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是她出租屋照片,东西被翻乱。
她一两个星期没回去,家里进贼了?
蒋一南立刻回拨,“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间里?…那是我租的房子,……你已经租下来?不是,……好,我联系房东,请你不要动我的东西。”
挂了电话,拨给房东,三言两语,蒋一南敲着额头,忘了,真忘了,“我再续租,真不好意思。”
“已经租给别人了,你今天就搬走。”
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蒋一南垮下肩膀。
她没打算继续留在港城,所以毕业前告诉房东不续租,张晓阳一直在帮她整理江南那边的院子。
一毕业就回去。
汪君慎没有同意她回华东总部,随后她就去西南山区,然后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房租到期,房东联系不到她,自然会将房子租给别人。
今天新租客上门,才跟房东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蒋一南想了下,汪洋给分区副总都提供别墅,她翻着信息,汪君慎的秘书小杨给她发了条‘多多关照’之类的信息。
与小杨联系好之后,蒋一南背着包出门。
纪泽一坐在客厅,听到动静从笔记本上抬头,盯着她全副武装的打扮,“去哪?”
“我忘记续租了,房东联系不到我,已经将房子租给别人,我现在去搬家。”蒋一南言简意赅。
“我让人去。”
“不用。”蒋一南下意识拒绝,“我……公司提供住宿,我联系了秘书,她已经带人过去帮我搬东西了。”她不好再说下去。
纪氏商业与汪洋集团针锋相对,尤其是港城。
以纪泽一的能耐,要知道她当了汪洋港城分部副总,那是分分钟的事。
三年前他们决裂也是因为她帮汪洋对付纪氏商业。
无论如何,在纪泽一面前,她都不敢提‘汪洋’这两个字。
果然,纪泽一讥讽道:“这么着急搬去跟他一起住?你对他还真是情深义重。”
蒋一南蹙眉,“你什么意思?你,”他也听了那些传言?也相信?
的确,不知真相的人,只会做如此之想。
三年前的事,她没给纪泽一任何解释,不代表纪家不会去查。
可连汪君慎都没认出她就是九年前车祸现场那个小女孩,纪家又如何能查到。
只怕也会认为她在学校因为作品打高分的事属意汪君慎吧,毕竟汪君慎才过四十,儒雅多金,偷偷喜欢他的女孩很多。
更何况她比任何人都疯狂,给了汪君慎足以抗住纪氏商业的资本。
而她,没上一天班,就挂名汪洋华东总部副总职位三年,在学校,也算名声赫赫。
蒋一南不愿意和纪泽一起冲突,憋着一口气就要走。
这种默认行为彻底激怒他,蒋一南刚走一步,就被拽着手臂摔在沙发上,脑袋撞的七荤八素,挣扎着起身,却被纪泽一的样子吓住。
“……我跟汪总不是你想的那样。”谁都可以误会,她唯独不希望他误会。
纪泽一连连冷笑,“我又不在乎。”
蒋一南一窒,硬着头皮说道:“我房间里有一些重要东西,我得回去看看。”
“你的东西我会让人原封不动地搬到这。”
“这里?”蒋一南一愣。
纪泽一拿出手机吩咐完,“暂时寄存。等你伤好之后,我们就再没关系了。”
蒋一南心里钝钝的,像戴着拳击手套出拳,软绵无力,却架不住不停歇的攻击。
他派人去蒋一南租的房子搬东西,果然是原封不动的搬来。
蒋一南挂了小杨电话,看着纪泽一让人将她现在住的卧室搬空,然后将她自己的东西摆进去,照着她原先的样子摆放。
他面色温平,还让芳姐在落地窗前放一张高脚桌,桌上摆上向日葵。
蒋一南出租屋窗户上插着一支向日葵。
纪泽一对着照片,逡巡着布置好的房间,末了满意地点头,而后看向蒋一南,“原封不动。”
蒋一南不知道是几个小时没吃饭低血糖,还是纯粹吓的,她腿脚发软,不可置信,不愿质问。
他就像雪山下的岩浆,看似覆盖着积雪,实则内里温度早已超过临界点,随时会爆发。
骆闻雪走之前提醒她,纪泽一将她关在这里,一定会有下一步动作。
会是什么?
纪氏商业推动十几家企业围剿汪洋?这事业内都有数,困着蒋一南又有什么意义?就算放她出去,让她接手汪洋,她也没办法呀。
时至今日,他难道还防着她对汪君慎“通风报信”?
