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皮肉之苦

她来得不巧,月牙不在捞月阁,只有谢了之独自一人煮茶。

“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她。”

花锦簇拿出一个小盒子,道:“这是我配的药膏,专治脸上的疤痕,麻烦你帮我转交给月牙。”

谢了之道:“你是好心,当心她不领你情哦。”

花锦簇道:“了之,如果我告诉你我觉得月牙很熟悉,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说梦话。”

谢了之顿了片刻,道:“会。”

花锦簇道:“我猜就是。你知道月牙怎么毁容的吗?”

谢了之摇摇头。

花锦簇见谢了之盯着自己额头看,道:“好看吗?你姐姐画的,还不错吧?”

“好看。”

“花锦簇!”

一声急呼传来,谢了之斟茶的手都不由颤了一颤。

花锦簇回头一望,叶瑟浓朝这边走来,道“你们又在聊天谈心吗?你不是来找月牙的吗?”

“我正准备离开。”花锦簇掠过叶瑟浓充满怒意的眼神,打算立即回觅花居。

叶瑟浓一把抓住花锦簇的手腕,道:“跟我去凌烟阁。”

叶瑟浓不愧是习武的,手劲儿大得很,花锦簇想甩也甩不开。

谢了之道:“姐姐,有话好好说,不要这么粗鲁,你没见锦簇都被你捏疼了吗。”

叶瑟浓道:“不要喊我姐姐。这是我和阿簇的事,你不要管,阿簇疼不疼也轮不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花锦簇道:“你到底要干嘛?不就多说了几句嘛,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嘛?”

叶瑟浓平复好情绪,松开花锦簇的手腕,道:“母亲晕倒了,你方才给我母亲喝了什么?”

“我,我能让夫人喝些什么,无非就是养神助眠的良药,阿浓,你怀疑我?”花锦簇神伤道。

“自然不是。”

“你就是怀疑我,你也觉得我医术不精,差点毁了亭兰的眼睛,说不定也是害你母亲晕倒的罪魁祸首,是不是?你就是这么想的吧?否则,方才你为何那般喊我?”

见花锦簇委屈落泪,叶瑟浓心中不禁懊悔方才的举动。

谢了之道:“夫人晕倒了?”

花锦簇双眸含泪看向叶瑟浓,随后赶往凌烟阁。

谢了之也跟了上去。

凌烟阁内,丫鬟、嬷嬷跪了一地。

虞若谷昏迷在床,面色苍白。

叶瑟浓道:“大夫,我母亲怎么样了?”

“夫人暂无大碍了,只是半边莲不要再食用了,会损伤病人的心脏。”

“半边莲?大夫我没有放半边莲。”花锦簇擦干眼泪,解释道。

谢了之惊恐道:“我相信你没有放半边莲,但事实是药渣里确实有啊。”

花锦簇不可置信的看向谢了之,她以为谢了之会站在自己这边。

叶瑟浓睨向谢了之道:“这里有你什么事儿?”

叶知秋打断道:“你给我闭嘴,你妹妹关心你母亲有什么错?如果做女儿的个个都如你这般凉薄,这天底下做父母的心早就凉透了!”

叶瑟浓欲言又止,本欲辩驳几句,但眼下母亲未醒,还是让母亲耳根清静些为好,就算要争辩,她也要在知行堂辩,而非凌烟阁。

叶知秋刚数落完叶瑟浓,随即转过身子指着花锦簇道:“还有你,罪魁祸首就是你,如果不是你多事,定要熬药给夫人喝,会发生今天这种事吗?”

委屈、愧疚在刹那间齐齐涌上花锦簇的心头,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她最怕别人吼自己了。

谢了之道:“父亲,我相信锦簇不会害夫人,说不定是药材铺的老板配错了药。”

叶知秋道:“了之,你不要再维护她了。若不是别家姑娘福大命大,吉人天相,她的一双眼睛恐怕早就毁于你手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离开叶府,要么罚二十大板。”

叶瑟浓道:“父亲,这是什么选择啊?!阿簇到底哪里惹你不快了,她留在府里又能如何呢?”

叶知秋道:“只要她在府里一天,我就有资格管她。你是选择离开?还是选择认罚?说。”见花锦簇犹豫着不说话,叶知秋道:“桑元!”

“在。”

“去觅花居收拾她的行李,趁现在天还没黑,早走早好。”

“是。”

花锦簇的自尊在此刻被叶知秋踩得粉碎,想当初她在休与村虽谈不上人见人人爱,但还是颇受欢迎,如今自己竟受到一城之主的驱赶。

叶瑟浓道:“不许去!我看谁敢去我觅花居。”

桑元停下脚步。

叶知秋道:“反了你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就是这么做女儿的?你妹妹的温柔乖巧你是半分都没有学到。”

叶瑟浓驳道:“想让我做个好女儿,你首先要做个好父亲吧?你方才说怕凉了天底下做父母的心,难道你就不怕凉了天底下做儿女的心吗?父亲,你指责我便指责,我受着便是,你又何必拿天下人说事,真是给我扣了好大一顶帽子,这不孝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叶知秋怒指叶瑟浓,被气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谢了之道:“父亲,别动怒,夫人病倒了,您千万不能病倒啊。”

花锦簇见她们父女又吵了起来,叶知秋还当着叶瑟浓的面夸谢了之,这样不是更容易引起两姐妹的仇恨嘛。

离开叶府?离开叶瑟浓吗?那不能够。

花锦簇喊道:“我认罚,认罚!”

