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渡寒2

夜幕低垂,南州城内不独有纸醉金迷的繁华,更有浓厚的人间烟火气息。

陈淇涟伫立于灯火阑珊之地,淡定地俯视着繁华都市的灯红酒绿,不由得发出感慨:今宵又将是一个漫长的无眠之夜。犹如千里马困于槽枥,缺乏识才的伯乐,缺少知音的陪伴,唯有独自一人,踏着孤独的旅途,“淇涟,用餐!”肖煜薇的声音打断了陈淇涟的沉思,她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口气。

陈淇涟连声夸赞,叶羽熙的手艺依旧出众,她羡慕地看着小姨,感叹道:“两个人的世界未免有些单调,不如我们三人共度时光吧。肖煜薇洋溢着自豪之情,微笑着说道:“这味道确实非凡,其实这菜出自我的手笔,今天有幸得到熙的协助,不必羡慕我。”陈淇涟不屑的怒怼:“那味道就一般,你也一般,但你的眼光不一般”“啧啧啧,单身狗的嫉妒”肖煜薇毫不客气的回怼,叶羽熙见二人火药味渐浓,忙不迭地转换了话题,“淇涟,我们来商榷一下你即将提及的事件。”陈淇涟放下筷子,语气中带着些许埋怨:“全是因为小姨,导致我忘记了这件重要的事,小道消息,你俩要调去欧洲市场,可喜可贺。”“我建议,让我们举杯共庆。”肖煜薇提议道。叶羽熙轻声询问:“淇涟,你愿意与我们一起同行吗?”肖煜薇原本夹菜的动作忽然定格,满含期待地等待着陈淇涟的答复。陈淇涟轻轻摇头,婉拒道:“不必了,我留在此地,只愿你们能够幸福安康,不必为我挂心。”肖煜薇闻言,面色骤变,带着愠怒反驳道:“你过于执着了,三天两头饥饿,你能否妥善照料自己?”“行了,到此为止吧,我们换个轻松的话题吧”叶羽熙中止了那令人不快的谈话。陈淇涟再次轻声细语:“还是熙姐姐心思细腻,懂得为人着想,某些人确实应该借鉴。再者,你们下周将同赴一地出差,权且当作一场短暂的休憩吧。”尴尬的气氛被这则佳音所驱散,叶羽熙与肖煜薇互投一笑,于一片静谧之中迎来了黑夜的终结。

陈淇涟静卧床榻,闭目沉浸于冥想之中,忽闻窗外警笛声,她即刻跃然起身,循声走到了阳台之畔,从高处俯视,一群刑警正迅速投入行动,她不由自主地愣住了。在那忙碌的身影中,她发现了熟悉的轮廓,那正是李警官。陈淇涟在心底默默的为她祈愿:愿李警官此行出警,一切安好,平安归来!

警笛的喧嚣缓缓低沉,陈淇涟在床铺上焦躁不安地翻转,脑海里依旧不断涌现着李警官那难以忘怀的身影。她们已有 118 天未曾联络,这对于陈淇涟而言,每一天都漫长如隔世。然而,当心爱的人再次出现,无论时光荏苒,她的心依旧会为她跳动不已,她们默默维系着一份鲜为人知的爱情,隐匿于世俗的偏见之外,将爱情的纯粹形态深藏于八月的光阴之中。此刻,李警官的目光呆滞,默默凝视着手中的戒指,那份未能送出的礼物成了心底难以言说的痛。她深切地怀念那个孩子,若孩子有一天回头,她依然会选择孩子。分离的岁月已经超过了相守的时光,虽然理智的头脑竭力克制着思念之情,但那份对爱的执着却难以根除。

拂晓时分,陈淇涟便踏入了乐普院的门槛,拜访了益元公益的前会长余墨。只见余墨正细心地擦拭着竹叶,陈淇涟轻巧地落座,为自己烹煮了一壶温热的茶水。她静静地坐着,目光柔和地观赏着余墨精心侍弄那些植物。不久,余墨便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怎么悄然而至,也不提前告知一声?”陈淇涟随即起身,精心斟满一杯新泡的茶,“此为新研制的茶艺,不妨一试。”“今日舍下并无佳茗款待,实在是失礼了。”余墨歉意地微笑着。

陈淇涟轻声细语:“墨姐姐,哪怕你的茶水化作了剧毒,我亦会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余墨微笑回应:“你这小家伙,仍旧是这般幽默。不妨细说,最近又有哪些难题让你头痛?”

陈淇涟感慨道:“知己难求,在这世上,能够与我心灵相通的唯有你。”

余墨回应道:“但你小姨肖煜薇难道不是吗?怎会唯有我一人,不妨细心审视一下你周围的人。”

陈淇涟回答:“她?她无法理解我内心深处的世界,我们精神层面的交流并不在同一层次。”

余墨追问:“你不愿意出国深造,而是立志成为一名刑警,想要为打击犯罪贡献自己的力量吗?”

陈淇涟轻叹道:“嗯,还是你最能理解我的心思。”

余墨微笑着回应:“你渴望成为一名刑警,我猜想是因为她是刑警。想必你们已经见面了吧。”

陈淇涟回答:“她昨天执行任务时,我恰巧遇见了她。”

余墨玩味地说:“是不是旧情重燃了呢?”

陈淇涟急忙否认:“怎么可能!”

