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宽厚的掌心忽然覆到头顶、遮住光亮时,灵榕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以为还要挨上一掌,却只感到温热的指腹,在伤处一点点小心的碰触。
只是发红,但不肿了,估计再过两天就好了。
于生澜放心地松开了右手,可左手还是搂着他的腰,将他扣紧在身前:“……回答我的问题。”
“不回答!”
“那今天就别想走了。”
“无耻淫/贼!”
“……”于生澜有些脸热了,被骂盗贼还是狗贼,他都安之若素,淫/贼虽只相差一字,但他这样搂抱一个Omega贴在身上,确实有这个嫌疑,令他无法自圆其说。
鼻尖始终萦绕着牡丹花那扰人的香气,他几乎快要窒息。
“回答我的问题,”他喉结上下滑动,眼睛不敢往下瞟,只敢掠过灵榕毛茸茸的发顶,看向前方,“你找到你叔叔了吗?他是谁,他是好人吗?”
如果他待你不好,或是另有所图,你回到我身边好吗?
“我找到我爸了,我爸待我可好了!”灵榕边说边锤他的胸膛,铁桶一样,锤了半天,活像个打铁匠。
“你爸,你亲生父亲?”
“是啊。”灵榕扬着头说。
突然之间,军营校场掀起了一阵骚动。口号声此刻变得更加嘹亮,而喊口号的人仿佛都注入了新的力量,那声音整齐划一,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在校场上回荡。
紧接着,所有在场的人员迅速行动起来,井然有序地分成了两排,中间空出了一条宽阔的车道。
一支长长的车队缓缓地朝着军营校场内部驶了过来,这支车队规模不小,足足有十几辆车之多,每辆车的车头两边都插着小军旗,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都”字。
整个场景显得既庄严肃穆,又充满气势。
“他来了!”灵榕在于生澜愣神之际,一把推开了他,转身往校场里跑。
“爸爸!”
为首的那辆黑色越野军车停了下来,车门一开,司机率先下车开门,都奎深身着司令军服,走下车来,随后是他的长子都擎苍,次子都新野,以及上一届兵王,他的第三子,娄威宏。
“爸爸!”灵榕欢欣雀跃地往他身前跑去,“大哥,二哥,三哥!你们都来了!”
“你被打了,我们能不来吗,真是岂有此理!”都新野恨声道,“那小子在哪呢?!”
兄弟几人将他围成一圈儿,关切地看着他。
“榕儿,过来,我看看伤到哪儿了……”都奎深更是抚住了他的一侧肩膀,弯着腰凝眉看向他的额头。
“没找军医看看吗?还是很红。”
“没事了,都是小伤!”灵榕甩了甩头,白皙小脸绽出一天真笑颜,却见他们忽然表情严肃阴狠了起来,一齐看向他的后方。
灵榕一回头,那无耻淫/贼竟敢跟了过来,跟他的父亲兄长们隔空对望。
真是胆大包天!
“咱们走吧,不用理他!”灵榕拖拽着爸爸的手,和他的哥哥们一起,往那指挥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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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前,都奎深高中武状元,在当时名字还叫“厄军武技大比拼”中拔得头筹,获得第一名,被点为兵王。
他是叶桑王朝最后一届兵王,也是鲜有的真正靠本领取胜、一路没有掺假、掺水,破格提拔的兵王。
那时水星A军在于皓南的领导下,逼宫在侧,叶桑老贼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用人唯亲的弊端。
他提拔了都奎深这一完全草根出身的兵王,更将自己最宠爱的公主灵珺,指婚给了他。
“我是一粗人莽汉,唯恐亏待了公主,请国王陛下收回成命!”都奎深当场拒绝。
给了你,也好过便宜了那封腾冲。
叶桑将案上一十万兵权权柄,直接掷给了他:“公主在后花园里等候,你去看看吧。”
都奎深将权柄揣在兜里,去到王宫后面,找后花园。
可这王宫太大了,城墙楼阁,亭台轩榭,曲折回廊,都奎深绕了好几圈,都没找到那后花园的入口。
他正有些焦急,仿若踏进迷宫里,忽听得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似有若无,宛如天籁。
都奎深顺着那笑声的方向走去,转过几丛翠竹,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之中,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女正坐在凉亭下面,不是公主灵珺,又是何人。
“你就是这一届的兵王?”