叶知秋本来想借这次机会赶走花锦簇,没想到花锦簇甘愿受皮肉之苦,也不愿离开叶府。

叶知秋一挥手,四五个家丁便架着花锦簇出了屋。

桑元道:“城主,下雪了,要不要改日再罚?”

叶知秋道:“下雪也得受着。”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便被家丁按在板凳之上,板子还未落下,她便后怕的紧闭双眼。

叶知秋道:“打!”

叶瑟浓跪下道:“不能打!父亲,我求求你了,不要打,就像妹妹说的,说不定是药铺老板抓错了药,阿簇绝对不会害我母亲的。”

叶知秋道:“这是她的选择,怕疼可以走,我没有逼她,打!”

此时凝冷的空气,都不及叶知秋言语间透露的冰冷。

眼见叶瑟浓要对家丁动武,叶知秋怒道:“你今天敢动手试试!!你若动手,我今晚就把花锦簇送走,让你再也找不到她。”

雪花轻飘飘的在空中飞舞,叶瑟浓眼睁睁看着沉甸甸的板子落在花锦簇的身上。

一下、两下、三下....

板子噼里啪啦的打着,花锦簇疼得眼泪直流,嘴里还一直呢喃着:“我没放半边莲....我没放....”

“姨夫,你不要打醋姐姐,调调求你了。”

虞调调来得及时,身后跟着催雪和灿儿。

叶知秋道:“调调,这么冷的天儿,你怎么出来了?”

叶瑟浓见救兵来了,忙去查看花锦簇的情况。

家丁见大小姐以身相互,便不敢动手。

虞调调道:“姨夫,你就看在调调的面子上,饶了醋姐姐吧,我喜欢醋姐姐,不想她挨板子。”

花锦簇气若游丝,痛到无力挣扎,从小到大她还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痛感,她抽抽噎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自己真的快要被打死了。

谢了之见花锦簇的衣服染了红,暗道不妙,她在虞若谷的汤里放半边莲是想慢慢损耗她的身体,却没想到连累花锦簇至此,她道:“父亲,不能再打了,锦簇已经受到惩罚了,再打下去锦簇就没命了。”

襄音道:“城主,请你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饶了锦簇姑娘吧。”

为了不让自己与女儿的关系雪上加霜,叶知秋道:“好了,不要打了。带调调回屋。”

叶瑟浓像是在碰一个易碎的花瓶,小心翼翼的抱起花锦簇离开凌烟阁。

路上,竟真有一只蝴蝶翩然落在花锦簇的眉间。

“果真有蝴蝶。”

花锦簇话落便晕了过去。

秋池闻声,撑着伞赶过来,方才她在不远处瞧了好一会,此时见大家都散了,才敢出来,道:“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你了。”

“这世间谁又能真正明白谁呢?”谢了之抓起一把雪道:“ 这场雪我也是盼了许久,即便它冷得没有温度,我也会将其牢牢握在掌心,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天降瑞雪的美意。”

秋池看着那漫天飞雪,不禁陷入回忆。

觅花居。

花锦簇苍白着脸,趴在床上。

催雪道:“我,我去请女医。”

花锦簇有气无力道:“我不要女医。”

“阿簇,我知道你伤在那里,不好意思被女医瞧,但伤口不及时处理,会感染,会发烧。阿簇,我们不让女医进屋,你的伤口只让我看,然后我再转告给女医,好不好?”

花锦簇道:“不好。”让阿浓看自己的屁股,自己会羞死的。

催雪道:“那我找二小姐过来看,好不好?”

花锦簇:“不好。”

叶瑟浓:“不好!”

催雪见小姐比花锦簇拒绝得还猛烈,道:“那找谁看啊?”

花锦簇道:“谁都不让看,你们都出去,我想自己待着,你们都走,都不要理我,我想我姥姥了,你们让我自己待会儿。”

叶瑟浓道:“外面下雪了,你想不想去看?想去就得尽快治好你的伤。否则等伤好了,雪也化了。”

一想到下雪,花锦簇内心便有一丝悸动,她看向窗边,雪花成团的下着,她不由想起和秋池在休与村玩雪的时光,每逢下雪天,村子里的人便闭门不出,因此落在休与村的雪总能白上很久。

叶瑟浓道:“催雪,你帮我按着阿簇,不能再任由她拖下去了,伤口要及时处理才好。”

花锦簇见叶瑟浓要撩开自己的衣服,看自己的伤口,心里又急又慌。

叶瑟浓哄到:“阿簇,不要动了,你听话好不好?”

花锦簇挣扎间,屁股不小心碰到墙壁。

“啊。”

身体的痛感直窜脑海,蔓延全身。

“阿簇,阿簇。”

催雪道:“大小姐,锦簇疼晕了。”

叶瑟浓道:“就趁现在,去温家,请温如新温女医前来。”

“温姑娘不是画师吗?什么时候懂医术了?”

“她出身医药世家,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懂些,快去啊!”

催雪忙退了出去。

有温女医坐镇,趁花锦簇昏迷,大家才有机会帮花锦簇上了药。

叶府在压抑的氛围中度过了一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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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语浓时花簇簇
连载中过雁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