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元京之后,叶抒苒立马就去陶记找老辛他们。下了马车立马往陶记跑去,裴宴秋伸手想捞住她,没想到她身子一闪,还没捞着。
“宴...裴大哥,我回一趟铺子!”叶抒苒朝帘子后面的那个神情不舍的男人挥了挥手。
“嗯,当心点。”裴宴秋眸中有些无奈,眼底映着那位远去的姑娘愉悦的身影,手上是她余下的温度。
叶抒苒提着裙子往陶记跑去,果然见到老辛他们已经回到了,正皱眉苦脸地握着茶杯,却没有喝下任何一口。
“老辛,阿昀!我回来了。”叶抒苒微微喘着气,白色的水雾从她唇边溢出,哈出了不少白色雾气。
“抒苒!怎么样?”老辛见到她,眼眸都亮堂了起来,眉宇间虽然还是笼罩着一股愁苦。
“我找到了一家供货商,他们明日来,说是让我们看看货怎么样。我在那边已经瞧过了,比之前那家的品质更好些。”叶抒苒为老辛带来好消息。
“太好了,抒苒,你都不知我们在那萍州遭遇了些什么!”阿昀抢先对她大吐苦水。
“阿昀,这些就不用说了。”老辛叹气着。
“不,我偏要说。那萍州的材料商实属可恶,居然都串通好了,骗得我和辛叔团团转。硬是走了整整一天都没有收获。后来才知道,这群王八犊子是串通好了的,就不待见我们。”
阿昀气愤不已,脸都几乎被气红了,说道:“你说气人不气人!”
“实在过分。”叶抒苒眸色冰冷,这是想要搞垮陶记,她偏不会让这群人得逞。
“快些同我们说说,这会儿合作的是珍州的哪一家?”老辛给她也斟了一杯茶,好奇地问。
“珍州齐氏的铺子。”叶抒苒简要地同老辛和阿昀讲了讲在珍州的事情。
“这不是街上那些个金饰玉饰铺子的供货商么!隔壁陶瓷器皿的窑子也是齐氏的。”老辛手中的茶盏险些没有拿稳。
“是么?怪不得他说也挺经常来这呢。”叶抒苒面露惊讶,这小子竟是把齐家的铺子打理得这么好?心里涌现了不少羡慕之意。
“找着他供货,那陶记是有救了。”老辛一直悬着的心倒是放了下来。
“还有十几日便除夕了,我们能赶完这所有的工时么?”阿昀倒是不像老辛那般安心,他有些担忧,即便是有材料运来了,他们能按时做完所有的塑像么?
“嗯,现在临时请人怕是也有些难办。”老辛点了点头,又沉下心来,心湖中的大石又浮了上去。
“到时我会留守铺子里,兴许通宵几日就可以塑得差不多了。”叶抒苒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同二夫人那边报备,她要留铺子里几天的事情了。
“这般伤身体罢?”老辛望着她的神色透着惊恐,语气颤颤的。
“若是叶姑娘留下通宵,那我也一起!若是一起努把力,应该是可以作完的。”阿昀一直都这般热血。
“那...那我也?”老辛小心翼翼地提议道,感觉自己额头的皱纹又多了一条。
“不,老辛你好好休息。”叶抒苒几乎同阿昀同时说。
“不用,我们年轻人来就好!”阿昀也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那好罢...你俩悠着点,别熬病了。”老辛自觉身子早就大不如前,也无法同这些小年轻一起做这些事。
云卷云舒,夜晚又下了一场大雪,第二日陶记刚开张,齐岑便同他的伙计们驾着马车拉货来了。
叶抒苒正巧也从裴府出来,走到陶记门前,就撞见了正顶着两青黑眼袋的齐岑。
“齐岑,早呀。你这是什么时候出发来的,不会是昨夜便出发了罢?”叶抒苒走向前,瞧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猜测道。
“嗯,抒苒猜的一向准确。”齐岑还朝她挤出一个疲惫的笑,脚步似乎还有些虚浮。
“先进铺子罢,外面还飘着小雪。”叶抒苒便扶着他进去,齐岑的伙计们自然就跟上了。
“这位便是齐当家罢?”老辛见了人,便笑呵呵地迎上来,正巧煮了一壶热茶,便斟了茶递给齐岑和他的伙计们。
“多谢。”齐岑接过茶,身子还半倚靠在叶抒苒身旁,“抒苒,我们这般早来,便是不想耽误了你们的工时。”
阿昀正走来的脚步一顿,怎么闻到与他们家茶叶不同的茶香呢?
