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噪音引发的一场闹剧

云栀想起物业群里提起过的那个经常在天台出没的变态,忍不住眼角抽搐,在四肢失去力气前,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拔腿就跑。

情急之下,她慌不择路,差点撞到配电房的墙上。

心跳快要超过她能够负荷的频率,耳朵里传来各种声音,风声、乌云翻涌的声音,不知道什么东西被雨点砸中,噗噗嗤嗤地响。

细微的足音混在杂乱的动静里,她的腿吓得失去了力气。

不停在心里呼喊,快跑,快点跑。

仿佛听得到背后人粗重的喘息声,力气终于又回到身体里。她不敢回头,注视着那一道破旧的天台门,只要进到那里,她就安全了。

一旋身,她看准天台门奋力冲过去。

这时候一个人正从门里焦急得跑出来,无可避免的,她撞进了那人怀抱里。

云栀第一反应就是她撞到了那个变态,恐惧值蓄到了奇点,她崩溃大哭,“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许惟捉住她乱打乱挥的手,“是我。”

云栀终于认出他,眼泪糊了满脸,她扑进许惟怀里,不顾一切放声哭泣,“我看到那个人了,他就在天台上。”

许惟搂紧她,“没事,没事,他跑了。”

他刚刚看到一条军绿色人影飞快窜进另一扇门,只看清了一闪而过的革-命包,绣着亮红色的五角星。

许惟安抚着发抖的云栀,“不是让你一个人别上来吗?”

云栀委屈,“要下雨了,你不在。”

“我就去取个快递,能耽误多久?”一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及时赶到,那变态可能会伤害她,心中就升起一团怒气,语气带点恶狠狠的意味。

云栀的哭声换成抽泣,“我都快吓死了,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

许惟没心软,声气硬板板的,“好好说你不长记性。”

“我……嗝”,哭的时候估计吸进了空气,云栀打起了哭嗝,嗝得停不下来,仍坚强得把话说完,“以后……嗝……以后都……嗝……不……嗝……一个人……嗝……上来……嗝……了。”

许惟定定瞧着她,眼睛红得像兔子,鼻尖上红彤彤的,水光潋滟的眼睛里含满无辜。

薄薄一层嫣红透出她白嫩的脸颊,像浸了草莓糖水的双皮奶。

许惟动了动手指。

好想捏一捏啊!

云栀下午受了惊,晚上不到十点就躺上床了,到了十一点都没能睡着,被楼上一会儿咚一会儿当的沉闷声响吵得心跳加速。

她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客厅。

客厅关了灯,用于照明的是电视机屏幕的光源,许惟在看李安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知道她在睡觉,他把声音调得很小,她刚刚在房里,都没有听见客厅的声音。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许惟转过头来,“怎么了?”

云栀坐到他身边,抽了个抱枕抱着,“楼上太吵,我睡不着。”

许惟穿上拖鞋,进她房间听,楼上折腾得正嗨,就一分钟不到,他就听到了拖凳子的声音和重物砸在木地板上的闷响。

他又站着听了十分钟,楼上声音已经频繁得过分了。

“我去找他家。”

云栀穿上拖鞋,“我跟你一起去。”

许惟把她推回去,“我自己去,你在家待着。”

云栀就站在门口听,听见楼上陌生的男声越来越激动,“我在我自己家吵,关你什么事?”

“正常生活不行吗?”

“你听不下去你报警啊!”

云栀决定上去看看,许惟却自己下来了,一脸怒气腾腾,一进屋就进厨房到处翻。

翻出一根晾衣杆,把饮水器上的饮用水全部倒了,腾出瓶子,把晾衣杆插-进去,找来胶带在瓶口缠了好几圈。

用自制的反制武-器用力捅天花板,嫌效果不够震撼,他又把洗菜用的不锈钢盆套在矿泉水瓶外面,把天花板捅得哐当哐当响。

楼上使劲跺脚,许惟不甘示弱,捅得更加卖力。

云栀听不下去了,去抓他手,“许惟,这样会吵到邻居的。”

不等隔壁邻居先抗议,楼上的找上门来了。

这男的长得不高,也不壮,一副排骨挂不了几两肉,跟一米八的许惟一比,宛如小矮人撞上了绿巨人。

知道身高没优势,他表现得凶神恶煞,指望用蛮横的态度逼退敌人。

“你想干嘛?想干嘛?”他说一句“想干嘛”就推许惟胸口一下。

许惟站得稳稳的,小矮子一下都没能推动。

许惟冷笑,拿他的逻辑回敬他,“我在自己家里捅自己家的天花板,捅一晚上都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地板在响。”

“你在家弄得叮叮哐哐的时候咋没想过我家天花板会响?”

