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示意仵作先生坐下,开始了询问:“劳烦仵作先生回忆一番,可还记得三十年前那具尸体上的刀痕是什么样子?”
当年死的人有七位,不光是一位,所以仵作验尸时很注重细节,这位仵作先生是老仵作了,并没有思考多久便斩钉截铁道:“自然记得。”
萧烨快速拿出纸笔按照三十年前卷宗上的刀痕画了一个草图,随后递给仵作,问道:“先生请看,是不是这样?”
仵作先生只看了一眼就点了头,“对,绝对不会有错的,这案子我印象很深刻。”
有了仵作先生的回答,萧烨心里有了底气,继续问道:“那先生当年验的七具尸体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这下可难住了老仵作,萧烨也不催,期间还递了杯茶过去,突然仵作先生就拍了下桌子,茶水都被抖得洒了出来。
“我想起来了,那些尸体都没有龋齿!”仵作先生有些激动。
萧烨不急不缓的把茶水擦干净,然后又倒了杯茶给仵作先生,温声道:“先生不急,缓缓道来便可。”
仵作先生喝了口热茶才继续道:“我那时年轻,以为没有龋齿是偶然,但后面尸体越来越多,我才渐渐重视起来。我发现那些人生前的龋齿都让人给拔掉了,所以才导致他们都没有龋齿。”
萧烨问:“那为何没有把这写在卷宗里?”
老仵作叹了口气,道:“萧大人有所不知,当时这案子并不是我主,是当年的老仵作主,如今已经驾鹤西去了。”
萧烨了然,吴麟皱着眉头道:“奇怪,这龋齿虽是坏齿,但也是有用的,不可能那么多人都把龋齿拔了,只有可能是凶手了。”
吴麟说完自己又纳闷了:“不过这凶手拿龋齿做什么?”
这问题触及到老仵作知识盲区了,老仵作也答不出来,“这……尚书大人,老夫不知。”
萧烨在后边淡淡道:“在湘西一带,土方子里有用人龋齿编成的手链,戴在身上可以免受癔症侵袭。”
吴麟脑子简单,理解也很到位:“就是治疗癔症的土方法?”
萧烨点了点头,又接着道:“但长时间受癔症折磨的人是无法正常生活的,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更不可能杀人。可能是凶手的家人有癔症,所以才杀人取龋齿。”
吴麟恍然大悟,萧烨又赶忙跑进储存尸体的那个小房间,快速翻出尸体看了眼嘴里,有龋齿,牙一颗没少。
他快速在纸上记录下这一点,然后出去和吴麟说了这个发现点,吴麟再次对他赞不绝口,“你这后生当真可以,日后我会多在圣上面前为你美言的。”
刀法不一加上作案手法有所不同,已经足以证明凶手不是同一人了,但这也使案件难度增加了。
萧烨刚刚摸了尸体,现在有点别扭,用茶水洗了手才感觉好了些,他将卷宗扑在桌上,指着毒药方面道:“如今案件的侧重点还是要放在毒药上,这毒药前所未闻且毒性极强。若不查出来,以后还会有更多百姓遇害,若查出来了,也多了些线索。”
吴麟静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仵作先生也时不时的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但多数都是萧烨一个人在说他们在听。
听完萧烨的叙述,吴麟越发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个可塑之才了,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刑部侍郎的位置,要知道,他也是不惑之年才坐到尚书位置的。
午饭是在大理寺内用的,吃完午饭后几人又继续讨论案子的事情。因为案子一日不破百姓就心慌一日,皇上为了家国安定,社会稳定一直这样催促他们破案,特别是这件案子对社会影响太大,若是放纵下去,百姓生活会收到影响不说,人心惶惶也会给统治者带来困扰。
萧烨全程一直是站着的,不知不觉太阳都落山了,他的肩膀也酸痛极了,吴麟见他揉肩膀也心疼他,就让他坐下,萧烨摆摆手:“马上分析完了,不坐也罢。”
说完又伸手按了按睛明穴,缓解一下眼睛的酸胀,仵作先生老了,先去休息了,这里只剩几个小卒子和他们二人。
吴麟看了看周围夜色,提议道:“不如今日就先到这,不若一起吃顿晚饭吧?”
萧烨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他也确实累了,应道:“也好。”
出到大理寺门口,萧烨余光一撇居然看见了时雨的马车,回想起自己今日跟小呆子说过要来大理寺,萧烨一下子站住了。
吴麟见他止步不前很不解,便问道:“怎么了?”
萧烨不回答,吴麟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也看见了时府的马车,他笑了笑,萧烨不好意思道:“尚书大人……”
吴麟摆摆手,笑着点头:“别愣着了,快去吧,别让小公子等急了。”
萧烨朝吴麟行了个礼就快步走向了时府马车,小呆子在马车外边急得团团转,见萧烨来了立马一把就抓住了萧烨,看着就快要哭出来了,“萧公子!您快救救我们家公子吧!”
