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看着皇宫的地图,圈出李皇后划出的部分,的确够偏僻,这朱帝每日来怪不得得做个马车,忙的还得亲自骑马,也算是很义气。
故园其实挺好,但确实是小了点,四个婢女连练功夫的地方都没有,都怕吵着她养伤,得找个地方,再找个理由,总不能和皇帝说,我要专门找个地方给我的婢女练功夫,这也有点过分。
横竖看看,紧贴着故园的桃园非常合适。
“阿锦,这儿是你去摘桃花的地方吗?”苏绵绵拉过蓝锦瑟。
蓝锦瑟看看,点头。
“那这里可有人住?”
蓝锦瑟摇头,“穿过桃林有个梨园,里面住了楚太妃,三位太妃都不出门,属下也知道不多。”
“那没事,我们就把故园扩了,把桃林变成后花园。”苏绵绵说。
“娘娘,皇城格局变化需要经圣上应允。”蓝锦瑟说。
“那就扩吧,这儿是不够你玩的。”朱帝穿着湖蓝的长衫,走了进来,“这附近,你爱怎么玩怎么玩,本就是冷宫,无伤根本,明天我就让工部派支修建队给过来。”
蓝锦瑟抽出被抓着的手,苏绵绵上前,“朱帝可真是好,都快初夏了,你这路上可热?”
“马车里有冰块,还行。”朱帝吃着冰镇葡萄,又对蓝锦瑟说:“这葡萄她不能多吃,太凉了,对伤不好,一咳嗽又得疼。”
蓝锦瑟立刻称是,朱帝点点头:“你倒是非常好的护卫,给你增加俸禄。”
蓝锦瑟谢过朱帝。
“怎么想着扩园子了?给你辰宫你又不要。”朱帝怎。
“辰宫过于热闹,我见你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太烦,还让不让人休息,这儿清净,但确实是小,我看那片桃林真实不错,就想拿来建花园。”苏绵绵坐下说道。
朱帝照旧摸摸她偷,“行吧,都依你。”朱帝眼中的宠爱苏绵绵很受益。
朱帝走后,蓝锦瑟说道:“娘们针不回承圣宠?”
苏绵绵看着她,看到她尴尬地转过头,才笑着拉住她:“不会,越来越不会,他眼珠子里我看到的是一个父亲,或者是一个兄长,并无爱恋,其实阿锦,这感觉对我来说很熟悉,阿锦我可有兄长?”
蓝锦瑟将她扶于榻上,去叫了墨云,墨云听后回答:“娘娘有十个兄长,但已有六个死于征战,另外四个也各处忙碌,并无时间疼爱娘娘,但娘娘时西域第十一子,也是唯一的公主,藩王是非常疼爱娘娘的。”
苏绵绵听后点点头,嘴里嘀咕:“朱帝也不像父亲,毕竟他自己还没当爹,可我却觉得熟悉。”想着却有点头疼:“阿锦,我头疼。”
蓝锦瑟给她按脖子,疏通经络,她靠在她身上闭了眼睛。
桃园的动工相当之快,第二日便有管事来看,问了苏绵绵的意思,第三日定了建造的方式,苏绵绵点头后第四日便有工人来动工。为了不闹到两边的主子,工部采用整理的方式,也就是园林布局,园匠们将地给翻了,多种了许多长青灌木,也撑得住那么多桃树的妖娆,将废弃的屋子修葺上色,窗户也都换了,预估月余便可完工。
苏绵绵很满意,前几日每日由蓝锦瑟和揽月陪着监工,后面觉得乏了也就不去了,可就这样到了半月就出了怪事。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苏绵绵问跪在地上工部管事。
“娘娘恕罪,小的不知,每日工部的工人一早从桃林侧边进园,太阳下山时出园,可每次都会清点人数,可就前日起进去的和出来的人数就不对了,第一日没当回事,第二日就少了两人,这一共少了三人。”工部管事紧张地回复。
苏绵绵皱眉,“可有仔细找过?”
工部管事称今日一大早都仔细找了,擦汗道:“莫不是闹了鬼?”
“怎么可能?”苏绵绵摆摆手,随机一想:“桃林另一边可是梨园?”
工部管事说:“正是楚太妃所住的梨园,但楚太妃从不过问宫中诸事,也不会为难工匠们。”
苏绵绵想想,便起身:“阿锦,揽月,挑点补品,我要去拜见下楚太妃。”
“娘娘,不可冒然行事。”蓝锦瑟劝道,她总觉得这事儿就是和这位太妃有关。
苏绵绵摆摆手,“不成,人命关天,得去去,你今天先收工回去,等我喊你了你再来。”
“是,属下知晓。”工部管事窃窃地退下。
苏绵绵走到梨园门口时,却不见任何梨花,这又为何叫梨园?她让锦瑟喊门,也没有人应。
许久苏绵绵腿脚都麻了,心一横,大声喊:“来人,传太医,楚太妃闭门不应,定是身体不适,给本宫救人。”
蓝锦瑟和揽月被她这一嗓子喊闷了,但也只能称是,却见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一个嬷嬷,伏身行礼:“苏贵妃安好,老生年岁大了,耳朵不好使了,有所怠慢还请娘娘恕罪。”
苏绵绵缓缓向前,对着老嬷嬷也伏身,老嬷嬷倒是下了一跳,刚要下跪,被苏绵绵扶住:“嬷嬷年岁已高,刚才是我着急了,该我赔不是。”
嬷嬷打量着这苏贵妃,长得倒是讨喜,也挺机灵,说那翻话到她嘴里却也不觉得假,活这些岁数也是头回得了尊重,就是莽撞了点。
“贵妃这回来是?”嬷嬷问。
“嬷嬷怎么称呼?”