“昂!”都奎深回答道。
“什么?”公主诧异,“汪?”
“抱歉,我来自乡下,口音很重,”都奎深面色羞红,低下头颅,“我还不会说城里话!”
公主将扇子打开,掩住半张脸,嘻嘻笑了很久。
“过来坐啊,离那么远做什么?”
公主赐座在对面,都奎深惴惴不安地坐下了。
“你愿意娶我吗?”公主歪着头,竟如此直截了当。
都奎深望着她,直接看呆了。都说叶十三公主有着惊人美貌,旁人不得一见,没想到,是如此惊人。
“汪!”公主生气,扇子朝他面前一扇。
“我求之不得,只是怕我糟蹋了您!”都奎深低头,很是不安地说。
“唉,这样的乱世,跟谁不是糟蹋……”灵珺公主像是想到了什么,幽幽地说出了这一句担心,“不过,你很年轻,又有实力,我还是想跟你好。”
“好!”都奎深点头,仍旧呆呆地望向她。
“你吃呀,喝呀,愣着干什么。”公主将仆人送来的餐点和咖啡,都往都奎深面前推,又把她吃了小半拉的蛋糕,直接用叉子拨到都奎深的盘子里。
都奎深牛嚼牡丹似的,先是喝了一口咖啡,苦得直皱眉,又吞了大半块蛋糕,甜得直腻牙。
“以后我们夫妻二人同心,荣辱与共,生死休戚。”
“好!”
后来,婚期刚刚定下,炮弹与战火却先来了。
于皓南率领Aland空军降落厄斯,大军过境,寸草不生。封腾冲集结精锐部队一起,逼迫叶桑老贼退位,交出核武器。
叶桑携家带口,逃离首都,奔向西菻。
丁一翼率兵突围,翼军突起,占领王宫。
叶桑皇家护卫队死伤大半,所有家眷,四散逃离。
王宇行阴兵团紧急北上,逼走翼军,占领西菻。
丁一翼天水之战,与封腾冲激烈交锋,双方兵力共丧40万。
早已埋伏多时的于皓南率领空军,三线并发,枪西菻,占首都,控天水,与叶桑、封腾冲剩余部队,展开殊死搏斗。
孙舜香展开杀婴计划,所有王室成员、封姓之女,全部格杀勿论。
一时间,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
都奎深随战事骤起,先杀A军,再战封军,后见叶桑进驻西菻想要无差别投掷核武,不顾厄斯百姓安危时,他终于弃暗投明,追随贺明、许禅,向于皓南投了降。
历史书上短短几句话,他们这些人打了十年之久。
十年间,都奎深派出属下多人,去找公主的下落,更亲去那村庄里,寻找遗失的灵珺公主。
有人说她上了孙舜香第一批暗杀名单,很早就死了,有人说她沦落到A军部队里,成为了名噪一时的公主暗/娼,还有人说,她被一水星高官占有,去到了水星安家,更有人说,她被王宇行救走,秘密送到了火星……
不管是什么样的猜测,都奎深都第一时间去找了,去探查真相,去追问下落,去寻找那可能早已消逝的希望。
他踏遍了每一个传言中的角落,从繁华的都市到偏远的村落,从喧嚣的军营到废墟一样的深宫。
每一次的失望,都如同冰冷的雨滴,打在他那颗早已疲惫不堪、寂寞已久的心上。
直到六年前,他一腔愤慨地从军营开会回来,去到地下车库。
车底下忽然爬出了一个人,瘦瘦小小的,浑身颤抖,头发凌乱,散发着橘色的光。
都奎深直接掏出了枪,指向了他的头。
“都、都大将军,是我!”灵榕脸上蹭了黑黑的车底机油,一动不敢动,“是我啊,我是灵珺公主的儿子,我是小公主!”
我们夫妻二人同心,荣辱与共,生死休戚。
所以,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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