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可很快计划赶不上变化了——

上头在审完重点可疑人员后,剩下一群大老爷们立刻被赶到另一个屋里蹲下,除了底裤啥也不让穿,毒贩心腹和手下挨件衣服查,查完衣服查床铺。

从他们进组织开始,就被告诉不能带规定以外和老板允许的防身物品。

但总有那些犟的不听话,没过多长时间就有四五个被就地解决了。

就在松舟和松遥被允许穿好衣服,跟着骂骂咧咧的人群走出房间,刚想松口气的时候,杜眠的心腹,那个被唤作宁录的女人忽然带着七八个荷枪实弹的保镖请他们去一趟。

冥冥之中仿佛某种最坏的预感成真似的,邹亦航的心蓦地一沉,脸上却不显异状。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平视对方,问道:“什么事?”

宁录神态隐隐不同往常,没有了装模作样的寒暄,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跟我来。”

舟叔伸手拦住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打算乖乖跟过去的君知遥,不为所动:“什么事?”

两人对峙片刻,终于对方慢慢微笑起来:

“我们在罂粟田里找到了疑似电子设备的碎片,老板在恢复部分数据后发现上一条匿名消息发出的时段中,松舟你,”她顿了顿,保持微笑地转向君知遥,“还有松遥、桑哥和其他三人都去过那里。”

“消息的具体内容已无法考证,所以我们得一个个把人喊去问话。”

问话,他们把那令人生不如死的审讯轻描淡写地总结为问话。

君知遥几乎是用全身力气才放开了衣袖下紧掐进掌心的手指,照搭档的提醒,在一旁不吭声地站着。

“现在只是你俩的嫌疑没有排除了,咱们得走一趟。”

“你是现在走,还是等我们去找琅勃?”

瞬间“松舟”瞳孔极度扩张!

谁不知道琅勃疑心重——

上回在送货的时候有个跟了他二十来年的心腹因为尿急多走了几步就被当场击毙。

这不是邀请,分明是明晃晃的威胁。

他迅速地平静下来,整了整衣领,沉声说:“好。”

紧接着率先向大屋走去。

屋内,除了杜眠像往常那样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酙茶,茶水落入空杯发出轻微的声响外,周遭没有任何人出声。

可屋里其余的手下不住往这边瞥来的眼神却掩饰不住,充满了诡谲难辨的杀机。

人人神情莫测,似乎有某种力量正将氧气渐渐抽空,将每个人的肺都拧成无比扭曲的形状。

“松舟”上前一步,隐隐将松遥挡在身后,问对方:“你想让我说什么?”

杜眠并没有看他们,而是盯着水晶茶壶里随热水上下翻飞的碧叶,说:

“澄清,解释,求饶,都无所谓,想说什么说什么。”

“那是因为您在心里已经给我定了罪,所以说什么都没必要了,是吧?”

杜眠仿佛根本没有听出来松舟在极力把所有事往自己身上揽,继续含笑盯着松舟看,目光悠悠地划过他的脸,再轻巧地落在松遥脸上,她说:

“你们两人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杜眠向心腹保镖扬了扬下巴:“把我刚才准备的东西再拿一份上来。”

保镖应声而去,少顷再次出现在大屋门口,只是这回手里端了一个托盘。

“我知道你们比较抵触这个,但这是我最后能选择的方式。放心,一点点而已,不至于立刻就送了初学者的命。”

“如果没事儿的话,我会亲自上门向玛莎赔礼道歉。”

保镖跨过门槛大步走近,随着他手里的东西越来越清晰,君知遥和邹亦航的神情都难以遏制地难看起来:那是一支注射器。

针简中是微微浑浊的浅白液体,虽然只有几毫升,但所有接触过毒品的人都绝不会对它感到陌生。

松遥紧紧盯着眼前那支注射器,腹式呼吸都挡不住瞳孔明显的颤栗。

周围似乎有一阵接着一阵的议论声,但他耳朵里嗡嗡作响,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之外什么也听不清。

原来大学上课的时候,那些诸如毒贩们把暴露身份的卧底抓起来,把人全身上下的两百来块骨头一根根打断掰碎;或者在人活着的时候,把人开膛破肚,一点点掏空,再让人把自己的肉吃下去,循环往复后,再把打了维他命始终清醒无法死去的人形物拖出去喂狗的传闻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实的存在。

“……”他喘息着看向身侧,邹亦航脸色发青,也正死死盯着那个托盘。

“哦,对,差点忘了,我这个人呢,比较心软,愿意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

杜眠笑盈盈地再次端起瓷杯,笑不及眼底,似乎正等着他俩相互攀咬指责。

“您的意思是,我们中间只有一个人疑是卧底对吗?”

在你们眼里,我们厌恶毒,要不是与警相关,要么,就是在无声挑衅着“权威”。

对么?

君知遥在邹亦航无声地制止中,咬着后槽牙,朝对方发问。

杜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松遥在队友背后微不可察地闭了闭眼,刚想推开搭档上前,没成想,对方比自己更快一步——

在寂静中,伸手拿起注射器,拔出塑料管,直接将针头扎进手臂,一股脑全部肌注了进去!

