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池锐看清门口的人,他便被对方带着室外的闷热气息一起抱住,耳边响起的声音是熟悉的玩世不恭的,“想我没?”
池屿飞机坐了一夜,早上十点才落地,他落地后没有立马找池锐,转而去找了池州先把他爸拍的两瓶酒给送了,顺便蹭了顿午饭,才去找的池锐。
不等池锐反应过来,他风风火火地搂着池锐进门。
池屿没带行李,就背了个小包,他进门之后随手往沙发角落那么一扔,动作与池锐那天在他爸那出奇的相似。
池锐就那么看着本该在国外的人毫不客气往沙发一坐,抢了他的薄毯子,熟练地调高了电视机的音量,顺手从茶几底下掏出了包薯片悠哉享受着空调,嘴里还能叭叭:“外面真的闷,还是打空调爽快。”
池锐在他旁边坐下,抢回他的毯子,“你怎么回来了?上周不是还跟我说有个合同一直磨不下来?”
池屿的眉眼舒展,跟池锐有四分像,笑起来时眼尾上挑,唇色殷红到经常被人怀疑他涂了唇膏,他朝池锐打了个wink,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拿他那张花花公子的脸在撩哪个小姑娘。
池锐不吃他那套,一巴掌盖在了他脸上,“问你话呢,骚什么。”
池屿借势又抢回了那张毯子,捏起毯子的一角放在嘴边,扭捏道:“怎么欺负人呢……哥哥老远跑回来找你,你就这么对我。”
池锐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合同签下来了?”
“我们芽芽都伤心了,那我身为哥哥肯定是要来安慰安慰的,再说以我的能力那肯定签下来了。”他动作亲昵的搂着池锐的肩膀,侧头和池锐脑袋贴脑袋的蹭蹭,像极了两只猫相互舔毛。
他们关系好是没错,但这行为让池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照他以往的经验,池屿做出这种恶心人的动作多半是有一些他不理解的奇思妙想出现。
还记得上次他做这种动作,是他硬拉这池锐一起把老家那只看门的大白狗生的几只半年大的狗崽都拿火龙果染成粉毛,那只白狗撵着两人跑了半个村子。
想到这池锐已经开始心慌了,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听见池屿说:“我来这玩两天顺便接你上下学吧。”
说着他还起劲了,池锐原本低头画着画,他硬生生将池锐的脸掰过去让池锐看着他,“我送你上学之后出去到处逛逛,晚上回来刚好接你放学!怎么样!”
他眉眼飞扬丝毫不觉得这个提议有任何的毛病,甚至还能在内心感慨一句:自己对池锐真好,谁家孩子十六七岁还能哥哥接送,也就池锐了!
池锐自己都没发现他拿着电容笔的那只手在轻微颤抖,额角突突跳两下,他咬牙,“你有病啊,上学两步路的距离要你接送?”
“那我不管,我就送了。”说着池屿起身朝池锐卧室走去,“你有没有多余的浴袍?我洗个澡。”坐十来个小时的飞机又跑去吃了顿饭,身上怪难受的。
池锐头也不抬,“衣柜底下的抽屉里。”
不一会儿,浴室里就响起来流水声,池锐抬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随他吧,这人比他倔多了,从小就是。
晚上,池屿嫌弃客卧长时间没人住有味道,非要和池锐挤一张床上。
“你说咱们多久没躺一张床上睡觉了?”池屿手机里回着朋友的消息,嘴上还闲不下来。
池锐翻了个身侧躺着刷手机,“忘了,我十岁……十二岁之后?”
“四年了,那是有点久了。”
屋内安静片刻,池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
“好像是我初中的时候发现对一个男生心动。”那段记忆在池锐心底没什么分量,晃晃悠悠两年过来了也忘了不少。
“你现在还喜欢那个男的?”
“没有,我已经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池锐说的很平淡,那对他来说连擦肩而过的陌生人都算不上。
“喜欢什么样的,哥给你找一个。”
池锐轻笑一声:“不用。”
“放心,绝对没问题,有问题我削他。”
“你打不过他。”
“不可能,我找的人我还不……”他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掀了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有喜欢的了?!”
平常他和池锐打架是小打小闹,但他的能力池锐还是知道的,池锐说他打不过那个人那这不就意味着池锐也打不过,打不过就要被压……
他原本还以为池锐180 的个子怎么说都不能是下面那个,所以说不是他家猪去拱白菜,是他家白菜被拱了。
那心境就完全不一样了,他见池锐还悠哉躺着,手指轻点,手机上白白绿绿的光映照在他脸上,嘴角还带着笑。
如果放在以前任何时候池屿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家白菜心里装了只猪,他还不认识!
池屿伸手拽着池锐的手臂一把将他拉起,没等他坐稳就开始拼命摇他。“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他像极了捉到对象出轨的那个人,“你刚刚跟谁聊天,边聊边笑的!你说啊!”
