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渡秋一睁眼,以为自己瞎了。
身体麻木,仿佛置身混沌,许久之后他才慢慢有了知觉、听觉与嗅觉。
他思绪一闪,飞速反应过来,自己没瞎。
先是发动机的声音,然后是车轮碾碎石子的声音,一声声隐秘的啜泣,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闻到浓烈的臭味,一伸手,摸到一片冰冷。
眼前一片漆黑。
他继续四下摸索,最终确认,他被关在一个铁笼里。
铁笼摇摇晃晃,碰撞到旁边的物体发出声音。
集合所有信息,司渡秋大概推断出情况。
他被拐了。
黑暗中,司渡秋再次闭上眼。
他蜷起食指敲了敲眉心,脑海里不断闪回失去意识前那诡异的情景。
先是莫名其妙陷入诡异的山洞里,然后餐馆老板告诉他,他从头到尾都在自言自语,“钱叔”从未存在,他本就心神不稳,听到这话登时脑内空白。
于是浑浑噩噩,从饭店中跑了出去,一出门就看到钱叔安稳坐在那棵柳树下。
他愣愣看着钱叔,走上前一句话说不出。
钱叔不对劲。
面容还是那副面容,神态表情却完全不同。本苍老呆滞的脸上饱含算计,嘴角紧向下压,满脸戾气。
他打量了司渡秋一会儿,二人对上视线。
浑浊的双眼瞬起波澜。
然后他当着司渡秋的面表演了“大变活人”。
先是脸上的五官消失,皮肤脱落腐烂流出绿色液体,随后是身体躯干扭曲变形,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司渡秋眼睁睁看着钱叔变成一个“怪物”。
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根本不成形状的乱七八糟的生物。
这样的诡异的变化只在瞬间,司渡秋眼里却一帧一帧走过,每一处骨骼的旋转,肌肉的撕裂他都看得无比清晰。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平淡无奇,没有人在意这一幕。
司渡秋愣在原地,来不及反应,视线里只剩怪物近在咫尺的腐烂利爪。
再次醒来,他就在这了。
他的世界观受到极大冲击。现在被关在这,他甚至没工夫关心自己的安危,而是不断地想要理清这一切。
毕竟本在传奇故事中发生的一切,忽然在现实里出现,任谁一时都无法接受,承受能力差的可能直接疯魔。
幸好司渡秋接受能力比较强,没有很崩溃。
总之,这个世界绝不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个了。
也或许世界一直这样,只是他从未知道真相。
黑暗中司渡秋紧紧闭着眼,面无表情,内心波涛汹涌地脑补。
思绪一团乱麻,越想越乱。
最后司渡秋睁开眼,放弃挣扎,他要找机会逃离。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下来,后箱门打开的一瞬间,司渡秋往外看去,差点被光晃瞎了眼。
一群黑衣人跳上车,将车上“货物”搬下。
司渡秋睁不开眼,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这批货都是A级以上的吧!”一个粗狂沙哑的男声兴奋道。
“你那点出息,这批可不止A级,听说有个s级的‘鱼’,哎我草,你轻点啊。”另一个略显沉稳的声音响起。
“s级?!”
“一惊一乍的,小点声,还有好几个A级的‘羊羔’呢。”
对话的二人正指挥着一帮人搬运。
司渡秋听不懂他们的暗语,大概能猜出“货物”分了等级,还根据种类不同有分别的代号。
不知道他们嘴里的“鱼”和“羊羔”分别指什么。
司渡秋慢慢睁开眼,待眼睛适应几秒后,蓦地身体一僵。
在他面前,有个巨无霸型的铁笼,巍峨不动地立着,铁笼里关着的东西似乎非常神秘,一块巨大的黑布覆在上面,黑布之下有一个缺口,一双巨大的,长满红毛的利爪从笼中伸出,被拷在笼子上。
司渡秋定住心神,快速扫过四周,发现只有这个笼子非常独特,其他铁笼和他的一样,关押着形形色色的人。
他想起方才那两人说的s级的“鱼”,莫非就是这个东西?
一行黑衣人来来回回,车上的“货物”差不多搬完,司渡秋是最后几个。
领头的一人跳上车,一边指挥其他人,一双贪婪的眼在司渡秋身上打量。
司渡秋低下头,回避那人露骨的眼神。
另一人见这一幕,不怀好意地笑道:“这个挺不一样啊,不哭也不闹的。”
那人舔舔嘴,一脚踹上司渡秋的铁笼,笑道:“小美人儿,你不害怕?”
