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疯魔

寄江很震惊,这些消息他都不知道啊。

贺棣道:“少君不知道正常,看你这样就知道你不爱聊八卦。”

“八卦?”

“就是指个人消息。”贺棣解释道。

寄江:“个人消息……我知道的也不少啊。”

贺棣不再解释,有些消息,是要靠些特殊手段获取的。

“你……”寄江欲言又止,“那个,我跟陈家主和薄家主约好了,陈家主约在我这里见面,薄家主病重,恐怕熬不过去今年了,明天我带你以探病为由引你们相见。”

“好。”

“今天我想去见见这个丁映。”

寄江:“你连他的住处都打听清楚了?”

贺棣拍拍胸脯:“我办事你放心!”

寄江忍不住打量起贺棣,这个孩子,看着傻乎乎的,怎么脑袋挺聪明?

或许是天生的政治家。

半个小时后,二人来到一处破旧的出租屋。

两人到达目的地后大眼瞪小眼。

贺棣:“好歹是陈老家主的侄孙呀,就住这儿?”

寄江也疑惑:“奇怪,陈家的女孩少,陈家几代下来也仅有这一个女儿,疼的如珠如宝,母子二人竟流落到这地步了……”

贺棣上前敲了敲门。

过了好久,才有人打开一条缝,昏暗的看不清屋内的一零半点。缝中露出的一只眼睛黯淡无光,像是饱受摧残。

“……”

贺棣面带微笑:“你好,冒昧打扰,我是郑九,特携朋友来拜访。”

门后的人似乎颤抖了一下,门也往里一拉,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慢吞吞的打开门,说:“请进。”

丁映看起来很年轻,贺棣是打听清楚了的,他出生于新元2880年,今年满打满算十八岁。

少年两颊削瘦,显得病态,眼睛更是无神,他穿着一件特别宽大的衣服,与他的身材极不合适。

丁映倒了两杯冷水,带着歉意开口:“家里没有茶叶了,委屈郑……两位客人了。”

贺棣打量了一下简陋的屋子,摆设简朴,一张床一张书桌占了半个屋子。

“看来你很喜欢看书。”贺棣看着书摆了一半的床榻。

丁映:“嗯,我喜欢看书。”

贺棣随手拿过桌上的一张报纸,没什么有意思的,只有角落那一点的文章很有意思。

作者:丁朝光。

贺棣抬头:“你写的。”

丁映小声嗯了一声,不知是羞涩还是什么。

寄江这时反应过来,“原来是你写的,每日报纸上,也只有那一篇文章能入眼了。”

丁映睁大眼睛,里面透着被认可的喜悦:“真的?”

贺棣迅速阅读一遍,“文笔很好。”

丁映这时露出真心的笑容:“如果不是……别人帮我,我的文章也登不上报纸。”

寄江:“别人?”

贺棣忙接道:“丁映,不介意我叫你同学吧?”

“啊,我不是学生。”

贺棣:“你还没成年吧,这时候……”

丁映抿了口茶,有些局促不安,“我十六岁就辍学了。”

寄江:“我记得朝光宫会给补贴,你没去拿?”

丁映低下头:“我不是因为钱辍学的……”

那就是其他原因了。

交流到这里也该切入正题了,贺棣微微一笑:“我记得你是陈家主的侄孙。”

丁映犹豫了一下,承认道:“是。”

贺棣:“陈家主一直都在找你的母亲。”

丁映一听,身体微微颤栗,似乎在惧怕什么。

贺棣:“你别害怕,你知道陈家主只有你母亲一个侄女,视若己出,谁曾想两年之前,你们失去了消息……”

“不是的!”丁映忍然拔高声音,“他才没那么好心!”

贺棣和寄江被吓了一跳,当即怔住。

贺棣不清楚陈家主的为人,对此无法评价,寄江片刻后开口:“陈家主他为人是迂腐了点,但对家中人是十分的真心。”

“……不是的,他为了保全陈氏一族,把我……抱歉——”丁映忽而站了起来,“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两位请回吧。”

贺棣与寄江对视了一眼,道了句打扰了。

从出租屋出来,寄江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道:“陈家主……”

贺棣:“明显这孩子遭遇了些事,且这些事是陈家主……对了少君,陈家主什么时候来?”

