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喵喵！”
今天，森鸥外不是在自己的人型异能力可爱的声音中醒来，而是被一个从天而降砸在自己胸口上的重量压得被迫睁开了眼睛。雪白可爱的小白猫蹲在他胸口上，气势汹汹地用爪子左右开弓不断拍着他的脸。
黑发男人长长叹口气，用手肘撑着身体慢慢往起坐。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去给你开罐头。爱丽丝酱拜托帮帮忙嘛，就这样看我热闹很令人伤心的呀。”
穿着红色洋裙的幼女从卧室门后探出头，踢踢踏踏跑过来，将小白猫从森鸥外身上抱下来。
她双手绕过猫咪的前肢将它托起来：“猫猫，我们要离林太郎远一点，不然会被传染一种命为邋遢大叔的病的，到时候鹭宫就不喜欢我们了！”
爱丽丝振振有词，表情严肃，小白猫也一唱一和地喵喵叫起来，跟着点起头。
可爱幼女和毛绒绒小动物的组合让这个画面的温馨程度翻了倍，但是其中话语却犀利辛辣得如同千万只利箭，将森鸥外扎了个透。
他做作地嘤嘤两声：“爱丽丝酱怎么可以这么说林太郎我呢——我也只不过是这两天没有刮胡子而已，还没到邋遢大叔的地步。”
“林太郎这话不会有人信的！昨天晚上鹭宫过来的时候还让你节约点精力呢！”
对方说这话的同时，眼神还颇为微妙地打量了一下森鸥外，着重在他凌乱的头发和写满精力不足的脸上。
森鸥外是在昨晚凌晨的时候见到的刚回横滨的鹭宫途羽。
黑发医生被一通电话吵醒，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只好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拎了件外套穿在睡衣外，神色颇为萎靡地出去开门。
毕竟不论谁在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叫醒都会精神不振，尤其是他刚刚才梦到爱丽丝愿意让他给她换二十条小洋裙！一想到离自己远去的美梦，他就有点呼吸不顺。
现在是连黑手党都去休息了的时间，此刻的横滨难得安静。
打开诊所的门，森鸥外首先看见的就是那一辆外形流畅的跑车，然后就是倚在跑车上的中校大人。
仿佛是从天幕中裁了一截星空织就的礼服长裙迤逦而下，细高的鞋跟上雕琢出精美的藤蔓花藤。她微微俯着脖颈，颈椎骨在薄薄的皮肤下凸起一块小巧的形状，纤细的背映着夜色，透着说不清道明的脆弱与诱人，透着让人顿生一种摩拭那块颈椎的冲动。
还带着点幼猫特有的炸毛的小白猫在地上扑来扑去，森鸥外仔细一看，才发现被猫咪摁在爪子下的纸团。
听到诊所这边的响动，专心看猫咪扑纸球的中校大人才懒散地分来一丝视线。
鹭宫途羽冲着地上的猫咪招招手：“森医生，这只猫接下来就由你照顾一段时间了。”
“中校大人，我这里可不是什么流浪儿童和动物收容所啊。”
说是这么说，森鸥外还是弯下腰抱起了那只小白猫。
然后被猫快准狠地抓了一爪子，在耳后留了三道红印。
森鸥外：“……”
“中校大人，这算工伤吗？我申请报销狂犬病疫苗。”
看森鸥外吃瘪显然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鹭宫途羽也毫不掩饰地笑了出声。
“猫在我这里可是很乖的，只能说森医生你现在看上就，嗯……一副精气不足不是好人的样子，所以猫才会有这种举动。”
森鸥外似是而非地抱怨着：“老是让别人帮忙打白工是很过分的啊，中校大人，中原君那边的事情我都还没处理完。”
“那是森医生你自己效率不行，而且羊之王的报酬不是已经提前给你了吗？”那么大一个羊之王都摆那了，现在想和她装傻？
鹭宫途羽斜睨了他一眼，不落套。有火星在燃了半截的香烟中闪动，烟丝缓缓缩成一团，浓烈的尼古丁气味弥满开来。她抖了抖烟头，正想有动作的时候一个脑袋凑了过来，咬住了夹在她指缝间的香烟。
森鸥外弯着腰，下巴抵在鹭宫途羽的手背上。近距离之下，他甚至能够看清鹭中校大人虹膜边上晕染开的那一圈色泽，是不凑近了就看不到的烟蓝色，以及他自己的倒影。
他一手撑着车身，咬住烟嘴将香烟从鹭宫途羽手中抽出来。
“中校大人还是少抽点烟比较好。”
“这是来自医生的建议？”
“也是来自我个人的建议，毕竟我更可不忍心看到中校大人受病痛折磨的样子呀。”
鹭宫途羽哼笑两声，抬手摁住森鸥外的肩膀，将人推开。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中，引擎启动的低沉轰鸣声在深夜中格外清晰。
“关于这次的报酬，也已经给你带过来了。”
一句话隔着车窗飘了出来。与此同时，银色的车骤然启动，在夜晚化作一道闪电冲了出去，只剩下森鸥外和他怀中的小白猫与空无一人的街道。
