由初经人事天真懵懂的少女,成熟。
“别怕……”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冰凉的身体感受到温暖,妍儿回过神,当初的绿衣女子,绿珠,心疼地将她抱过怀中,为她穿上一身新的衣裙,轻轻抚摸着妍儿的秀发,“她就是那样的人,慢慢的,会好的。”
妍儿敷衍地“嗯”了一声,看着绿珠,心中暗暗不屑,绿珠和自己一样,是被神武抢回来的女人,但绿珠却又和自己不同,她爱上了神武,心甘情愿做神武的玩物。
绿珠拉过被子给妍儿盖上,亲了亲她的额头以示安慰,道了晚安便离去,妍儿闭上眼假装沉睡,心中却暗暗做了一个近乎疯狂的决定。
第二日,恢复了理智的神武略略后悔,她虽然把妍儿绿珠这些女孩子当玩物,却是第一次对她们如此粗鲁,心中略有不安,一大早便来看望妍儿。出乎意料的是,妍儿竟冲着她甜甜地笑着,主动抱过来,甜甜地叫她“姐姐大人”,向她索取亲亲和抱抱。
今后的日子里,每一天,妍儿都黏在神武身边,神武也愈发离不开妍儿,渐渐,妍儿已然占据了她的大半时间。
剩下的时间,除去工作,就是训练,神武深知,自己这样的人,世界到处都有,只有不断变强,提升实力,才不会被业界所淘汰。
当神武训练时,妍儿和绿珠一同坐在旁边,看着她与手下对练,空闲时上前,递水、擦汗、捏肩、捶腿,神武甚是享受她们二人的服务,仿佛训练也没有那么艰苦了。
有一天,妍儿和绿珠捏着裙角,红着脸看着神武手中的倭刀,不好意思地问:“能教教我们吗?”
“当然。”
就这样,妍儿和绿珠白天跟着神武训练,学习她的战技和斗气,晚上则轮流服侍神武,渐渐成为寻常。
妍儿的天赋与努力,令她迅速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斗士,并且很快成为了神武麾下最强的斗士,成为了神武工作的左膀右臂,绿珠就差的远了,她的天赋太差,几乎没有多少长进。
这一次,神武接到了一个报酬丰厚的工作,任务看起来也不难,解决一个住在村庄里的盲人,只有一个要求,不能引起太大的动静,最好是无声无息的解决,因此神武只带了妍儿,两个人易容之后前往目标地。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式山村,名叫金家庄,村庄建在金山低腰的一处坡地,背靠大山,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联通了村庄与山下的世界,林木还算茂盛,间有鸟鸣涧音。村前淌过一道河流,因为是从金山上流下来的,就叫做金山河,河上斜跨着一座歪歪扭扭的木桥,村里的老者都不知道是哪一代祖先建造的,它永远歪歪扭扭晃晃悠悠仿佛随时会倒塌,却又歪歪扭扭晃晃悠悠地坚持了一个又一个世纪,见识了一代又一代村人来往去回。河边的洼地和坡地上是水田和旱田,临近河岸处有一座不大的土地庙,地势高处立着一座龙王庙,金山河的水量不大,这村庄的老百姓吃水浇田也离不开雨水,因此龙王庙的香火很兴盛。村中东西各稀稀落落散着十几户人家,正中一棵大柳树,此时正值农闲,三三两两的村民聚在树荫下闲谈,村尾立着一座小小的武神庙,侧旁是一所学校。
神武拉着妍儿的小手,二人扮作一对云游的母女,凑在树荫下歇脚,顺便与村民攀谈,很快就锁定了目标,这种小村庄外来人员极少,又是盲人特征明显,村民们印象非常深刻。她就租住在村后的一座破房子里,神武不留痕迹地扯开话题,片刻之后,二人起身离去,出了村子,择无人处绕道而行,很快就找到了那座孤零零的破房子。
妍儿暗暗吃惊,这房子的木头门窗已经朽烂倒在地上,冷风直从敞开的门洞中灌入,房顶上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下雨天必然灌满了屋子,这种地方也能住人。
但,门前树上挂着晾晒的衣裙,确确实实是情报中目标少女的穿着。
二人刚刚走近,却听见屋中一阵细碎的声音,妍儿竖直耳朵细听,似乎是正在穿衣,不一会儿,有铁棍轻敲地面的声音连续响起,目标少女就这么出现在二人眼中。
少女名为鱼,听起来就很柔弱,只会吐吐泡泡,揺摇尾巴,任人宰割。
鱼看不见二人,自然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一手拄着铁拐杖,一手提着一件刚洗出的衣服,下摆还淌着水珠,慢慢挪向大树。
