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翻墙夜游

“公子,咱们真的要出去吗?郡王和大公子特意嘱咐了,让您不要惹事,咱们今日刚入京,人生地不熟的。”

高墙之下,福子仰着头看着正整个人挂在墙上的周溟风,只觉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试图将正努力爬墙的人劝下来。

少年已经褪去了一身宽袖衣衫,换上了窄袖锦衣,皮质的臂衣,束在少年的小臂,轻便利落,明明还是少年人的性子,因为用力而绷起的肌肉却苍劲有力。

周溟风脚下用力,总算爬了上去,气喘吁吁看着墙根下的福子,反驳:“惹什么事儿,京城这么繁华你不想去看看?”说完又似吐槽道:“这京城,围墙都比清河郡更高些,真是为难死小爷了。”

福子心道,自然是想去看的:“我的爷,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

周溟风拍了拍手上沾的灰尘,说完又看向墙角下的福子:“你再念叨,就自己在府里待着吧,你家公子我就自己出去寻乐子去了。”

福子:“别啊,我的爷,要是让大公子知道奴才让您自个出去了,得要了奴才半条命去。”

周溟风:“那你还不上来?”

福子看着比自己高出不是一点半点的墙,有些无措,他不像二公子是习武练过骑射的,从前在清河时郡王府普通的围墙他都已经觉得勉强,更何京中王府这么高的围墙,公子这种翻墙饭翻惯了的还觉得费力,更何况自己这种小厮。

“公子,这墙太高,奴才上不去啊!”生怕他家公子自己一个人就跳下围墙出去了,急的来回踱步。

周溟风:“笨,什么都得你家小爷亲自来。”

嘴上吐槽,手上却不知从何处寻了一截藤蔓:“来,抓住这个。”

福子看着这段有成年人手指节粗的藤蔓,将信将疑地抓住试了试,担心道:“这行吗?奴才还想跟着公子服侍呢,不想被摔得站不起来!”

周溟风蹲在墙上脚都快麻了,偏福子还在底下磨磨叽叽:“你别小瞧这藤蔓,结实着呢,摔不着你。”

说话间,看到远处有灯光晃晃悠悠地靠近,应该是巡逻的侍卫,若是被他们发现,少不得一顿父亲的责问。

周溟风催促道:“有人来了,你快点儿。”

福子也顾不上藤蔓结不结实,若是让人发现他跟着二公子偷溜出府,后果可比摔一下严重多了。

好一番功夫,两人总算全须全尾的从墙上下来。

齐王府后街不似府中灯火通明,黑咕隆咚的,好在有微弱的月光,勉强可视物。

周溟风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子,鼓鼓囊囊地:“还好有兄长给的银子,走,小爷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福子疑惑:“公子,您还是省着点儿花吧,郡王可还没解您的花销呢。”

周溟风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儿,没了再找兄长要就是了!”

福子:“……”是了,他怎么忘了,这位爷什么时候缺过银钱,即使大公子不在,也还有王妃和郡主呢。

周溟风轻车熟路地穿过京城街道,熟悉的福子都怀疑他家公子来过这里。

二人愈走,光亮愈盛,直到两人停在一座四层酒楼前。

楼里灯光大亮,恍如白昼,嬉戏谈笑声穿过墙壁,热闹非常,再仔细听,男女声音混杂之中,女子的娇笑声更加明显,福子这才想起来看楼宇前挂着的牌匾——春满楼。

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再听这调笑欢愉的声音,这不就是一座花楼?

福子:“公子,这是青楼?”

周溟风双手环胸,长身玉立,点点头:“是啊!”语气十分坦然。

福子:“公子,若是让主君知晓你来了这里,怕是会动用家法。”

郡王和王妃虽然对他宠爱有加,却从不溺爱,若是让郡王知道他来了这烟花柳巷,少不得一顿戒尺。

周溟风闻言眉头拧作一团:“啧,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左右今日这事只有你我知道,若是有第三人知晓,定然是你的问题,你若是乱说,我就寻了人牙子来,将你发卖了。”

“……”这话福子从到他身边服侍听过了无数次 。

“是,奴才知道了!”

二人刚一进去,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是一位摇扇的红衣姑娘,女子生的娇艳,十分熟练的向二人搭话:“哟,二位小公子快请进。”

春满楼是一座销金窟,什么达官贵人没见过,只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为首的小公子非富即贵,自然不是缺钱的主儿,轻笑着招呼,红色的衣衫衬的她风情万种:“瞧着二位小公子眼生,是头一次来咱们这里吧?可有心仪的姑娘?”