萧烨真的是被他吓了一大跳,又听了他的话,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瞳孔都缩小了,“你家公子怎么了?!”
小呆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呜呜呜!我家公子喝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烨顿时就松了口气,然后就嫌弃的把小呆子拎上了马车,还不忘训斥人:“喝醉便喝醉了,大惊小怪的做什么?还有,怎么还让你家公子喝酒,他上次是没长教训吗?”
小呆子抽抽噎噎的,片刻后才道:“萧公子今日出了门便没有再回来,公子无聊便找了几位昔日好友来聚聚,这才喝多了。”
萧烨头疼,那几位昔日好友怕不是之前在皇家学宫的狐朋狗友,那时雨这回可真就喝趴了,就以萧烨对那些人的了解,不把时雨灌晕他们都不是人。
唯一令萧烨欣慰的是他们没有在酒楼喝酒,而是在时雨名下的庄子里,萧烨一路像风一样掠过,都不用小呆子带路,光是闻到那通天的酒味他就能猜到在哪个方向。
果不其然,几个人还在继续喝,时雨趴着桌上的身影异常明显。
周畅见有人过来就回头,正好对上萧烨充满寒意的双眸,他直接打了个寒颤。
“萧烨,嗝,你怎么来了?”许捷问。
陈圳也揉揉眼睛,看清是他也很惊讶,“嘻嘻,烨哥也来喝酒啊…嗝。”
萧烨没好气道:“我若是再不来你们是准备把时雨灌吐么?”
说着就过去抱起时雨,凌厉的眼神扫了他们几个人一遍又一遍,冷冷道:“喝酒只是尽兴,喝多只会伤身,若再有下次,我把你们都打一顿。”
三人浑身一抖,冷风一吹,感觉酒都醒了大半,周畅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幽幽道:“我怎么感觉他火气那么大呢?”
萧烨把时雨抱到了庄子的主卧,灰尘不大,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他把时雨轻轻放在软榻上,替他拂开额前的碎发,喃喃自语道:“怎么又喝那么多。”
语气里有无奈也有宠溺,无奈是因为时雨不听话,又喝了那么多酒,说也说不听。宠溺是因为他是时雨,是他所以舍不得。
小呆子端了热水和醒酒汤进来,萧烨替时雨脱下鞋袜和外袍递给小呆子,然后嘱咐他拿新的来,看见他哭的通红的眼睛和被冻红的脸蛋,萧烨道:“你去歇息吧,我比你有经验,我来照顾他。”
小呆子吸吸鼻子,朝萧烨行了个礼,“多谢萧公子。”
小呆子把干净衣裳放在一旁后就出去了,萧烨拧干毛巾给时雨擦身子,再给他换上干净的里衣,还趁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喂了醒酒汤,一切完工后又替他掖好了被子。
他自己也很疲惫,但时雨喝的实在太多,半夜一定是会吐的,酒醉吐特别难受,他不想时雨太难受,于是就搬了把椅子放在床边,自己靠在上面看卷宗,这样一来时雨有什么一举一动他都能看见了。
果不其然,时雨半夜吐了好几次,萧烨没一点抱怨,一边清理呕吐物一边给他擦脸,到后面时雨实在吐的厉害他就坐到了床上帮他拍背顺气,时雨睁开眼睛,眼球里都是血丝,他意识其实还是混沌的,但看见萧烨似乎有了一丝清醒。
他开口喊道:“萧烨……”
嗓音很沙哑,萧烨把他的手放回被窝,闻言“嗯”了一声,时雨手放回去了,脚又不老实了,直接翘起来搭在了萧烨腿上。
萧烨无奈的把他腿搬下去,又塞回了被窝里,时雨不满意,就开始扭动身子,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萧烨……我好难受…”
萧烨心说谁让你喝那么多酒,你不难受谁难受?
但嘴上很诚实,耐心哄道:“你乖一点,不要乱动。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不难受了。”
时雨又把手抽出来搭在额头上,喝过酒的人特别容易着凉,萧烨实在是无奈极了,只好俯身下去再次帮他把手塞回被窝。
刚俯下身,突然脖子那传来温润的感觉,萧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时雨刚刚做了什么,他整个人就定在那了。
他吻了萧烨的喉结。
喉结处传来不属于他的体温,滚烫又炽热。
萧烨低头去看时雨,却看见他狡黠的笑容和迷糊的双眼,萧烨松了口气,他没清醒。
也是,清醒的时雨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大概是把他当成哪个漂亮妹妹了吧,萧烨自嘲的笑了笑。
但喉结处的湿热感一直让他心里不能平静,感觉下一秒胸腔就会被撞开,浑身也燥热得很。
时雨这一觉睡的可香,另外一边的萧烨就不太好了,托时雨的福。
实在不太会写朝堂戏码 凑合吧
ps:里面什么土方法我都是瞎编的看看就行不用较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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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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