神武已经抽出倭刀举起,准备待鱼走近,一刀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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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吧。”神武在心中默念,同时挥刀。
“啊!”痛苦的惨叫声响起,但却并未来自鱼口中,反而是神武,倭刀已经扔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右臂向后弹跳而起,落在妍儿身旁,妍儿惊讶地扶住她,发现她的右臂已经被斩断,鲜血自巨大的创口喷涌而出。
妍儿扭头看向鱼,她身旁浮着一名美丽的黑裙少女,右手拥着鱼的肩膀,左手提着一把锋锐无当的长剑,斩断了神武的右臂,其上竟未沾染半丝血迹。
神武“咯吱咯吱”咬着牙,愤怒地几乎把牙咬碎,左手中凝起一团邪气在右臂创口上一抹,竟止住了流血,手一翻,邪气聚成一团,缓缓化作一柄血色长刀,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血气与邪意。
“死吧!贱人!”神武的面目再次狰狞,左手握住长刀,正欲上前一步。
“噗嗤。”利刃入体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神武疑惑地低下头,并未感受到任何伤害,一惊忙回头:“妍儿!没……”妍儿呆呆地立在原地,手中的倭刀不知去向,但上下打量一番,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松了口气,转回头看向鱼,脚腕却不知被谁抓住,神武下意识飞起一脚将那人踢起,折身一刀刺穿她的胸口,这一下却愣住了,被自己血刀刺穿的人,血肉正在迅速腐蚀,化为血刀的养分,但那一瞬间,那张脸,“绿珠?”听到神武的声音,绿珠残存的面部肌肉挤了一下,似乎在笑,似乎在哭。
神武愣愣地看着心爱的绿珠迅速变为一架森森白骨,胸口的位置一前一后插着两把倭刀,后面那把,是妍儿的佩刀。
还没有反应过来,妍儿再次动手,一把短刀精准地洞穿了神武的喉咙,神武的身体晃了晃,妍儿本以为大功告成,却不想神武的身体化作一团邪气散开复围绕邪刀凝聚,虽然她仍然捂着喉咙痛苦地哼哼着,却并未因这一重击身死。
妍儿惊讶地捂住嘴,她已经无法理解这一刻发生的事情。
神武望着妍儿,不知为何,她心中只有痛苦,被爱人背叛的痛苦,却没有一丝愤怒,也没有一丝怨恨,她竟然笑了,邪刀的邪气立刻扑向妍儿,既然得不到她的心,至少得到她的□□……
鱼抬起了手,五指张开,神武的行动刹时被封锁,“结束了。”当然,鱼并不会允许她这么做。
当鱼的五指并拢,神武的身体再次化作邪气散开,这一次没有重新凝聚,而是钻进了血刀之中。
妍儿坐倒在地,张大了嘴看着这一切,突然她回过神,爬起来跑到鱼身旁:“她,死了吗?”
鱼摇摇头,伸出尾指摆了摆,虚空中展开一个裂口,将血刀吸入,又伸出无名指摆了摆,绿珠的尸骨竟如同放入流沙一般沉入地面,而后面向妍儿:“她本就是这件邪兵的兵魂,想要杀她,就得毁掉邪兵,那太麻烦了。”转过头向黑裙少女伸出手:“霁,看来这里也不安静了,我们走吧。”霁握住了鱼的手,将她抱进怀中,正欲飞身离去。妍儿却又拽住了鱼的衣角:“邪兵就先放在你这里,总有一天,等我变得超强,我一定会毁了它!”
霁颇怀惊异地看了妍儿一眼,点点头,鱼也点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妍儿顿了一下,夜儿的身影闪过脑海,不假思索答道:“永夜。”
“嗯,”鱼浅浅一笑,“是个好名字。我的名字是,”
霁突然脚尖轻点,二人如流星般消逝在天际,鱼清脆的声音如细蝇振翅般传入永夜耳中:
“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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