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门德一个用力跃上摩天大楼的楼顶,从一栋楼跳跃到另一栋楼。
不远处的菲尔特伸手拂过自己的发丝,如同闲庭漫步一般紧随其后。和门德的狼狈相比,菲尔特简直是星光下的艺术家,优雅之余却隐隐透露出狩猎者的危险感。
自从成为血族,门德知道自己的感官能力和体力都比常人要灵敏的许多,除了第一次日光穿透玻璃窗让他承受了切肤之痛,再没有此刻死亡的预感如此接近。
“门德先生,当你违反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时,就要准备好接受惩罚了。”男子悠扬却如同冰棱一般的声音让门德感觉自己的背脊一阵毛骨悚然。
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去看,他甚至可以想象那个男子看似优美的指骨穿透自己的胸腔将会是一种怎样的痛觉。
又是一次高高跃起,他瞬间降落在十几米外的另一栋大楼的楼顶,月光将影子拉得很长,如同梦魇一般,他能够清楚地看见除了自己之外,另一个影子的存在。
“妈的!”
“哦,门德先生,我们可是这世上最优雅的种族,粗鲁的词汇不适合我们——或者你并不想做我的同类?”
刹那之间,门德转过身来,手中出现了一把黑亮的枪,折射出森冷的光。
“碰——”地一声,菲尔特向一旁斜下身去,子弹从他的发丝间穿过,在空气中绽放出银色的花朵。
“我很讨厌液体银弹。”菲尔特伸手别过自己凌乱的发丝,看着门德已经远去的背影。
最好再逃的快一点,不然如果被我捉到,我会……
瞬间而已,一个身影似乎闪到了逃跑的猎物面前,身形犹如黑豹般富有力度。
空气震颤着,仿佛受到冲击,门德从几十米外忽然撞了回来,无力地瘫倒在菲尔特的脚尖前。
他大力地喘息着,胸口上似乎被按进了一个玻璃器皿。
菲尔特抬起脚来拍了拍鞋尖,朝着原处喊道:“我希望你以后可别拿这个东西来对付我!”
黑夜中,一个男子缓缓从遥远的另一座楼顶轻巧地跃了过来,落地的瞬间发丝轻扬,T恤的下摆纷飞,“如果你下次再随意地甩掉我,我保证会拿这个东西到你身上做试验。”
菲尔特蹲了下去,手指敲了敲嵌在门德胸口上的那个玻璃器皿,调笑道:“不是玻璃啊,好像是硅?”
“嗯哼,我新发明的武器。吸血鬼也是‘生物’,就算具备高超的愈合能力,心脏被卡住了无法供血……同样会全身麻痹。”
“这么说,可怜的门德先生成为你新型武器的实验品了?”
“效果还不错,不是吗?”脸上带着张扬笑意的男子也半跪下来,看着自己的杰作。
“那么,D博士,你又在自己的身上做了什么实验?是什么让你拥有如同吸血鬼一般的能力?因为你大脑里的芯片?”菲尔特抬起眼来,望向这个在星光下流露出几分孩子气的男子。他承认,当罗廉出现的那一刹那……他觉得如此的不可置信。
那张脸上露出有几分恶劣的笑容,罗廉的脑袋伸到了菲尔特的面前,呼吸时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鼻尖上,那是一种柔软之极的诱惑,“秘密。这就是为什么你只是一个血族,而我却拥有博士的头衔。”
“恩?”菲尔特忽然感觉,如果时光就此停滞,也没什么不好。
“你知道怎样用一刀在苹果上切出五角星来吗?”罗廉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恬静的阴影。
“我已经活了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但是你知道,想出答案的是普通人类而不是吸血鬼吗?”罗廉站了起来,那一刻的差距,让菲尔特感觉到若有所思,“你们在获得永生的同时,也放弃了想象力和创造力。”
“你要去哪里?”
“搭电梯下楼。”罗廉回过头来耸了耸肩膀,“我的吸血鬼怪力只能持续五分钟而已,就麻烦特别探员菲尔特•海辛将我们的凶手移交‘日光法庭’了。”
“不好奇他为什么总是杀死那些和妻子很像的女人?”菲尔特问道。
罗廉笑了笑,走到门德的面前,蹲下来:“嘿,你的妻子对你做了什么?”
虚弱的门德喘着气,本来放弃挣扎的表情又忽然扭曲了起来:“那天……她吸干我的血,把我按进……天花板里,我以为她只是寂寞而已……所以我原谅了她……”
“可是她‘转变’了你却还是不满足,她转变了你们的儿子麦克。”
“没……错……”门德的眉骨耸动着,似乎巨大的悲痛压迫着他,“她怎么……能把我们的儿子……变成怪物?”
