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尚烈被他捏到的指尖稍微动弹了几下。
“嗯，我视力很好，超好，无敌好。”边阔比了个耶，指尖戳了戳自己又指向尚烈。
宿舍已经熄灯了，但阳台的门是一半玻璃一半钛合金，倒是能把月光透进来些。
“噗嗤。”尚烈笑出声。
隔壁床位的周嘉翻了个身，他怕吵醒周嘉，赶紧掀着被子钻进去笑。
边阔旁边有了个大鼓包被子人。他也跟着钻了进去，气声说:“一天到晚的笑个没完没了。”
尚烈捏了捏他手腕，“天天哭的话更愁人吧。”
边阔在脑子里飞快地想了下尚烈挂着泪的模样，算了算了，还是乐吧。
笑着的尚烈……最起码还挺可爱。
“好了，快点睡吧。”尚烈在被子里面憋久了，明显有些氧气不足脸上发红。
边阔拽着他脖子把人往外拔了拔。
“拔萝卜呢！”尚烈拍了拍他胳膊，“松开。”
边阔在他耳垂上飞快地捏了一下，“嗯，拔萝卜。”
尚烈白了他一眼，“晚安。”说完就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边阔凑上前趴在他耳朵边，轻声说了句，“晚安，萝卜头。”
尚烈手背在腰上，在他身上抓了一把，抓得边阔往外退了好几下才逃离萝卜爪。
四点多南市天就明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宿舍里，忽然明亮的光线覆在边阔的浅眼皮上，他偏了偏头想躲掉些光亮。
尚烈轻手轻脚地从里面翻出来，一脚踩在地板上，刚起床脑子还有些蒙圈，指挥不了小脑保持平衡。他就单只脚踩在地板上连跳了好几下，扶在课桌边才没能咚一声摔在白色瓷砖地板上。
他屏住呼吸凑近边阔，垂下头往他脸上多看了两眼。
还是很帅。
尚烈捏着被子一角，轻轻盖在他头上。
边阔也下意识地往刚刚尚烈躺着的地方钻了两下。
果然怕冷啊。
尚烈换好衣服走到阳台上，伸手抽过最边的牙刷沾了几下水，挤上牙膏就塞进嘴里。
他也习惯趴在宿舍栏杆上，看着阳光一点点洒在操场的红色跑道绿色草皮上，心情就逐渐好了起来。
阳光确实是非常治愈人的存在。
他洗漱完推门进入宿舍，室外温度应该在三十五度附近，猛地一进来确实被二十六度的冷空气糊了一脸。
嘶。
他悄无声息地挪到课桌边，抽出来那瓶补水喷雾噗呲噗呲在脸上扫了好几圈。他们三个还在睡觉，他也没有啪啪啪地拍着皮肤加快吸收，而是腾出手在旁边呼扇呼扇。
等收拾好一切的时候，连五点都没到。
尚烈推开宿舍门往球馆走。
训练基地的球馆跟个大仓库差不多。
听说原身是个临时食堂，学校本想建个新食堂，挖地挖到一半，发现挖到了古城墙，学校又申请了文物保护各种资料，一层层上交上去，又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批下来。这才有了这个跟大棚仓库似的食堂。
大门钥匙就在门口的石狮子嘴里面躺着，尚烈伸手摸过钥匙，把球馆的大门打开又重新放回去。进入训练馆，左侧就是更衣室和浴室，再往里走是交错放置的乒乓球台。
尚烈瞄了一眼常用的球台，就走进更衣室把自己的球包拿了出来。
一个人是练不成球的，对面没人的话，空气又不会把球抽回来。
但要是室外的妖风那就难说了。
尚烈走到最边的球台，地板上放置着一台自动发球器。他弯腰把发球机搬起来，卡在球台边中央上，发球机发出的球速度不一，且方向也是不固定的。
尚烈把一兜子乒乓球放在发球机的篓子里，又勾过球包拿出球拍。他先在球拍上擦拭了两下，又哈了一口气，在身上的球服上蹭了两下。
尚烈拿着球拍站在发球机对面的球台边，原地稍微往上蹦了两下，又蹲下压腿，弓着腰做了拉伸。
等再次直起来身子的时候，眼神不再是迷迷糊糊没睡醒的样子，多了些坚定和沉稳。
“砰！”第一个球发出。
尚烈调动步伐，上前迎了过去。
“砰！”他反手抽在发球机的左侧位置，擦边球。
“砰！”第二个球发出。
发球机并非是一个一个球中间有较长间隔的，它们模拟的更是真实比赛中的发球速度和发球质量，不去看的话，只听声音，跟连续扫枪没什么两样。
一袋球是一百二十个。
很快，就砰砰砰地抽完了。
尚烈额头的汗也哗哗地往下流，幸好这会儿才五点多，空气没有那么燥热，球馆里也没有其他人争夺这一丝凉气。
汗水啪嗒啪嗒地往下落，连续的接球根本没时间让他抬个胳膊擦擦汗，汗水就只能在他接球的动作里被甩到其他地方，以地板上居多。
一轮结束后，他才拽过白毛巾搭在脸上，狠狠地上下左右搓了一把，又在头发上也揉了揉。
“呸呸呸。”毛巾掉毛。