“感激不尽!”叶抒苒有些动容,多久没见到他这么疲倦的样子了,昨日同他一起在酒楼食饭时见着还意气风发呢。
齐岑的靠谱与体贴她都记在心里,待铺子更上一层楼,她定会多给他们供货商些分成的。
“需要为齐当家和你的伙计们定个客栈么?瞧大家都挺疲倦的。”阿昀走到齐岑面前问道。
接着阿昀将齐岑从叶抒苒那边拉过去,找了个软榻位置,“坐这罢,总比站着舒服。”
“...劳烦了。”齐岑面色一变,冷目瞥向阿昀,险些要发作,只见叶抒苒那关切的眼神直直地望向他,便还是坐着了。
“那我去找客栈了。”阿昀说罢就往外跑了,他总觉得后脑勺凉凉的,似被什么寒光冷锋对上了。
“你这小子,走得那样快!”老辛还没来得及叫住他,“这小子风来风去的,都野惯了,实在不好意思。”
“无妨,他也是急着要招待我们而已。”齐岑摆了摆手,心里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叶抒苒怎么这般多桃花,所幸唯一的大敌只有那位裴家哥哥。
“老辛,你可以看看那货如何,若是可以,我们便可以同齐岑下定契了。”叶抒苒对老辛说道,她对齐岑家的东西很信任。
“哦,好。”老辛又笑盈盈地跑出去看那车上的货物了。
齐岑倒是没有一些紧张,他就是可以说京城里别家的供货商没一家能打的。
“天哪,齐当家你们的材料甚是上乘。”老辛看完几乎是冲回铺子的,嘴里不断地赞扬道。
“多谢赞赏,契子我已经拟好了。”齐岑伸手之后旁边的伙计便从衣服中掏出纸张,恭敬地放到他手上。
“给你看看。”齐岑说罢便朝老辛递过去。
“嗯,我瞧瞧。”老辛接过,便一张张地看过去,“嗯嗯,可以。”
齐岑那边倒是准备周全,连笔墨都准备好了,以及打章的红泥。
“这个价钱没问题罢?”齐岑此刻倒是有着商贾气场。
“合适,特别合适。”老辛心里已经乐开花了,这价钱不算高,也就比他之前进货的那商户贵了些许。但能用上这般品质的材料,即便是贵一些也无妨。
齐岑与老辛在定契的时候,叶抒苒已经同齐家的伙计们在卸货,然后搬入铺仓里。
“哎,抒苒,你等他们搬就好了。”齐岑抬眸的时候望见抒苒在忙活,便忍不住说道。
“嗯?没事,多个人快些。”叶抒苒丝毫不觉着累,还歪着头打量齐岑。
这神情让齐岑不禁想起小时候,叶抒苒从那大缸里将他拎出来之后,还歪着头直勾勾地盯着他打量,把他糗哭了的事儿。
“...随你。”齐岑回想后,目光空洞了一瞬,似叹气般的说道,到底有谁能制住她呢?
等齐岑同老辛定好契后,叶抒苒那边也搬好了,她想着要请齐岑去哪里食饭。
“搬好了?”齐岑起身走到叶抒苒旁边打量,不禁感叹,她搬完是连气都不喘一下么。
“是呀,在想着要请你去哪儿吃东西。”叶抒苒回过头来,轻笑着,她软发上还沾了些飘雪,看着像裹上了糖霜。
“哎,不用客气。就这儿最贵的酒楼罢!”齐岑轻咳两声,笑着打趣道。
“你想吃穷我!”果不其然,叶抒苒露出了惊吓的神色,鄙夷地睨了他一记。
“怎么会?大不了小爷我再请你一次呗。”齐岑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那怎么能行,你都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叶抒苒当然是不同意,她并不喜欢欠人情,若是非欠不可,也是要还上一些,心里才安心。
“嗯,其实你带我去哪儿都行啦。”齐岑知道叶抒苒的性子,便服软说道,他只想同她一起罢了。
“不如去洛春酒楼罢,那边雅致,东西应当也不错。”叶抒苒记得那里是那些达官贵人常去的,味道应该还可以罢?
“那好啊,就我们俩么?”齐岑有些期待。
“要不请上你的伙计们?”叶抒苒思索着,若是日后也是这些伙计们卸货,现在请他们食饭,打好关系或许会更好。
“加上他们人多,那你也太破费了。”齐岑语气有些急切。
“啊...你这么说,也是喔。”叶抒苒有些为难,但是说好了去这个酒楼,要是改一个或许...
“没事,我们也一起罢,我出钱就好!”老辛也插一嘴,他亦觉得齐岑帮大忙了,这会儿是要好好请一顿的。
怎么的又多了人!齐岑心里哇凉的,他只是想同叶抒苒两个人。
“好啊!那我等就先多谢老板啦。”齐岑的伙计们更是兴奋,多顿饭这还不开心呢。
“那好哎,那一起去么?”叶抒苒似乎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她那杏眼像是坠入繁星。
齐岑有些呆住,心里的不快也消散了,说道:“那便一同去罢。”
“我还想叫上一个人!”叶抒苒想起一个最近搬到东街附近的姑娘,反正人也这么多了,再多一个也应该没事。
“你想叫上谁?”齐岑这会儿不淡定了,不会是想叫上她那裴家哥哥罢!
“一个小姑娘。”叶抒苒笑道。
齐岑才放下心来。
正午时分,洛春酒楼正热闹着。
裴宴秋与谢王爷一前一后地入了一间厢房,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谢王爷怎么这般好心请裴某?莫不是鸿门宴罢。”裴宴秋凤目冰冷,审视着面前那华贵的男子。
“怎么会呢,本王只是想同你说道说道。”谢王爷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侍女,侍女便为裴宴秋斟上茶。
“说什么?”裴宴秋望着那茶水,没有喝。
“呵,裴相放心。”谢王爷挥手让那侍女出去,便同裴宴秋说了些什么。
...
“裴相自己考量一下罢。”谢王爷执起茶盏喝了一口,却无意间瞥到楼下一抹淡紫色的身影。
“嗯,裴某会考虑的。”裴宴秋眸色暗了下来,似在想些什么。
“本王看到了些好玩的事情,裴相要不要听听?”谢王爷此时的笑容又带了些玩味。
“您又看见了什么?”裴宴秋语气淡了些,没有那么冷硬。
“你家叶姑娘同另一个衣着金贵的男人一同进了这酒楼喔。”谢王爷刻意省略了那队伍实际上很多人。
“嗯,裴某知道了。”裴宴秋却依旧没什么大反应。
“你怎么没反应?”这会倒是谢王爷有些疑惑了。
“我猜肯定不止两人。”裴宴秋忽然轻笑了起来。
“啧,无趣。”谢王爷瞧着无法戏弄到裴宴秋,便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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