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匪

——“一张照片而已,诗雨含这就坐不住了?”

展汐裸着长腿平躺在沙发,举着手机研究两秒照片,蹬一脚盘腿坐地板上撸猫的安南,“话说唐宇扬这肩,这手,这胳膊,他换体能师了?还是你给他P的图。”

安南挠着展大壮下巴,舒服得金渐层直打呼噜,“我要说没P,你是不是准备立马跑出去拉练三天三夜。”

“想有他这效果,三天三夜不够,至少得七天七夜。”

安南回头,看展汐美到可以持靓行凶的脸,“你那该死的胜负欲能消停哪怕一秒么。”

展汐也是个开赛车的,高中跟诗雨含念同一所学校,两年前安南刚转学到伦敦那会儿,全校都在传展汐借着在车圈儿近水楼台,死命挖诗雨含墙角。

当时安南真信。

毕竟展汐长了张妖艳贱货脸,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只能说有些鞭子不抽到自己身上,是真不知道疼。安南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些年展汐跟唐宇扬在工作上的交集寥寥,外加同行相轻,展汐对唐宇扬唯一的想法就是有朝一日能在赛场上给他拉爆,挖墙脚什么的,纯是诗雨含瞎意淫。

展汐瞧安南目不转睛盯她,坐起来,搡一手她肩膀,“你看我干什么,到底P没P。”

安南转回身,“没P,你恨死吧。”

“居然真没P。”展汐半信半疑又研究两秒床照,冷不丁想起来安南给她看照片的由头,话题兜回诗雨含身上:“所以诗雨含约你吃饭你去不去?”

安南:“你要不关心,不用非得问。”

“我怎么不关心。”展汐抬手一指望出去就是金丝雀码头的落地窗,“知道在这个地段租房子每个月要花我多少钱吗,让你和安辰免费住,我还不关心你?”

安南:“我是你再生父母,你给我跟我弟花点儿钱怎么了。”

两年前要不是她转学到伦敦成了诗雨含的新目标,估计这会儿展汐还在被诗雨含闹腾。

说曹操曹操到,安南刚念一句安辰,她弟就打外面回来进家门。高中生抱个篮球一身是汗地进客厅,看见她俩都在,咧出来一口白牙笑:“嘀嘀咕咕聊什么呢。”高中生一米八七的个头,球衣撩起来擦一下脸上的汗,腹肌排得跟一板儿巧克力似的。

身材带劲,长得也不老实,笑起来像个狼崽子,满肚子坏水儿,五岁就知道在幼儿园搞零花钱贷款,七岁业务做遍整个景山,来英国以后更不消停,单靠帮富二代写作业一项就赚满生活费,眼睛滴溜一转,不是琢磨赚钱就是琢磨他姐,诗雨含唐宇扬那些破事安南一件没跟他提过,都他自己悟出来的。

安辰凑过来看到床照,秒懂他姐这是在收拾诗雨含,语气死不正经,“姐你怎么这么玩不起,脸都不露。”

他懂个屁,安南:“知道什么比死更折磨人么。”

“哦——”安辰音调拖长,眼睛冒精光,跟狼崽子要吃肉似的,舔唇笑:“等死呗。”

安辰就比展汐上道。

安南发的照片没露脸,诗雨含那个卑微性格根本不敢找唐宇扬对峙,也就敢私下里约约安南,验验她“男朋友”真伪。那条短信安南没回,也不会回,那张没法求证的床照会像一根刺一样扎进诗雨含心里,叫她心口暗无天日永无止境地化脓。

客厅里安南撸一把毛色锃亮的展大壮:“看着吧,她指定坐不住。”

一语成谶。

诗雨含第二天就坐不住了。

约不出来安南吃饭,她心里很焦虑,正好眼下临近圣诞节,天天都有理由聚,于是借着唐宇扬冬训刚回来的由头,给他办接风party,地址就选在安南经常打碟的夜店。

安南在伦敦地下音乐圈儿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制作人,周末偶尔在烟草码头附近的夜店打打碟,兼职挣个零花。

她兼职的夜店是仓库改建的,场地不大,风格很地下,不像诗雨含常去的KTV,私密性强,适合富二代消费,诗雨含挑这么个地方过节,揣的心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安南当晚一到夜店门口就咂摸出味不对。