尚烈捏了瓶矿泉水喝了两口，又擦了一把汗后站了起来，他走到墙角拿过捡球机。
跟粘毛筒差不多的样式，只不过是铁网的，每根铁网中间都有个能滚进去乒乓球的大小缝隙。
他拿着捡球机像拖地一样，沿着栏板里转了一圈，再把乒乓球倒进发球机的篓子里。
重新开始第二轮。
……
六点半，准时出操，训练基地各处的大喇叭开始放音乐。
非常动感。
边阔在被窝里听到的时候还跟着音乐扭了两下。
“几点了?”边阔翻了个身，床上早都不见尚烈的身影。
“六点半了，四十五集合。”周嘉唰一下掀开被子跑到阳台去洗漱。
边阔也跟着坐了起来，揉了揉鸡窝头，朝二楼独栋的于明明那看了一眼。
于明明也在蒙圈。
“要起来吗?”于明明问。
边阔思考了一会儿，“起来吧，一块上训。”
“嗯。”于明明踩着楼梯从二楼独栋爬下来。
周嘉速度很快，等再回宿舍的时候直接撇下句“操场集合”就一溜烟的没人影了。
边阔晃悠着去刷牙，跟于明明一块趴在栏杆上往操场那看。
最先出现的是尚烈。边阔的眼神没有好到百步穿杨的程度，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尚烈。
“他几点起的啊。”于明明把白沫吐掉，接了口水涮嘴。
“四点四十七。”边阔捧着凉水扑在脸上。
挺有零有整的时间。
边阔走到课桌边，把自己的球拍袋子揣在身上，跟于明明一块往操场走过去。
“先热身！跑四圈儿！”教练员拿着大喇叭站在操场中间喊。
一吹口哨，大家就跟撒了欢地放羊似的涌了出去。
尚烈在队伍最末，他很讨厌跑圈儿。激烈的跑圈儿之后会让他心跳蹦得要飞出来，到了球馆都要先休息十分钟才能缓过来劲儿。
他喜欢慢悠悠地跟在尾巴上摸鱼，最好是能被套圈，能被套三圈的话那更是求之不得。
尚烈还在看着晃眼的白色跑道线慢慢热身，身边就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早啊，室友。”边阔跟在他旁边小跑。
“你怎么来了?”尚烈调整呼吸跟他搭话。
“练球。”边阔说。
“冠军还练球呢。”尚烈开玩笑。
“废话，不练球怎么拿冠军?”边阔往前多跑了几步，跑到尚烈前面一个人位，“跟着我跑吧，尚小烈球员。”
尚烈被他喊得晃了一下，又慢慢跟了上去。
四圈也没那么痛苦，尚烈看着边阔的跑步姿势。他今天穿的是白色的球服，出了汗，衣服就愈发变得透明，短袖沾在他的后背上，明显地看到因为肌肉拉伸而带动的衣服褶皱。
斯哈。
边阔的大臂肌肉甚至把短袖绷得紧紧的，鼓鼓的。肩宽腰窄，背部的肌肉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当然，也富有诱惑力。
边阔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尚烈没收住，砰地一声撞在他后背上。
确实肌肉很发达，感受到了。
“我草！”边阔捏了捏肩膀，“你跑个步连路都不看啊！”
尚烈捂着自己的下巴，“我快被撞得下巴脱臼了！”
边阔赶紧抬起头，掰开他手指，捏着尚烈下巴左转转右转转，确认没事才卸了劲，“脱不了，放心吧。”
尚烈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往训练馆走。
边阔几步跟了上来，“是你撞到我，我是受害者，怎么你这么不爽。”
尚烈没理他，加快速度往训练馆走，甚至后面十几秒直接跑了起来，嗖嗖地钻进更衣室。
过了好一会儿，才磨磨唧唧地从里面出来。
边阔就双手抱臂靠在更衣室门口等他，见他露面挑了挑眉，“一天换几身衣服啊？”
“你……你管我呢！我想换就换了！”尚烈提高音量掩饰尴尬。
说完又不理人，大步往自己的球台那边走。
尚烈啊尚烈！
跑个步都能硬！
不就是几块肌肉么。
不就是个宽肩窄腰么。
不就是腰细么。
腰细腰细腰细……
尚烈摸了摸鼻尖，低头看了一眼。
只有汗，没有血。
还好还好。
尚小烈！争气点啊！
边阔:老婆几点起我心里有数。
尚烈:夏天啊躁动啊[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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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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