他看了看猫：“中校大人有和你说报酬是什么吗？”
小白猫毛绒绒的脸上出现了一个人性化的嫌弃表情，它蹬着后爪从森鸥外的怀中跃了出来，轻巧地落在地上，而后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纸团边，不耐烦地用前爪拍了拍纸团。
纸团被拍得散开，露出零星半点的几行字。
“……”
继造型师后，森鸥外是第二个对鹭宫途羽暴殄天物的行为所感到心痛的人。
他叹口气，摇摇头将昨天晚上的记忆扔回脑海。
头一次养猫，森鸥外照着找来的资料将鹭宫途羽留下的猫粮拆开，比着份量倒进猫饭盆里，再换了清水。小白猫蹲过去，用鼻子在饭盆里嗅了嗅。
然后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掀翻了这盆猫粮。
森鸥外：“……不能挑食，这是鹭宫大人给你买的猫粮。”
“喵喵喵喵喵喵嗷——！”
小白猫针锋相对，丝毫不让，凶巴巴地拍着地面冲森鸥外嚎了起来。
爱丽丝见状立刻发出了嘲笑声：“林太郎太没用了，连猫都不吃你给的东西。”
猫没有名字，鹭宫途羽把它送过来的时候也没有说过，所以森鸥外暂时也没有给小白猫取名，就直接叫它猫。
“真是物似主人形，中校大人养的猫都脾气十足。”
可惜森鸥外会纵容鹭宫途羽，但是不会给一只猫同等的待遇。他收拾了下散落在地上的猫粮，就起身去给诊所开门。
至于猫，饭是它自己掀翻的，不是吗？那么饿一早上也就不关他的事了。
森鸥外是这样想的。直到他带着中原中也走进来，看到坐在餐桌上的猫和爱丽丝。猫咪将脑袋埋在饭碗里，吃得米粒到处都是。爱丽丝则捧着脸，笑盈盈地晃着腿。看到森鸥外，金发幼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欢快地宣布：“林太郎，你的早餐没了！”
*
“所以中校大人你这只猫究竟是什么品种？”森鸥外一边配着药，一边唉声叹气。“猫粮猫罐头猫零食都不吃，倒是挺喜欢从我碗里抢饭。”
鹭宫途羽挑眉，她摊开手伸到小白猫面前，掌心里是几块冻干。猫用前爪扒拉着她的手，脑袋埋在掌心里乖乖巧巧地吃着冻干。
“这不是要吃吗？”
被差别对待的森鸥外：“那是只吃中校大人你喂的零食，这副乖巧模样也只是在你面前才有。”
“那就是森医生你自己的问题了，猫只是猫，你难道要指望一只猫给自己做饭？”
“但是中校大人身为猫的主人，是不是该对我这个无辜人士做点补偿呢？要知道我这几天可是都被折腾得够呛。”
躲角落里偷袭，在药品柜中睡觉，抢他的饭，晚上在他床上玩蹦迪……森鸥外都可以把猫的罪行列出一本书来了。
他配完药，挽起白大褂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好几条红印。
“这可都是猫的杰作啊，爱丽丝酱也不帮我，就在一边看热闹。”
森鸥外的口吻幽怨得如同大宅里的女人。他俯下身凑近鹭宫途羽，撩起脖颈后的头发，最开始被猫抓的地方才结疤没多久。耳后的几条红痕充斥着满满的暧昧气息。
“中校大人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报销我的疫苗费。”
小白猫因为他的靠近开始不满地喵喵叫起来，它动作迅速地爬上鹭宫途羽的肩膀，对着森鸥外龇牙咧嘴。
鹭宫途羽拍了拍猫脑袋，指腹在那几条红痕上划过。
她抬眼，似笑非笑道：“看来是森医生的身体不够好，不然几道指甲印怎么可能现在才开始愈合呢？”
“毕竟在下只是一介医生而已，又怎么控制得了愈合速度呢？”
森鸥外毫不心虚。猫如果能开口说人话，现在肯定会破口大骂他不要脸。但是现在它只能用愤怒的“喵喵”声来传达自己的心情，顺便在森鸥外撑着背椅的扶手越发靠近时一爪子呼上去。
呸——！臭不要脸的！
森鸥外的头发勾在了猫的指甲中，鹭宫途羽单手托着脸，悠然自得地看着一人一猫开始掐架。主要动手的是猫，它被森鸥外托着前肢举起来，不死心地挥舞着爪子试图再给他添上几道爪印。
森鸥外以受害者的语气道：“看吧中校大人，这才是你面前乖乖巧巧的猫的真实性格。”
猫（嚣张）：鹭宫长得好看，给我啥我都乐意吃，你算老几？
森医生：你饭没了
猫：是你饭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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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当干部那些年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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