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
宫尚角骨节分明的手执着一颗黑棋子,看着棋盘上的白棋子,迟迟未动。
宫远徵坐在一旁陪着宫尚角,看着他哥自己跟自己对弈,似懂非懂的看着棋盘。暗自嘀咕,这局很难吗?好像差一子就能设好局了......是他想错了吗?他好像从未见过他哥如此举棋不定的样子。
茶壶中的水在慢慢翻滚,白汽缓缓向上升腾,杯中茶水添满又空,空了又添......
他们都在等......
结果没等到金复回来,反而传来上官浅被金繁所伤被送去医馆的消息。
宫尚角愣住了,黑瞳紧缩,指尖黑子瞬间化为齑粉。
宫远徵呆愣地看着哥哥霎那间就不见了的踪影,失神喃喃道,“上次羽宫没掀翻的屋顶,这次连片瓦都不剩了......”
医馆
看着静静躺在床榻上的上官浅,耳边是金复的叙述。
这是宫尚角第三次见她这么虚弱的样子了......
宫尚角站在榻前,不动声色,然而金绣黑袍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却让人无法忽视。那种感觉,像是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可能扑出来,将人撕裂吞噬。
众人噤若寒蝉,提心吊胆。寂静的房间里只有金复的声音。
“属下失职,没保护好上官姑娘。”金复跪在地上,等着宫尚角的惩令。无论如何,没能及时拦住金繁确实是他的失职。
宫尚角没作声。他只让金复在暗处盯着上官浅的一举一动后回来汇报,见机行事,非不得已不得暴露。除了看守地牢大门的侍卫,所有人都撤离了。上官浅和云为衫碰面,若同为无锋,肯定会有无锋的痕迹,从而验证上官浅到底是不是无锋。上官浅和云为衫打起来,甚至是借机杀了云为衫的可能他都有过预设,但他却没料到最后会被金繁这个绿玉侍所伤!
听完金复的叙述,一旁的宫远徵开口打破沉默。
“哥,你上次不是查过金繁吗?他真的是一个绿玉侍吗?”这实力绝不止于绿玉侍。
“查到的确实是。”宫尚角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那......”上官浅太弱了?不应该呀。宫远徵皱眉,对此不解。
“看来是有人隐瞒了。”宫尚角阴鸷道,眼神深邃冷冽如刀,是不加掩饰的怒意和杀意。
地牢
看着金复抱着上官浅飞速离开的背影,云为衫回想起上官浅倒地那一刻唇边勾起的那一抹笑,惊了......她中计了!
本想和子羽一起向宫尚角证实上官浅同为无锋,让宫尚角同意子羽的计划。但眼下不仅没能成,她反而将自己是无锋的事坐实,暴露在宫门众人面前。
看着旁边强作镇定的金繁,云为衫眸底晦暗不明,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也在上官浅的算计之中......
如果是,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商宫
“完了完了,金繁怎么会打伤了上官浅呢?!”收到消息的宫紫商震惊,惊慌无措地来回踱步,这回真完了!不管宫尚角对上官浅有没有感情,上官浅都是宫尚角亲自指选的新娘。以宫尚角护短的性子,再加上昨夜宫远徵被金繁打伤了。别人不清楚,她还不知道吗?金繁可是红玉侍卫,虽然执刃大殿上宫远徵说不过宫子羽,但他确实是被金繁伤了。只是无锋的事更紧要,宫尚角暂时无暇顾及,宫远徵也一心顾着去后山捉拿疑似无锋的云妹妹。她还暗自祈祷这件事能被忙的飞起的两兄弟抛到脑后去呢......现在......完了,真是新仇旧恨一起结算了。
这次金繁......宫紫商惊恐得眼泪都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怎样才能救金繁......
咦?对了,还有风筝!
羽宫
金繁闷声解释道:“我进地牢后见到上官姑娘举剑就要杀了云姑娘,距离太远,为了救云姑娘,情急之下才会......”金繁暗恼自己的下手太重,看到上官姑娘倒地那一刻金复惊惧又难看的脸色,他现在就止不住的发慌,“对了,云为衫姑娘让我转告你,计划失败了。什么意思,是什么计划?”金繁好奇发问。
宫子羽听完后大惊失色,面如死灰......他没法回答金繁,他懂阿云的意思,他这次的试探彻底失败了,不仅败了,阴差阳错之下还惹怒了宫尚角。
试探是他主动提出的,除了宫尚角和阿云,无人知情。可如今,上官浅被金繁伤了.....
