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燕淮整理方夫子留下的排名簿与卷纸。
温霁盯着燕淮出神。
冯靖有句话不假,燕淮长得确实很漂亮。
比女子更凌厉,比男子更清丽,让人看了还想看。
鬼使神差,他伸出前爪搭到了燕淮的腿上。冬装厚实,温霁却依旧能感受到燕淮紧实的肌肉。
燕淮被温霁一拨弄,低头看到温霁搭上来的爪子,当即黑脸,扔下纸张走出门。
被甩开的温霁一脸莫名其妙。
方才还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迷茫的温霁一跃跳上脚凳,两只前爪搭上桌子,扒拉扒拉纸张,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倒是翻着翻着,方夫子亲笔再次映入眼帘。
温霁忍不住又重读一遍。
方夫子提笔落字时的情形仿佛历历在目。
字字心痛,句句肺腑。
有权力能毁掉别人,有私欲可昧了良心。
却也有道义不忍蒙尘,有绵薄之力奋勇反抗。
“刷啦——”门被拉开,燕淮回来了。
燕淮见温霁踩上桌椅,还踩上了纸张,额头突突跳。
身后的小厮端进一桶热水。
“大人,小的先告退了。”
燕淮挥挥手,温霁清澈的眼睛与他对视。
燕淮要擦身?怎么中午擦身子?要不要回避一下?要不还是不回避了……
温霁脑子里冒出无数的小问号。
直到燕淮揪着温霁软软的耳朵,硬生生把他两只爪子摁进水里。
温霁看到燕淮白衣上两朵黑黑的梅花印,这才后知后觉好像是自己被嫌弃了。
他扭头看向自己刚刚踩过的地方——无一幸免。
燕淮面无表情给他的爪子上皂荚。
温霁伸出舌头舔舔嘴巴,有些小委屈。
嗯,就是被嫌弃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燕淮在给他洗爪爪。
温霁看着燕淮低垂的眉眼,再这样一想,原本还有的小郁结顿时消散。
“大人!”
阿七虎头虎脸拉门莽进来,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燕淮冷着脸给温霁洗爪子,而温霁在吐着舌头傻乐。
燕淮掀起眼皮,阿七一哆嗦。
他张张口刚想说什么,阿九大步流星赶上来,一把揪着阿七后衣领拎出门外。
门又“刷啦”一声合上了。
温霁竖起耳朵,听见阿七在门外的喃喃自语:
“完了……大人不会杀我灭口吧……”
“我真没见过大人这一面……你见过吗?”
“阿白在时——”
皂荚飞到门框,砸的房门抖了抖,连带着阿七也颤了颤。
“滚进来。”
阿七顿时连跪带爬,不仅殷勤地倒了污水,还端来清水给燕淮净手。
刚洗完爪的温霁被勒令不准下地,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一边向外张望一边听他们说话。
据燕淮到达前先行来此地探查的暗卫报,冯家和尹知州确实派人找过那三家人。
杨大哥好吃懒做,媳妇几年前失踪后就把地卖了,现在靠当东西维持生活。
刘生曾与潘瑞一同读书,关系较好,后来辍学谋生计,但三天前人就无人再见他出门。
最后一家,王氏酗酒成性,妻子拖着女儿不仅做针线活儿贴补家用,还要还外面的赊账……
“嗯。”燕淮点点头,“让暗卫继续盯着。”
嗯?温霁的注意力忽然被当铺前的人吸引。
他怕自己认错,赶紧站起来仔细瞧——
杨大哥正站在当铺门口,将几个银元宝拍在柜台上。
随后他搬走了一座慈眉善目的佛像。
“咚咚咚。”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燕大人在吗?冯家家主想请您过去一叙!
据阿七说,冯家原本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商户,没曾想一朝贩盐,风生水起。
冯家整座府宅都透露出奢靡之风。
人一旦有钱,就觉得可以买权。
但冯家主不像冯靖那般目中无人,反而身形适中,走路时能卷起旁边的枯草枯叶,一副老辣干练的做派。
堂屋已然备好了热茶,燕淮与冯家主相对而坐。
“燕大人的狐狸养得可真好。”冯家主抿口热茶,开口道。
“多谢冯家主夸赞。”燕淮顺了顺温霁的毛发。
温霁窝在燕淮身边打量冯家主,总觉得这人的眼底的算计藏得很深。
“鄙人喜欢开门见山。今日请燕大人前来是想问一句,何时能放犬子出牢?”
“冯家主,您莫着急。”燕淮面色平静,不紧不慢道。
冯家主“当”一声摁下茶盏。
“燕大人,犬子虽跋扈,但家塾先生可作证他的才能。”
温霁闻言回想了一下冯靖干的蠢事,实属不敢苟同。
“况且有律规定疑罪者从无,在案件未查清之前,您没有理由扣押我儿子!”
“自然。”燕淮掀起眼皮,“不过在令郎释放之前,可否再与潘瑞同考一场?”
“如何考?”
“乡试策论。”
温霁抓住冯家主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顿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燕淮吩咐阿七将冯靖和潘瑞一同带到了府衙。
一直默默跟在冯家主身后的冯母见到儿子,登时抹着眼泪扑了上去。
“我的儿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你受苦了呀!”
温霁瞥了眼冯靖圆润的体型,估摸牢饭也坏不到哪里去。
冯母一边用手绢拭泪,一边亲手去擦冯靖脸上沾染的灰尘,俨然一副把他当小孩宠溺的模样。
“你要是受了委屈就跟娘讲!娘去给你讨回公道!谁都不准欺负我家阿靖!”
温霁又想起一句古话。
慈母多败儿。
潘瑞孤零零站在燕淮身后,瞧见仇人一家合家融融,默默捏紧拳头。
燕淮淡淡出声,打断眼前“母子情深”的画面:“两位,还请依据题目,将答案写在纸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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