她已经将断尾求生的方案发给了汪君慎。
如果汪君慎选择她的方案,放弃在港多年经营,当个中转站,保住总部。最多十年,通过港口打通南非航海这条线上的生意不成问题。
退一万步讲,汪君慎没有采用她的方案,还是决定与郑副总一起全力抵抗,那短时间内汪洋也不会死。
所以,他不会是打算将她关到收拾完汪洋吧?
“呃,伤也快好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面对纪泽一逼近,蒋一南艰难吐字。
纪泽一居高临下睨了眼蒋一南,“不愿意住这?”
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谁愿意被限制自由?要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不敢和纪泽一吵,就以为她是软柿子,逆来顺受?
她不怕起冲突,只是不敢提三年前的事。
除却船上那次意外,他们重逢后,不管是冷言冷语,还是眼神对峙,或是视而不见,两人似乎形成某种默契——谁也不对三年前的事先开口。
三年前的事,纵使蒋一南有救命之恩要还,可她对不起纪家是铁一般的事实,无从辩白。
告诉他,是逼着他原谅。
就如同三年前,告诉他,是将选择连同恩义都推到他面前,纪泽一怎么选,都有对不起的人。
蒋一南连日来的顺从并没有平息纪泽一的脾气,他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可她就是感觉他憋着一股火,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心里过了千万遍,怎么也没想到纪泽一会给她准备了一场凌迟生日宴。
“我不过生日了。”蒋一南一下子想到19岁那次生日。
她以为他不知道,可他什么都知道。
纪泽一充耳不闻,让穆医生给她做检查。
两人的生日只隔一天,都在暑假刚开始。她已经三年没有过过生日了,纪泽一突然在平层别墅安排生日宴。
就像没有发生过三年前的事一样,生日宴安排在晚上,过十二点就是蒋一南生日。
和从前一样的安排。
穆医生给蒋一南做完检查,“伤口恢复的不错,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
床脚椅上放着条绿裙,光滑的绸缎突显绿色的水感,蒋一南猛然抬眸,时间仿佛回到三年前那次生日。
她指着凯拉奈特莉在赎罪里穿的那条传世绿裙说道“我下次过生日想穿这条裙子”。
纪泽一答应了。
可之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面,她以为他早就忘了。
“你换衣服,他们马上就到。”纪泽一看了眼腕表,就要退出房间。
蒋一南急忙叫住他,“我不想过生日,我,”
“不想和我过生日?”
“不是。”
纪泽一嘴角牵起,“只是恰好同住一个屋檐下,朋友给我庆祝生日,我不想你太难堪。”
“你的朋友我就,”
“你都认识。”
蒋一南:……
就因为都认识,所以不愿面对。
“我们一过十二点就结束。”纪泽一不再废话。
蒋一南看着这条绿裙怔忪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开香槟的声音,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十二点。
不能一辈子当鸵鸟。
正如骆闻雪说的那样,老死不相往来也就罢了,既然还要见面,再逃避就落了下乘。
换好裙子,挽起长发,简单画好妆,走出卧室,代表着盛夏的复古裙穿在她身上,衬出蒋一南身上独有的破碎感。
在白炽灯和生日蜡烛的光晕下,极简的坠感像一条流动的河。
推杯换盏的生日宴瞬时安静。
一目掠过,她果然全认识。
确切的说,曾经很熟。13岁被纪叔叔带来港城,她的社交圈子与纪泽一重叠,这些人多数与纪家交好,要么是纪泽一兄弟发小,要么是长辈有生意往来。
纪泽一在船上强|吻她时,这里有好几个男生都在。
他们盯着蒋一南的眼神很复杂,有疑惑,有不屑,但更多是看纪泽一的脸色。
静逸的气氛里飘着红酒。
最先起身的是坐在白色单人沙发上的谢屿,他穿的最正式,个头最高,见到蒋一南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蒋一南礼貌微笑。
谢屿年少时给她写了三页情书,被全班传阅,纪泽一得知后和谢屿打了一架。
纪泽一还警告蒋一南:不许早恋。
“一南。”谢屿开口,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可见蒋一南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一时踌躇。
年少时,谢屿几乎围着蒋一南鞍前马后。
可即便是谢屿,在她和纪家决裂之后,也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之后,蒋一南断了港城与纪家有关的所有社交。
温沁儿起身盯着她看了几眼,“马上过十二点,一南,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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