福子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哪里知道什么姑娘,见这姑娘如此主动,蹙了蹙眉,暗道这人当真轻浮。

正犹疑着怎么回答,就听身边周溟风道:“今日就让青雉姑娘作陪,一桌酒菜。”

招待的姑娘笑得欢喜:“原是熟客,你看看,奴家眼拙了不是,正巧今日青雉姑娘没客,奴家这便让人去请,公子可要雅间?”

周溟风不知从何处弄了一把折扇,正在手中把弄,饶有兴致地看着厅中台上正弹琵琶的姑娘:“今日是荭萝姑娘表演,荭萝姑娘的一手琵琶弹得最好,本公子可不能错过,今日就摆在厅中吧!”

“是,听公子的,那二位公子请先落座,奴家这便去请青雉姑娘,还请您二位稍候。”说完便摇曳着身姿走了。

最终,周溟风带着福子在厅堂的最角落坐下来。

福子疑惑:“公子不是说要听那什么姑娘弹琵琶吗?怎的坐得这么角落,可是连人也看不见。”福子跟在周溟风身边,精力放在他身上都不够,早就将刚刚一闪而过的姑娘名字晚忘了个干净。

周溟风整理身上的衣物,他虽然顽劣,却从不出格,规矩和教养也谨记于心,合起手中的折扇,不轻不重地敲了福子的脑门:“你都说了,是听琵琶 ,那看不看得见人又有什么关系?”

福子捂着脑门 ,低低应了声:“是!”熟练地将公子面前的茶盏斟满茶水。

他只是个随侍的小厮 ,能在公子身边服侍胜在听话,旁的什么风雅他是便半分也不懂的。

周溟风将盏中的茶水饮尽,饶有兴致地看着厅中觥筹交错,美人在怀的众人,他来可不是看什么美人听什么琵琶的……

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是青楼,亦有清倌,有达官显贵,亦有家财万贯的商贾,鱼龙混杂,却也是探听消息最好的地方,他们坐得偏僻,却足够将整个厅中的声音听得七七八八。

“你们听说吗?”

旁桌的一个男人挑起话题,很快就有人搭话。

“什么什么?李兄向来消息是最为灵通的,快说快说!”

男人卖了个关子,才神神秘秘道:“今日,清河郡王已经入京了!”

“怎会?我有一挚友是鸿胪寺的典司仪,并未听他说清河郡王入京下榻鸿胪寺的消息,李兄可是消息有误?”

那被众人称为李兄的人见有人质疑自己,酒都醒了一半,啪地将酒盏放下,里面的酒水溢出了大半,将身边坐着的美人都吓得花枝乱颤。

“哎哟,李大人,您吓到奴家了!”娇俏着朝身边人挥出一拳,嗔怪道。

李公子呼出满口的酒气,将美人揽进自己怀中,囫囵地安抚:“不怕,美人儿别怕。”

说罢才朝桌上的其他人解释道:“你们知道什么,清河郡王一行可没下榻鸿胪寺,鸿胪寺的人自然不知道!”

“不下榻鸿胪寺?那该下榻何处,总不该是从前的齐王府吧?”

李公子不言,沉默着看着众人:“……”

几人沉默无言,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好一会儿才有人惊诧地确认道,“竟是真的?”

“齐王府虽是清河郡王的旧宅,可是如今毕竟只是区区一个郡王,入住王府,未免有些逾矩了。”

李公子:“是否逾矩也不是你我可以置喙的,毕竟这是寿康宫那位的意思。”

“……”闻言,众人皆不再说什么,毕竟太后娘娘的旨意,谁人敢质疑,即便是皇帝,只怕也要斟酌一番。

“太后娘娘仁善,他周倚寒本就是戴罪之身,此次千秋宴能准他入京已经是太后娘娘开恩,当年端慧太子一案,害死了多少人,贪污谋反,吞没禹州赈灾粮,导致灾民流离失所,禹州饿殍遍野,伏尸千里,乃是我朝的罪人,千刀万剐亦不为过,他周倚寒身为端慧太子胞弟,本应连坐,若不是高祖皇帝念着他是盛贤皇后最后的血脉,他早就死了千百回了!”说到后来,声音愈加激昂,愤慨不已,仿佛置身于当年那场灾难。

周溟风闻言,手中的杯盏顿顿地落在桌上,福子听着这话,早就涨红了一张脸:“这人,怎么能这么说郡王!”

说着就要起身去寻那人理论,被周溟风制止:

“坐下!”

“公子,他们太过分了……”

福子还是个小孩子呢,就带人家去青楼,给人家都整不好意思了

福子:坏人,都是坏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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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翻墙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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