“麦克永远不会变成你想象中的怪物,永远不会。”罗廉转身而去。
菲尔特将门德扛上身,“罗廉。”
“恩?”年轻的博士在天台的入口处停下了脚步。
“我承认,你让我刮目相看。但是五分钟远远不够。”
因为也许,在五分零一秒的时候,我并不能到达你的身边。
“我会继续研究,也许明天就能持续十分钟,二十分钟……”罗廉的脸上摆出一副不爽的神色道,“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不‘玩弄’我们的追捕对象,我压根不用出手。”
“你先回去吧,我会让莱娜来接收门德。”
“等一等,”罗廉似乎想到了什么,“小东西……麦克是门德的儿子吧?我想在门德被移送之前,让麦克来见他一面。”
被扛在肩上的门德听见儿子的名字,身体也不由得轻颤了起来,用微弱的嗓音哀求着:“我的儿子……我想看看他……求你们……”
菲尔特将门德放了下来,“打个电话给阿尔伯特吧,他应该还在实验室,让他把小东西带来。”
十几分钟以后,睡眼惺忪的阿尔伯特拉着麦克来到了顶楼。小东西一看见依靠着水塔的父亲便叫着“爸爸”跑了过去。
门德抱着儿子,轻轻安抚着他的脑袋。
“你爸爸他做错了一些事情。”罗廉不紧不慢地回答。
阿尔伯特不由得上前扯了扯他的后衣摆,小声道:“人家父子好不容易……”
“我们可以为这个孩子编织一百个谎言,但是这个世界却不会成为第一百零一个,因为我们没有办法改变事实。”罗廉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火星在黑夜中闪烁着。
“不只是爸爸做错了事……我也做错了……我没有在爸爸杀死那些长得像妈妈的女人时阻止他,我逃跑了……我抛下爸爸逃跑了……”
门德听着儿子的独白,眼泪落在孩子的短发中。
直升机的响声传来,大家都知道,莱娜要来将门德转移给‘日光法庭’了。那是吸血鬼世界里的最高法庭,将会根据吸血鬼的法典来审判这些破坏“平衡”的血族。
就在此刻,一道血光划过,罗廉的烟灰散落的瞬间,菲尔特晃到了门德的面前,手掌被一把利刃刺穿,血液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那把利刃被一名女子握住,她身手矫健,抽出武器的同时却不想到对手的力量惊人,于是她放弃了武器,转而攻击向另一侧的罗廉和阿尔伯特。
“啊——”没见过世面的研究生惊叫着张大嘴巴站在原处。罗廉手掌撑在他的肩上,一个翻身便将那名女子踢开。
“翠西•门德!”罗廉有些惊讶,这个女人消失了很久又突然出现,是来找曾经试图杀死自己的丈夫报复吗?
“爸爸!”麦克的叫喊声传来,背对着他们的菲尔特迅速转身,可惜晚了一步,一个紫色短发的少年已经一手穿刺了门德心脏,连带着那枚硅质的器皿一起从他的身体中拖了出来。
菲尔特唯一能做的只是瞬间将麦克抱离了对方的袭击范围。
紫发少年的双眼散发出阴狠的光泽,“翠西,我们走。”
站在天台一角上,翠西幡然转身,目光里没有对儿子的留恋,手指轻弹,一张卡片划破空气,差一点扎在罗廉的脸上,却在触上鼻尖的那一刻被他的手指夹住。
“怎……怎么……回事?”阿尔伯特呆愣着似乎还没有醒过神来。
夜风中飘扬着血腥的气息。
“主人不需要不听话的奴仆。”紫发少年抬脚离开的那一刻,罗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掏出手枪,一枪射了过去。
那个少年一把拽过身旁的翠西,银弹射入她的胸腔内,顿时女子美艳的容颜刹那间被踌躇的扭曲所取代。
“并不是只有你才有液体银弹的解药,Dr. D。”
当莱娜搭乘的直升飞机到达楼顶的时候,少年已经带着翠西消失不见了。
“到底怎么回事?”莱娜走到门德的尸体旁,伸手触上那空洞的胸腔。
麦克挣扎着想要绕过直升机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罗廉却一把将他拉了过来,按进怀里,“你爸爸不会想让你看的。”
菲尔特伸出手,从罗廉那里取过那张黑色的卡片,嘴角的凹陷让人感觉到危险万分,“‘黑色请帖’……我已经很多年没看过这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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