小矮子气势不减,“都告诉你了,那是正常生活的声音。”

许惟继续回敬,“楼上太吵,我需要拿声音压一压才能继续正常生活,我这也是正常生活的声音。”

小矮子找不到话反驳了,指着许惟鼻子骂,“你他妈的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许惟的脾气也被招出来了,一把拍开他的手,“就他妈的存心给你过不去,你想怎样?”

同层的邻居被吵出来观战,小矮子和许惟的身高差距太大,要打到许惟的脸还得跳一下助力,眼看着拳头就要招呼到许惟脸上,云栀突然从门里冲出,抄起一根铁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小矮子身上招呼,嘴里不停念叨,“你敢打他!你竟然敢打他。”

许惟有些迷茫,他映像里云栀是绝对不可能有胆子抄家伙打人的。

小矮子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边躲铁杆边大嚷,“你怎么拿这个打人,打到我脑袋你们两个都别想脱爪爪。”

许惟去拦云栀,抓住她拿铁杆的手,激动之下,差点被铁杆扫到脸,多亏他反应快,躲开了。

但是,他觉得那铁杆好眼熟!

很快,他就想起来了。

那铁杆之前一直挂在厕所墙上,云栀说是保洁阿姨拿来除马桶污垢的,忘记拿走,她就栓了根绳挂在厕所了。

楼上小矮人凶神恶煞跟他叫板他都脸色不变,看到这铁杆吓白了脸,把她的手攘得远远的,“你拿什么不好,拿这个。”

小矮子以为他是觉得这玩意儿太危险,附和道,“就是,搞不好要出人命。”

云栀冷静下来,她此时的样子十分狼狈,还穿着睡衣跟拖鞋,头发凌乱,举着根捅马桶的铁杆。

小矮人跟许惟都躲着她。

她忙把铁杆放下来。

“哪家打架?”

不知谁报了警,警察局离这儿不远,民警很快就上门来了。

两个民警,一个一米七左右,微胖,跟在他后面的要年轻一点儿,跟许惟差不多高,一身警服穿得板正妥帖,大晚上精神头依旧足,看起来就好像刚刚出门上早班一样。

看到许惟,他脸色变了变,又迅速恢复正常,谁都没发现。

许惟也看了他一眼,很快移开视线。

楼上的小矮子恶人先告状,拉着在前的胖警察告状,“楼下的捅我家地板,那女的还打我,得亏我躲得快,不然就被她打死了。”

胖警察见云栀手里还持着铁杆,温声哄劝,“小姑娘,把东西放下,别反把你自己伤着了。”

云栀看看胖警察,又看看手里的铁杆,把它扔到一边。

胖警察没听小矮子的一面之词,问许惟,“怎么回事儿?”

许惟淡定回,“先撩者贱,要不是他在上面一直制造噪音吵得我们睡不着觉,谁大晚上吃撑了捅天花板,楼上犯贱在先,楼下正当防卫。”

他的话把胖警察逗乐了,转瞬说翻脸就翻脸,严肃喝斥,“正当防卫是这么用的吗?”

小矮子趁机拱火,边说话边动手推许惟,“怎么说话呢,说我吵你,你有证据吗?”

胖警察拦在中间,黑了脸,“干什么干什么?家里床不舒服,想去拘留所里睡一晚是吧?”

小矮子闻后气焰渐消,“你怎么光说我不说他们?”

胖警察的语气照样很横,“说,怎么不说,多大点儿事儿,值得大晚上闹一场。”

先说楼上,“你,十一点到次日七点前,都是居民正常休息时间,自己注意一些,你不睡觉人家要睡觉。现在新噪音法出来了,扰民要罚款。”

一碗水端平,接着说许惟,“你也是,别再捅天花板了,有事儿好好沟通。”

许惟打小就没受过这种气,挑挑眉毛,“他安静我楼下也安静,他要继续犯贱,我照捅不误。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好过。”

小矮子听后气炸了,“怎么说话呢?”

许惟脾气也上来了,“我就这么说话的,都是头一次做人,就他妈你有脾气?”

矛盾进一步激化,小矮子放狠话,“你小子今天想打架是不是?信不信我喊人来弄死你。”

许惟岂会怕了他,“你喊啊,来,打电话,看今天谁喊得多,喊得少的在脸上画王八沿着二环裸奔一圈。”

胖警察发飙了,“干什么干什么?两个人民警察还杵这儿?当空气是不是?”

许惟气急攻心,发誓要弄死这个龟孙子,已经拨通了钟涛的电话,“钟二。”

一直站在胖警察背后没说话的警察突然一把抢过电话,掐了。那头钟涛又打过来,手机吵个不停,许惟气得神志不清,冲过去抢手机,“孟昊,把手机还我。”

冲动之下,他唤出一个名字。

胖民警有点儿懵,小声问孟昊,“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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