空气凝固,世界静止,连时问都被拉长成无限的一瞬——

针管啪嗒掉在地上,松舟在同伴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发抖地抬起头望向杜眠,血色瞬间冲上脸颊。

“哈哈哈,”杜眠笑起来,随即就像止不住似的放声大笑。

“这是……”

松舟是劫后余生般瘫坐在地,被松遥眼疾手快地一把拽起,四肢不协调地相互依靠在一起,不住地喘息:“这是……”

“蛋白剂而已,不用担心,这只是个小小的试探。”

“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找到啦,噗。”

杜眠止住笑声,托着下巴,但也还是彬彬有礼地向他们道了歉,毫无诚意地:

“前天我家姑娘半夜溜出来找猫,回来的时候被吓连话都说不清,我也是一时心急,想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还请见谅。”

有你这么了解情况的吗?!

邹亦航:“……”

君知遥咽了口唾沫,赶在搭档伸手拦住自己前,问:“那姑娘……”

杜眠挥挥手,神色温柔地解释道:“阿南她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某个朋友托给我带一段时间而已。”

劫后余生的邹亦航理清顺序后也没心情跟人废话,拉着君知遥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事发后,君知遥挨了舟叔的几个榧子,还心甘情愿地给人洗了一个礼拜的衣服。

但舟叔也承认君知遥没做错些什么,如果不是他拦住他,而导致姜南出了什么事儿的话……

以杜眠的性子,他俩肯定是得给那丫头陪葬的。

君知遥也是在后头才明白当年杜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从“惯例”上来说,他们做得没错,但这,却给“乌鹊”在无形之中添了好些麻烦。

更别说对方的护短是远近闻名的事实。

当晚

捡回一条小命的姜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使出全身的劲儿飞速往回跑。

寨子背靠小山,根本没有道路可言,满地坑坑洼洼草木丛生。

在仓惶中,姜南还隐隐听到身后传来狗叫,尽管当时她的肺部已经隐隐作痛,喉咙也像是被人塞进了一把钉子似的喘不上气,可她仍不敢停下脚步。

突然她脚上的布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在小猫的抗议声和自己下意识的惊呼声中,猛地失去平衡,接着就像个轮胎似的,毫无阻碍的滚下陡坡。

鉴于姜南还要护着怀里的猫,所以根本空不住手来护脸。

等姜南和猫停止滚动的时候,小姑娘的脸上也被枝叶抽出了血条,胳膊上腿上更是鲜血淋淋,脚腕还鼓出个大包,已是走不动道。

猫咪灵活地从她怀里跳出,她喵喵地叫着,拿鼻子轻拱小主人受伤的腿,却无能为力,只能绕着人转。

这时候已经距离姐姐们临时住所的大门只有几步了。

在半个多小时的惊心动魄后,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开,并在两分钟后吸引来了寒着脸亲自打手电过来找自己的杜眠和宁录。

姜南第一反应,并不是像往常那样转动脑袋去想,怎么为自己做的事,画上圆满的句号,而是抱着猫一头扎进对方怀里,嚎啕大哭。

——杜眠在刚带孩子们的时候,没什么经验,心也特别软,尤其是对还没她胸口高的小姑娘。基本上女孩子哭两声就没事儿了,甚至能得到额外的零嘴,还能和杜眠挤一张床上睡觉。

当然,她在两年后便能迅速判断出对方是真哭还是假哭,女孩子们也就没了这个待遇。

但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哭两声也能轻拿轻放,一度让俩个男孩相当羡慕。

阅人无数的杜眠,自然能看出,这回姜南是真的被吓得不清。

她拎起猫转手扔给宁录,将小姑娘扶到平坦的地方,拍掉人身上的枯枝碎叶和尘土,一路抱着走了回去。

姜南那次不但崴了脚腕,还因为受惊过度于凌晨发起了高烧,将姐姐们搅得人仰马翻。

杜眠当时不但要对付那帮成天没事找事的长老,监督交易,应付与自己不对付的同辈;带孩子;处理黑客组织内部的事;还得向国际警方传递信息,偶尔还要找借口瞒过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清白正直的父辈祖辈,恨不得一秒掰成三瓣花。

正焦头烂额呢,孩子又病了。

而罪魁祸首只需要打两份工……

加上她从孩子断断续续地叙述和君知遥的长相猜到了两位的真实身份……

琅勃也在怀疑两人,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对方的行为确实过分,但也托了他们一把。

君知遥也是带过人类幼崽的人,明白照顾孩子久了,确实容易心理变态,尤其是非常开明温和明事理,不会拿孩子撒气的家长。

邹亦航和云鹤卿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带孩子确实容易心理变态。(注意,杜眠不是带了一个小崽子,而是四个,整十年)

本人在疫情前的暑假里和亲戚家的孩子相处之时。一天想打对方十八次,付诸行动了两次。现在四五年没见面,一点都不想念。

想想啊,小孩子们成天屁事不干,一干事儿就是叽歪乱叫,声音堪比汽笛;打碎个物件,相互吵架,咬人(真的会动嘴哦)你说我拿着你的玩具不给,我说你拽了我的头发;动不动就生病,一病就是半个月,喂药能吐你一身,晚上能睡上四个小时那都是烧高香的结果。等人上学了也不轻松,学费,作业,手工课,家长会,随机一个就能逼疯家长。(如果有四个,那确实是可以两眼一黑的程度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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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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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人间
连载中丘如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