余墨眼神犀利地指出:“心照不宣,说谎时,你的耳朵都会泛起红晕。”

陈淇涟深情地说:“的确,我对她的爱依旧如初,我对她的情感是真挚的,但她拥有选择的自由。”

余墨平静地回应:“你们的爱情我难以理解,但最重要的是保持你的本真。”

余墨继续说道:“就像我清楚你曾梦想成为一名西部志愿者,那是因为你窥见了世界的另一面。当你阅尽繁华,你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都将经历一场深刻的变革,你的心态也会随之转变。”

陈淇涟叹道:“若非目睹人间疾苦,我定会放纵挥霍。然而,见识过地狱般的苦难,我仍感无力,援手一户,却见万户待援。欲助最苦者,却发现苦难无底,欲广施援手,却力有不逮,心中有余愿,力却不足。”

余墨回答道:“尽己所能便足矣。你曾对我放弃会长之职的做法不以为然,今日我告诉你,我愿与尘世纷扰绝缘,无论是善是恶,皆与我无关。我只愿守我本心,在小院中悠然自得。”

陈淇涟坚定地说:“这样的生活固然宁静,但我心有不甘。不撞南墙心不死,即使撞上南墙,也要将其撞塌。”

余墨淡然一笑,道:“赠你四字,‘君子如竹’,今日且先送友离去,回见。”

陈淇涟立于庭院门首,目光落在囚于笼中的鹦鹉,轻声低语:“君子如竹……”她挑逗多时,那鹦鹉却始终未发一语。陈淇涟自觉无趣,遂转身离去。而当她身影消失,那鹦鹉竟字正腔圆地复述:“君子如竹……君子如竹。”

肖煜薇行至中途,接到陈益扬的电话,便一路风尘,急匆匆赶至集团,踏入部门,察觉到一片沉寂,众人显然已对这一消息有所耳闻,肖煜薇手握着调令单,步入了人力资源部门。“祁秘书,我想见陈总,劳烦您通告一声,谢谢”肖煜薇遇上了陈益扬的秘书,亲切地打了声招呼。“请进。”陈益扬轻启门扉,温言道,“你暂且先离开片刻。”她向着秘书和蔼地指示。“这种处罚方式实在令人难以接受。”肖煜薇直言不讳地道。“毕竟这是陈董的决策,我们只能照章行事。”陈益扬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然而,益扬,孙副总监的家庭状况并不乐观,这些年来他对公司忠心耿耿,勤勉工作,公司怎能在他困境中再加一重打击呢?”肖煜薇语重心长地说。“煜薇,此事无论何人请托均无济于事,既有股东层面的重压,也有员工群体的期待,无论做出何种选择,似乎都难以周全。不如顺其自然,随遇而安。”陈益扬温和而又不失坚决地说。肖煜薇轻轻挥了挥手,随即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肖煜薇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陈益扬随即从抽屉里取出冰袋,轻柔地敷于颊上,埋头继续批改文件。

肖煜薇轻叩了陈洧悦的办公室门。“请进。”陈洧悦回了一声。陈洧悦匆匆一瞥肖煜薇,旋即又埋头于手头的工作。肖煜薇则静静地伫立一旁,头部微垂,默默无言,期待着下一步的指示。陈洧悦却对她视而不见,既未示意她离去,也未邀请她落座,就这样,时间无声无息地缓缓流逝。陈洧悦轻合上文件夹,目光锐利地落在肖煜薇身上,询问道:“你为何还不离去?”肖煜薇平静地递上那份调离通知书,回应道:“孙副总对公司的贡献不容小觑,若仅因一事而将他调离,恐怕难以彰显我司以人为本的理念,员工又怎能心甘情愿地为其尽忠职守。”“确实如你所述,然而此事已定,不容更改。即便离去一人,又有一人前来恳求,于事无补,终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无法逆转。请你回去吧。”陈洧悦语气平和地说道。“陈总,”肖煜薇企图继续辩解,却被陈洧悦冷声制止,“闭嘴,你退下。”“这桩事……”肖煜薇声情并茂地恳求着,陈洧悦轻敲桌面,耐心地等待肖煜薇陈述完毕,随后语气平静地开口:“你心中的积怨已发泄,我期望下次不再发生此类情形。”

肖煜薇微微颔首,她知道陈洧悦的话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然后缓缓说道:“我明白,我保证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这次的事件确实触动了我的底线。我请求您能理解我的立场。”陈洧悦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她知道肖煜薇是个有原则的人,但原则有时候也需要适度的弹性。她轻轻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继续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若是在今日为孙副总破例,恐怕他日公司的秩序将会难以维系,所以请回”肖煜祺补充道:“规章制度虽然不变,但人却能够灵活应变。即便在夜半梦回之际,若是我不去过问,也将无法真正安心。”肖总监,此事已成定局,即便您的言辞如何动听,亦无法更改丝毫。陈洧悦言道。肖煜薇断然表示:“情形若是这样,我宁愿辞职。”言罢,她决然步出了办公室。陈洧悦俯身持续工作,却频现差错。

屋外,细雨如丝般轻柔地飘洒着,雨滴落在窗棂上,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像是大自然在演奏一曲轻柔的夜曲。寒风凛冽,它穿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带着冬日的严寒和刺骨的冷意,仿佛能够穿透衣物,直抵肌肤。街道两旁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叶子在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低语着冬日的哀愁。行人们裹紧了外套,匆匆走过,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温暖的渴望。远处的灯光在雨幕中显得朦胧而模糊,为这寒冷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柔和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让人不禁深吸一口,感受着冬雨带来的清新与寒意交织的复杂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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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潇黑昼
连载中竹肖笔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