当时他听到上官浅带着糕点去看阿云,怕阿云有危险,即使阿云已服用过百草萃,但他怕有个万一,还是让金繁把加了百草萃的鸡汤送去地牢。那时候人都已撤走,除了看守地牢大门的侍卫,只有暗处的金复,应该早就试探出上官浅是无锋了才对,没想到这么巧被金繁撞上了。但他又很庆幸金繁赶到的及时,救了阿云......宫子羽一脸凝重,是他低估了上官浅。
不多时,羽宫门口传来侍卫大声的呼喊声。
宫子羽走出房门,对上庭院里站着的宫尚角那燃着熊熊怒意的凛冽黑瞳,他百口莫辩。
被喧闹嘈杂声引过来的雾姬夫人看着无所顾忌持械闯进羽宫的宫尚角和一旁傲然而立,蓄势待发的宫远徵,又看了一眼强装镇定的宫子羽和站在子羽后面心虚难安的金繁。察觉情况不对,立马让人通知几位长老过来。
“角公子携带兵器带人闯入羽宫,可有把宫门家规放在眼里!”雾姬夫人先声夺人。
宫远徵在一旁冷嗤,还记恨着这个当初算计了他和他哥的这个老女人。
宫尚角没有理会,棱角分明的如冰面容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的强行抑制的怒火,目光灼灼,只盯着宫子羽和他旁边的金繁,声音阴沉而危险:“把金繁交出来,看在你是羽宫公子的份上,这次我不和你计较,否则......”
话音落在‘计较’二字上稍重几分,未尽的话,众人皆明。
雾姬夫人在一旁也意识到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宫门各宫各司其职,若无要事,宫尚角是不会主动前往除了徵宫外的其他地方的,除非是有谁动了宫远徵。也因为宫尚角失了往日对待长辈时的礼数,要知道,就算宫尚角怀疑自己就是无名,在没有实证之前,对她这个前执刃夫人,每次碰面他可从未忘记见礼的,因为这是宫尚角骨子里的涵养。
金繁从宫子羽身后跨步迈出,站在宫子羽面前,对着宫尚角坚定道:“角公子勿要为难执刃,伤了上官姑娘是我的不是,任凭角公子责罚。”
宫子羽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金繁被宫尚角带走,金繁虽说是侍卫,但在宫子羽心中却与兄弟一般无二。看宫尚角今日的架势,金繁落在他手里非死即残。
“呵。”宫尚角冷笑,未置一词,而是缓缓从刀鞘中抽出玄精钢刀。既然主仆情深,那他成全他们。
一旁的宫远徵早已戴上金丝手套,脸上挂着一抹邪气恣肆的笑,兴奋地看着面前的宫子羽和金繁。他倒要试试这所谓的绿玉侍真正的实力。
兵刃相接,火花四射。宫尚角这次没留手,浑厚的内力迸发,以一对二,也丝毫未见颓势。
宫远徵上前欲将宫子羽引出,他知道他哥的目标是金繁,与宫子羽对上也是因为宫子羽硬是要挡在金繁跟前。
一旁的雾姬夫人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宫远徵对宫子羽出手,下意识抽出腰带中的软剑加入战局。
宫远徵本来不想对上雾姬的,见雾姬出手,自己反而笑了,心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既然这老女人送死,我成全她。报当初泠夫人医案的仇!”转身便和雾姬夫人对上,一出手就是几枚玄黑色暗器,暗器飞射而出,速度之快却也隐约可见其间一闪而逝的青蓝幽光,完全没有因雾姬是前执刃夫人而手下留情!
与金繁一同对战宫尚角的宫子羽自不可能见姨娘为宫远徵所伤,跟金繁对视一眼后转身去帮雾姬夫人。
宫尚角没理会离去的宫子羽,目光如炬,对上眼前的金繁。他相信远徵弟弟能应付,之前只是远徵顾及着他没敢动真格而已。眼前这个绿玉侍,他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底气!先伤远徵后伤上官浅!他怎么敢!
......
金繁咬牙挡住气势汹汹的一刀,刀刃相击,内力碰撞间,他深刻感受到了宫尚角对他的杀意,他以为这次宫尚角只是为了替宫远徵和上官浅出气而已,下手会有所考量。然而面对宫尚角愈加凌厉的攻势,金繁知道他已无法再将自己红玉侍的实力隐藏下去了,不尽全力反击,他今日必定命丧于此!
他向老执刃发过誓的,他要保护好宫子羽!......还有宫紫商!
于是,只见阵阵刀光虚影中,宫尚角和金繁的身影相互交错,速度极快。惊人的刀法在空中交缠,火花四射,金铁交鸣声令人胆颤,屋檐砖瓦随着激烈的打斗崩裂四散,二人所经之处仿佛狂风席卷而来,之前的过招仿佛就是一场儿戏。
宫尚角冷笑,果然不是绿玉侍,这实力,也绝非黄玉侍,那就仅剩下一个答案了......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只见金繁转瞬间便飞摔在地,重重咳了一声,而后呕出一大口鲜血。看架势,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金繁抬头看着站在他前方持刀而立仍面不改色的宫尚角,眼里满是惊惧,他知道宫尚角武力高强,却不知他的实力竟恐怖如斯。
看着抬步向他走来的宫尚角,金繁绝望的闭上了眼......
然而,一道白色身影闪现,挡下了接下来可能会有的血光......
宫尚角看着站在金繁身前的月长老,看着急忙跑到月长老背后撑扶起金繁的宫紫商,以及......
“尚角,你这是做什么?!”
“宫尚角,今日之事必须给个交代!”
宫尚角闻言转身迎上神情凝重的雪长老和怒不可遏的花长老,还有本不该出现在前山的后山一众,嘴角轻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的确,是该给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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