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玠身旁坐着几位外门长老,比起灵山与天机阁的掌事,他们显然更亲和些。
几位长辈对徐玠毫不吝啬的夸奖,让安伯的笑意加重。
“雪生不过是从小就比旁人能言会语,不值你们胡乱吹捧。”
安伯嘴里谦让,神色却极为自得,接过徐玠斟满美酒的杯子,他轻咳一声。
徐玠会意,接下他的话:“我修为不如旁人,只好做些琐事。”
“话不是这么说的,雪生啊,”一前辈坐在他旁边,摇头晃脑道,“修仙呢,修的是心性,你术法如何……不过是其次嘛!”
“晚辈论术法不如前辈,论心性洒脱就更是见笑了。”徐玠笑着回应,眼中一点黯然神色。
如何修仙呢?他是个妖。
安伯一把将老者拉回去,酒杯碰撞。
剑城与音阁的长老们惯会享乐,厅内美酒飘香,笑语不断,安伯和几个旧友喝着酒,窜到了其他桌上。
徐玠放空自己,渐渐出神。
他的修为已经停滞太久。
多年前,师父将要羽化,在弟子中选择下一任宗主。徐玠虽入门入得晚,修为却突飞猛进,再加之他平日性情从容温和,处事有度,广结善缘,师父原本想让他做宗主。
某天夜里,安伯将徐玠叫了过去。
星空高悬,被雾气半掩。那时,安伯的眼睛还没有瞎,他盯着徐玠,遗憾地告诉他:“雪生,你不能再修炼了。”
徐玠感到一阵晕眩:“为什么?”
他说,因为你是个半人半妖的精怪。
恍如间,有尖锐的耳鸣声。
作为人的他,能够修炼的术法,已到了极限,再继续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
徐玠有记忆起,就清楚自己是个蛇妖。但他也珍惜在云宗的生活,喜欢这里的花草,不舍这里的朋友。
他想作为人,好好地留在这里。
于是……师兄观夜成了宗主。
落声见师叔身边无人,终于上前,轻声打断徐玠的出神。
“师叔,师叔!”
听到声响,徐玠抬起了脸:“落声?”他下意识往玄女的位置看去,只见珠帘厚厚地悬挂着,一切平静,才松了口气。
“怎么过来了。”
落声一口气说完玄女的话,愁眉苦脸:“我该怎么备给她?”
“……”徐玠没太想到玄女需要不同的衣物。
二人接触不多,但玄女看起来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几回见她,她都穿着最简朴的、空荡荡的衣袍,连头发都懒得束。
“你先不必管了,”徐玠无奈应下此事,“稍晚些,我去库房看看,给她送过去。”
落声感激涕零地走了。
宴堂上,酒喝到一半,观夜身为宗主,忍无可忍道:“诸位前辈,你们这样喝,还怎么商议正事!”
剑城的领头掌教丁羽喝得满面酡红,脸上像挂了两个饱满的苹果。
“正事、嗝,什么正事?”
观夜长吸一口气:“蜉蝣坛……还找不找了?”
丁羽清醒了些,也仅仅是一些:“蜉蝣坛找不找,和我们有何干系,反正找了也轮不到咱们用,还不是灵山和天机阁抢来抢去……”
“就是啊,”她身边中年模样的男人没好气,“回回都是如此,把我们叫来当苦力干活。”
一旁灵山的掌教气得拍桌而起:“你们二位意有所指?哼,这是控诉我们不公了。”
丁羽喝大了,直直翻了个白眼:“揣着明白装糊涂!”
灵山的人把面子看得极重要,眼看气氛紧张,一蓝衣女修淡声开口,插入了对话。
“丁修士说得不错,先前几次长生大会,我们天机阁多有疏忽,”女人转过身,对着堂内各个门派的长老,肃容,“天机阁近日出了事,诸位想必都听说了。多年来,我只有这么一个徒弟,如今她忽然去了,我不甘心。”
“蜉蝣坛是聚灵招魂的神器,我想要,在座的各位也想要,只不过,我要我的徒弟,堂堂正正地返魂重生。所幸我在门内多年,还算有些薄面,这回动身前去,恳请天机阁的诸位以礼待人。神器有灵,待有缘人寻到,自会认主。”
“若是不介意——还请借用一番。”
徐玠听得分明,天机阁的冲虚仙姑已经自己把好话全说完了,她不过是想借蜉蝣坛一用。
她实在想救活徒弟林素。
另一边,灵山的掌教听罢,脸色并没有好转,反而更难看。
几位老者用眼神交流一番,终有一人咬牙道:“我灵山开宗百年,从不做仗势欺人之事,神器若现身,自然是能者先得!”
厅内顿时哗然,众人窃窃私语,两大门派放权,意味着其他宗门不再是只出力不得好处。
冲虚也终于放下心,她走过韩奕风身边,眼神如切冰雪,淬着浓烈的恨意。
这个男人杀了她的徒弟,却还被重重保护,她不会轻易放过他。
可韩奕风却脊梁挺直,像木头般坐着,仿佛感知不到外面的世界。
救?救什么。
林素就躺在他的房里,她穿着艳丽的嫁衣,肤色却已凋零,神情也枯萎,胸口的洞一直流血到干涸,他填补不上。
他想,她只是暂时睡了过去。
方晗像个看客,听台下的修仙人士吵来吵去,最终居然决定一同去昆仑脉寻宝。
颇有种小学生集体春游的既视感……
她当然不太想去,可林素的修炼很缓慢,方晗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和我开挂了谁抢得过我这两种思想里来回变换。
林素并不知晓方晗的纠结,她的眼睛盯着外头的韩奕风,幽幽道:“我真恨他这种样子,好像多说一句话会死。”
方晗忽然心情很不好,她从记忆里检索了一下,让林素靠近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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