昏黄的路灯照着仓库门口的长队,来玩的客人打眼一看就不是常来的那拨儿,一个个白女画着烟熏妆穿着包臀裙裸着长腿站在冷风里,打了玻尿酸的嘴唇子直打哆嗦。

她付车费下出租,问门口保安什么情况,保安说有个名气挺大的车手来店里玩,排队的都是他车迷。

当时就预感是唐宇扬。

安南绕过正门刷卡进后门的员工通道,音响在她鼓膜上嗡嗡震。

夜店是生猛的工业风,结构有点儿像剧院,挑高特高,上层有几个VIP观景台,倚着栏杆能俯瞰一楼全景。镭射灯冷不丁扫到二楼某个观景台,满场女的开始乱叫。

她抬眼一看,果然看见唐宇扬站在上面。打扮得一如既往的人渣,穿一件不带Logo的休闲白T,手里拎着一瓶气泡水,肩宽背阔地靠着栏杆跟他一朋友说话。

物以类聚,他朋友也是人渣面相,笑容轻飘飘地喝一杯威士忌,诗雨含站他们两个身边,全程仰脸眼睛亮晶晶地看唐宇扬,笑得比电视剧群演还敬业。

搞什么东西。

安南刚要收视线,诗雨含就跟后脑勺长眼睛似的,转身趴到栏杆上跟她挥手打招呼。

她挥手动作挺夸张的,唐宇扬当是他哪个朋友来,下意识转身,就这么着,冷不丁看见安南。

音乐欲野放浪,安南直白的目光穿透腾袅的烟气和迷幻的光线,对上唐宇扬的眼。诗雨含目不转睛盯着唐宇扬,不错过他一毫秒的反应。

怎么都看不出名堂。

唐宇扬的表情始终不咸不淡,撞上安南视线也没躲闪,目光往她身上恰如其分地落一秒,然后转开,像是有点儿印象,但不太在乎。

诗雨含把唐宇扬往安南身上落的这一眼在心里翻过来覆过去的琢磨,琢磨不透,决定这事儿暂时先放一放,圆滚滚的胸蹭上唐宇扬的肱三头,手抓着唐宇扬小臂轻晃撒娇:“宇扬,这里有点高,咱们下去好不好?”她可不想让楼下全舞池的女的都看着唐宇扬发情。

“你先下。”唐宇扬指一下身边儿季燃,“我跟他说两句话。”

季燃是唐宇扬一帮朋友里最爱玩的,诗雨含很不喜欢唐宇扬跟他混,看季燃一眼,眼神儿不大放心,“什么话呀。”

季燃瞧着诗雨含防贼的眼神,温倦地笑了:“不太正经的话,你要听吗。”

要不怎么说是坏男人呢,随便一开口就是这阵仗,诗雨含被他撩拨得害羞又尴尬,睫毛止不住地扇乎,“谁要听。”她秒松唐宇扬胳膊,红个脸下楼。

季燃望着往楼下走的诗雨含,勾一下唇,心说姑娘是真难伺候,闲闲背靠上栏杆,“京北那个要赞助你升F1的老板,打听到了。”

唐宇扬拎着一瓶矿泉水,手搭在栏杆上,看着楼下,“钱干净么。”赞助只听过要冠名的,没听过要匿名的,很邪门。

“钱干净,但人不一定。”季燃笑笑,摸出来烟盒,抽出来一根烟。他顾及着唐宇扬,手里来回摆弄着这根烟,没点,“这人背景杂,别碰了,离明年夏休不是还有时间么,叫你经纪人上别地儿抠钱。”

唐宇扬一直瞰着楼下的DJ台,没搭茬儿。

“看什么呢。”季燃顺着他视线望,意外看见上回在诗雨含生日局上闹事的姑娘。夜店射灯频闪,舞池里男男女女贴身热舞,酒精和**纵情燃烧,空气里一股糜烂的发情味,姑娘冷个脸站在DJ台,戴着耳机控场,清醒得挺癫狂的。

有点儿意思。季燃挑挑唇:“诗雨含跟这姑娘不是闹特僵么,怎么会来捧她的场。”

“谁知道。”唐宇扬喝一口水,拧上瓶盖,转身下楼。

安南再撞到唐宇扬是零点左右。

她从洗手间出来,正巧碰上唐宇扬在外面的公用洗手台洗手。夜店里气氛迷醉,洗手间门口都是缠吻的男女,空气里一股浓郁的发情味,好像水龙头里淌出来的都不是水,是催情剂。

安南若无其事站去他身边,拧开水龙头,问:“想要么。”

话问得没头没尾,唐宇扬侧头看她一眼,安南上前一步。她一米七五,他一米八八,一个很适合接吻的身高差。他们唇相距不过一寸,气息缠绕,她冷金质感的香水味若有似无扑着他,嗓音慵懒,“你刚在楼上一直看我,想要么。”

周围一群男男女女暧昧地喘,唐宇扬闻着她身上散出的清冷味道,视线缓缓在她身上梭巡。她穿吊带,胸口冷白的皮肤明晃晃地露一大片。“昨天不是刚要过。”没喂饱么,猫一样发春。

安南:“再要一次,不行么。”既然诗雨含把脸送上门给她打,为什么不打。就算昨晚他把她搞到吐,今晚她也要带他走。

唐宇扬没说话,视线定在她诱人的肩颈。

这时他电话响。

安南在看清诗雨含来电显示的一瞬间轻轻把唇碰上他的,冷香拂过,邀请得更大胆,“嗯?”很轻很懒的后鼻音,带着隐喻的缠绵。

唐宇扬上手摩挲一下她唇瓣,安南胜券在握地挑个笑,要勾他脖颈,可就在这时,他退开,握着手机跟她擦身而过。

擦肩瞬间,舞池音乐重鼓炸响,安南在全场嗨到顶点的气氛里转身,望着他融进人潮的背影冷笑了声。

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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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匪
连载中零七七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