司渡秋轻轻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那人被勾得不行,猥琐笑道:“啧啧,长成这样,真带劲啊,要是我能玩玩......”
另一人一巴掌拍他背上:“别做梦了,他这弱不禁风的样,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说话间,他看了司渡秋几眼,道:“是有点可惜了,这个长相做个鸭子能卖不少钱啊,‘羊羔’长成这样却是一点没用。”
“嘁。”另外一人非常不屑:“要是有机会,我玩一把也没人知道,反正他也没机会享受了。”
“别废话,快点搬完吧。”
司渡秋琢磨着二人方才的对话,确认自己是他们嘴中的“羊羔”。
这车上十多个人,还有和他一样被定为“羊羔”的人,可是这个代词背后的意义是什么?司渡秋一颗心悬起来,那人方才说他很难存活,这说明被定为“羔羊”的他们,相比于其他被抓的人,有其他用处。
他不敢细想,接下来自己将会作为“货物”,迎来怎样的命运。
以及他们如何区分“羊羔”与其他人?
司渡秋被搬运下车,不动声色观察着四周。
这里是一片巨大的空地,四周只有很多破烂的建筑,他们被搬下车后分成好几批,运往不同方向,司渡秋和其中几个人还有那个不明怪物分在一起。
他经过一次次托运,最后来到一个地下基地。
司渡秋全程像货物一样,被打上编号,安放在一排排铁笼中。
更多的铁笼被集中在一起,关着形形色色的人。司渡秋大概估计了一下,差不多有一百多个和他一样被关起来的人。
大多数都在哭泣,有的低声啜泣,有的放声大哭,还有的麻木不仁。
管理他们的黑衣人将那些太吵闹的一一注射药物,最终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基地上空打开,一个机械爪落下,抓起第一排十多个铁笼送上去。
司渡秋在第八排,笼子上的编号是87。
领头的黑衣人向他走去,显然是对他念念不忘。黑衣人蹲下身,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脸,语气轻浮:“小宝贝儿,你为什么一点不害怕?”
司渡秋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人眼神更加放肆:“第一次见你这样不哭也不闹的,不过宝贝儿你的评级很低啊,白瞎了你的脸。”
司渡秋轻轻抬眼,眸中水光盈盈,显得格外柔弱:“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你这个级别,一会儿送上去就是个炮灰。”那人哈哈大笑,兴致更高,手握住司渡秋的下颚。
司渡秋眸中波光流转。
他垂下眼,轻轻咬唇,摆出柔弱的姿态:“这位大哥你别说了,我害怕.....”
黑衣人见他这幅样子,心里痒得不行,心道真是个极品,作为羊羔太可惜了。
这么好的货他可是很久没见了,如果不是羊羔,做个鸭子他还能好好玩一玩,可惜......
司渡秋看出了眼前人对他的欲念,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打算好好利用一下。
黑衣人还在心中纠结,忽然感受到冰冷柔软的触感覆上他的指尖,他眉心猛得一跳。
司渡秋向黑衣人倾过身体,平日里冷清的眼里染上惧意,小心翼翼地看着黑衣人,紧咬双唇,声音低柔:“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幅柔弱的姿态大大取悦了黑衣人,他一时心猿意马,回握住司渡秋修长冰凉的手:“宝贝儿,你好香啊。”他盯着“柔弱美丽”的司渡秋看了许久,心里下了大胆的决定。
司渡秋心中嫌恶忍了许久,见黑衣人忽然起身,心里一凉,看来没什么机会了。
可谁知没一会儿,黑衣人领着另一位头头走了过来。
“反正他排那么后面,还有好长时间才轮到他,长得这么极品的可不多啊。”
“哎呦你怕什么,A库这就咱俩也没别人,趁这段时间玩一把也没人知道,不是?”
“咱俩都禁欲多久了,到时候玩完再把他丢进来,也不耽误啊。”
另一人回复几句,看上去还在纠结,俩人走到司渡秋面前。
司渡秋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有机会,继续装柔弱。
他轻轻蜷缩着,眼神流转,似有似无地扫着两人,小心试探的模样看上去柔弱可怜又无助。
后来的那一人始终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渡秋心跳如鼓,时间一分一秒度过,无比漫长。
过了几秒,那人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司渡秋立马泄了气,心中叹息。
还是没机会吗?
他绝不能坐以待毙,可眼下他被关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正想着,刚刚离开的那人却又忽然折返回来。
司渡秋惊讶地抬起眼,只听“嘀”的一声,铁笼的门自动打开了。
两个黑衣人居高临下地凝视他,开门的那个绷着声音,对他说:
“快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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