寄江:“今晚。”

“好。”贺棣道。

彼时四月春季,微风卷起路两边的桃花,似幻似梦。贺棣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自己回到了家乡。

近看之下,眼前的家乡变的陌生,他反应过来,在心里自嘲。

“……”贺棣眼睛眨了眨,从决定想帮寄江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成功了,他就可以在这个世界一边生活一边寻找回家的方法。

失败了,不过一死,说不定死了之后能回到家。

贺棣猛地清醒——

寄江的左手置于他的左肩,一股极清凉的感觉直达头顶,像是汇集了江海山河的力量。

“你魔怔了?”寄江淡声道。

贺棣懵了一瞬,眨了一下眼睛,看见面前的河水,清醒过来:“怎么回事?”

“你问我?”寄江收了手,生硬道:“你刚才傻了一样往河边走,想跳下去……”

贺棣哦了一声:“没见过异国的河,我看看。”

寄江:“……随你。”

贺棣搓搓手:“异国的河,冷不冷啊?”

“呵。”寄江单手把他拎起来,“你想试试么?”

贺棣摇头:“不想。”

傍晚,陈家主来了,身边带了两个保镖。

郑九自幼养在神女身边,见过他真面目的没有多少,概因贺棣太过年轻,陈家主见到他时怀疑了一下。

贺棣解释:“殿下看着不年轻吗?”

陈家主一愣,之后点了点头,“郑先生说的对。”

为了国家奉献了大半辈子的陈家主已两鬓斑白,年老了享不了福,还要与张饰沄那种人虚以委蛇来保全家族。

对于少君邀约的目的,陈家主怎么不清楚,只是对抗张饰沄,未免太过于急切。

陈家主道:“郑先生一心为殿下着想,我看着也惭愧,可您孑然一身,我身后却是偌大家族,临了老东西我,不敢与张、王两位家主对抗啊。”

贺棣撑着脸颊,云淡风轻,“用不着家主大人对抗张王两家。只要陈家主愿意保持着之前的态度,时不时帮张家主些小忙……”

陈家主眉头一皱,“这倒是问题不大……”

贺棣冷了面孔:“这样最好,可是明面上如此,陈家内部是怎么想的……陈家主知道么?”

陈家主不明所以:“郑先生的意思是——”

“一颗烂果子在果篮子里呆久了……那整篮的果子——是烂还是不烂?”

陈家主悚然一惊。

二人在里面说了近两小时。

出来时,陈家主笑意满满,跟贺棣、寄江告别。

送走了陈家主,寄江抱着手臂问:“你跟陈可锋说了什么?”

“一些齐家的名言。”

寄江:“???”

贺棣看着寄江的表情,忍俊不禁:“若是有纸笔,真想画下来。”

寄江又是满脸的问号。

贺棣倚在门上,“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用人不当,全都完了。”

寄江:“这本就是一场豪赌。”

第二天一早,贺棣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他总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自己忽然闯入其间,像是一滴墨水滴进清河。

他站在一棵梧桐树下,阳光透着树叶,一点日光落在脚边,贺棣踮着脚去够。

贺棣足足看了有三分钟,转身离开——

淡淡的酒香钻入鼻中。

贺棣与一位戴着眼镜、身着华贵长袍的青年撞在了一起。

那位青年眯着眼睛,俊美妖冶,眉眼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亲切。

他的唇很薄,握住贺棣手腕的手指凉的像块冰。

那一秒,青年的冰凉的指间划过贺棣的掌心——

“抱歉。”青年的声音清灵中带着随和,是能融化雪的火光,他松开贺棣,说了这两个字,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贺棣盯着那人。

不同于神女莹玉的美丽清纯,这人的美,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单以长相,用妖孽两个字都不足以来评价。

最要紧的是,他是个男的吧!

男的长这么好看干什么?!!

直到那位青年的身影消失在街头,贺棣才转过身,下定了决心。

他问寄江要了纸和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难道今天放他出门受了什么刺激?

寄江欲言又止的看着贺棣。

年轻人是很厉害,但也不能做事毫无章法可言。

“那个,你怎么了?”寄江担忧的问,他真怕好不容易找到的人魔怔了疯狂了。

贺棣一本正经的说:“我去走了走,突然恍然大悟,原来人生当中还有很多东西值得我去追求。”

寄江:“……你,想开了就好。”

贺棣接着说:“就好比,美人不一定指女人。”

寄江:“???你受刺激了?”

贺棣严肃道:“是我以前狭隘了,少君。”

寄江满头问号,他不是很懂贺棣的脑回路。

贺棣:“长的好看的,也不都是女孩子……”

寄江:“……”

贺棣:“我决定了,写书才是我该做的!”

终于,寄江开口:“你终于疯了吗,贺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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