在这天旋地转的时刻,池锐脑海里竟不自觉播放《情深深雨濛濛》的经典桥段。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我说我说,跟我喜欢的那个。”
池屿停下手里的动作,盘腿坐在他对面,神色严肃开口:“姓名,年龄,身高,体重,怎么认识的,给我交代。”
池锐不打算现在告诉他,于是挑眉一笑,“明天不是说送我上学嘛,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了。”
还是同校的!也对他这个年纪能认识的也就是周边的人了。
之后不论池屿怎么逼问,池锐的嘴就跟焊死了一样蹦不出一个有用的字。
得不到答案,池屿焦心得做梦都是逼问池锐他喜欢的那个“猪”长什么样子。
早上池锐调的闹钟响起时,池屿起的比他还快,他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猪”能迷倒他弟。
叶凌像往常一样,站在小区门口的那个路口,他看见池锐出来就不自觉露出灿烂的笑,甚至忽略了在池锐旁边的池屿,只当他是小区里的其他邻居。那笑容感染力极强,池锐弯了弯嘴角,眼神温柔地望着他。
这在池屿眼中两人当着他的面眉目传情没有区别,他伸手,挡在池锐眼镜前,切断了两人之间看不见的丝丝缕缕。
同时抬眼看向对面,眼睛微眯打量这叶凌。只两秒池屿看出个大概,因为离得有些距离他只能知道叶凌不矮但看不出叶凌和他的差距,身形虽然被宽大的校服遮住,但是从肩膀处的校服来看肩膀也不窄。
说夸张一点宽大的衣服是可以把一个“肌肉男”遮成“细狗”的存在,所以就算人高肩宽也不能代表什么,对于池锐说的自己打不过他这件事池屿持怀疑态度。
视线被截断,叶凌这才微偏过头看向池屿。这人身形和池锐差不多,眉眼也和池锐有些相似,但再多看一眼就能发现,池屿的眉眼更加上挑一些。他唇瓣的颜色亮眼,在泛着淡白的晨光里,就像是白色的樱花树上长出的一簇粉色花朵在其中特别显眼。
池锐扣着池屿伸到他面前那条手臂的手肘,尺泽穴,不管是谁,用力按住这个穴位都会痛,他下手毫不留情。
池屿脸色一瞬间的变化,紧接着想到那只勾引他弟的“猪”就在对面,他绝对不能丢了面子,于是他僵着脸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用力抽回了被池锐扣住的手。
他不知道的是叶凌观察的能力一向不错,那一瞬间扭曲的脸叶凌已经看到了。
等两人到了马路对面,池屿看着叶凌熟练的将手上的早餐递过来,池锐熟练地接过顺便给叶凌介绍道:“这是我哥池屿,这两天来看看我。”
既然是池锐的哥哥那他也应该这么叫,于是他笑着道:“哥,你好我叫叶凌。”
这声“哥”喊得池屿心里冒火,和他弟八字都没一撇这就先喊上了?
如果池锐知道了不免要反驳两句,是他先看上的叶凌,叶凌还不喜欢他呢。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着这张看着舒心的笑脸,池屿就是有火都发不出去,只好点点头,嗓音淡淡:“你好。”
叶凌自然不在意池屿回他时是什么样子,他只当那是人家对不熟的人都这样。
池屿死盯着被池锐咬出一个缺口的包子,耳朵听着两人熟络讨论这家店的包子是不是咸了一点,豆浆没有过滤干净粉渣有点多。心里惊觉,他就算是他们家所有人里第一个知道的也没有用,两人这架势都快奔老夫老夫的模式去了,他想拦都拦不住。
在两人进校门之前,池屿喊住了池锐:“你今天几点放学?”
池锐叹了口气,“八点半。”
池屿朝他比了个“OK”转身就走。
之前不常回国,现在回来了出去玩几天不香吗?一定要接放学。池锐也是不太理解他的脑回路。
晚上走出校门时,果不其然看见池屿早早就倚在门卫室的窗口,池锐走近竟发现他已经和保安大叔聊上了。
只听池屿跟大叔叨叨:“叔啊,保安好干不?我看这办公室坐挺舒服。”
保安大叔回他:“诶呦,哪有轻松的,要么墙里的往外翻,要么墙外的往里翻,不知道的以为他们牛郎织女墙头相会嘞。”
“叔你讲话还怪有趣的。”
保安大叔得意,“当年我老婆就是觉得我幽默才愿意跟我过日子,每回跟我吵架我这么哄哄她就不跟我闹了。”
说着大叔还传授起经验了,“女人嘛,又不是炮仗,不要跟她对着开喇叭哄一哄就消气了。”大叔看了他一眼,“小伙子几岁了?谈对象没?”
“23了,之前谈了一个吵架闹掰了,叔你这方法我下回找了女朋友我试试。”
大叔很喜欢听得进去劝的年轻人,“诶~这就对了,两口子吵架不是大问题,吵了还能和才是真本事。”
池锐走到池屿身边拍了他两下,“走了。”又转头和慢他一步的叶凌一起对大叔道,“叔,再见。”
池屿跟大叔挥挥手。
刚刚光顾着聊天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叶凌上半身就穿了件校服短袖,而上午的长袖校服外套在池锐的身上。
他一时不知道该做何感想,“你很冷?外套兜两件?女生都没你娇气。”
“有意见?”池锐睨了他一眼。
池屿哼哼道:“穿吧穿吧。”
事实是两人吃完晚饭回去的路上,池锐被撞了一下,校服刮到了路边修剪得些许锋利的矮树丛上,右手的袖子破了大半,沿着破口处撕下来就是一个标准的五分袖。
撞到他的那人和池锐差了半个头,他的校服肯定是穿不下的,想去买件合适的还给池锐可惜学校里专门卖校服的那间房间到点关门了。晚上降温快,叶凌自己倒是抗冻,干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套在池锐那件坏了的外套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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