“奴婢,珍嬷嬷。”嬷嬷低头
“珍嬷嬷,我找太妃娘娘有事商议,此事人命关天,还请嬷嬷引荐。”苏绵绵说道。
珍嬷嬷便带着苏绵绵三人进入前厅,苏绵绵便看到一个面相较好年岁不过三十出头的女子正坐前厅,只用了素色丝带挽发,整个人有和这皇宫格格不入的气韵。
“楚太妃安好。”苏绵绵伏身行礼。
“做吧。”楚太妃已听到门前动静,心中不喜已扫一半,再看看这小女孩,不过是个小女孩,便不为难:“珍嬷嬷,拿点奶酥来。”
珍嬷嬷会意,便去拿了。
“太妃这是把我当孩子哄。”苏绵绵听到奶酥说。
楚太妃也是喜欢这丫头的直性子,“你就是个孩子,说吧,来了那么久,怎么今日来拜访了。”
苏绵绵也不隐瞒,讲事情说了,说完还问:“楚太妃,可是有工人冒犯了您的清净,您私下处置了?”
楚太妃笑道:“我杀他们做甚,要抓也抓你这个开园子捣乱的,我想呢,旁边每日都有人生,原来在修园子,倒是个好事。”
哐啷一声,珍嬷嬷抱歉说:“哟,奴婢打碎了盘子,这就再去拿一份。”
苏绵绵佯装无碍,跟楚太妃聊了会天,从受伤醒来到想扩园子,楚太妃也陪聊甚欢。
回到故园时,蓝锦瑟说:“属下觉得楚太妃有蹊跷。”
“我也这么觉得,阿锦,今晚你去太妃宫瞧瞧,这位太妃在做什么?”
“是。”
夜晚,蓝锦瑟独探梨园,探了才知梨园地势复杂,有奇门的布局,怪不得楚太妃与老嬷嬷在此能在这深宫安然度日,她在机要阁稍懂奇门之术,却走不进楚太妃歇息的内殿,忽然心头一紧,总觉不好便撤回。
蓝锦瑟回到故园,便见所有朱帝的暗卫,墨云,水竹,揽月都在桃林外神色着急。
“怎么了?”蓝锦瑟上前。
揽月颤着说:“公主带着我们进去了,然后我们出来了,公主没出来。”
公主是苏绵绵出嫁前的称谓,此时她们叫回原来的称谓可见是着急万分。
此时,凌潇从桃林出来,说:“找不到。”
蓝锦瑟点了四个女暗卫,足尖点地从桃树上探,两圈下来也是毫无所获,她着急得留下汗,绵绵该有多怕,那么黑,心口的伤口扯到那就……不敢多想,她转身走向梨园。
苏绵绵在桃林里已经走了一个时辰,黑夜里就有些月光,昏昏暗暗,摔了好几次,衣服破了,手也破了,她几次想提气上树,她总觉得自己是会功夫的,可就是提不上来,还呕了几口血,整个人虚弱得走不动,靠在一颗桃树下,看着那半圆的月亮。
阿锦在找我吗?她是不是急死了?心口那么疼还吐血了是不是要死了?楚太妃这是要弄死我吗?想不了多久就沉沉昏睡过去。
“楚太妃!楚太妃!”蓝锦瑟进不去内院便在庭中大喊,直到楚太妃披着披风出来:“你做什么?夜闯太妃园子你是不想活了?”
“楚太妃,属下领罚,苏贵妃无心冒犯,她只想建个园子,求您高台贵手。”蓝锦瑟直直跪下求情。
楚太妃忽然明白了她在说什么,也不耽搁:“你起来,跟我走。”
楚太妃走到梨园侧边,与故园一样有一道通着桃园的侧门,只见太妃捡起地上些许碎石,尽数扫向桃林,几个树枝应声而断,好功夫。
“去找人吧,今日之事不可与外人说起。”说罢转身回了梨园。
蓝锦瑟很快找到了苏绵绵,手上,脸上都有血迹,人一碰就倒,她将苏绵绵半抱在怀里:“绵绵,绵绵,绵绵!”
苏绵绵睁开眼,看到蓝锦瑟,眼泪就呼啦呼啦地往外留:“阿锦,吓死我了,我好累,好疼。”
蓝锦瑟抱住她,拍着她的背:“没事了,不怕,我背你出去。”苏绵绵在蓝锦瑟的背上睡了过去,太医诊断受惊过度,伤口也有些撕裂,得静养一阵子了。
朱帝第二天一早就赶来,看着禁闭双眼的苏绵绵,这是又小了一圈,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听清蓝锦瑟说的来龙去脉,也是无力,先帝的女人均已殉葬,留下的三位太妃都不同她人,动不得。
“蓝护卫,你以后拉着她点,三位太妃不好惊动。”朱帝说。
蓝锦瑟称是。
“你护苏贵妃有功,记功行赏,你自己也给太医把脉补补,你这内力一天天给她输进去自己命不要了。”朱帝看着这轴脑护卫也是无奈。
蓝锦瑟谢过朱帝。
朱帝又陪了一会,左看窗帘不顺眼,又看房里不顺眼,舔这舔那的,折腾好一会,摸了摸她的头再走。
蓝锦瑟在朱帝走后坐在床边,把着苏绵绵稳稳的脉,心下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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