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所义之时

“桃儿,你,还好吗?”张阡陌坐在床沿上看着弥留之际的雍箐桃。

“嗯,我,怎么回事?兰英?云断?”雍箐桃猛地坐起来,眼神呆滞。

张阡陌轻轻地抚摸,让雍箐桃躺进被窝里盖好被子。

“兰英与云断,他们似乎去了他们所在的归属之地吧!”肖肖姐摇了摇尾巴。

雍箐桃转过头是简和肖肖姐,又转过头是张阡陌。

“你昏倒了。”简爬到张阡陌的肩上。

“我只记得那风肆虐地拍打我的思绪。滴答,滴答。”雍箐桃伸着手包揽了天花板,缓缓放在额头上遮蔽了双眸。

张阡陌从厨房端来一碗开水“桃儿,我喂你吧!”

“张阡陌,我现在不太想喝水。”

简也应和起来“雍箐桃,滴答滴答?”

雍箐桃看着简那迷惑的眼神,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

漆黑的夜布之上是水面倒影,滴答滴答,涟漪泛起,声音四伏,纤细,女人!漂浮的长袖,只能见到白皙的腿,裙子似乎很短很短,从来没有印象,但是她知道我的一切。明明,好像所有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说:“一手遮拦天下,一手掌握凡间世。你本就不是。”说到这里雍箐桃突然哽咽了一下“后面的,记不得了。那是漫天螺纹,字体排斥,一手,一手。”雍箐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摇了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

张阡陌见此情形,上前阻止了雍箐桃。拿起了旁边那碗已经变温的温开水,他扶着雍箐桃,把那碗温开水轻轻地递到了雍箐桃的嘴边。

雍箐桃的眼眸垂了下去,张阡陌只好把那碗温开水一点一点地灌了进去,嘴角边还流着水。他拿着纸擦出了水渍。“简,这个药的副作用有点大啊!”

“哎,让他好好睡一睡吧!陪着,不眠不休。现在最重要的是雍箐桃刚刚说的那段话。”简爬到桌子上,表情多了一束凝重。

肖肖姐也趴在雍箐桃的旁边,照看着。

张阡陌安置好雍箐桃后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看着桌上那本《神秘的传说》陷入了沉思。“这一切的开始,本就不该开始。”张阡陌深呼吸了一下,头仰望天花板“桃儿!说的那段话里的女人是谁?为什么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不行疑点太多了,推理是根本推不出来的。”

简也表示认同张阡陌的想法,并罗列出了一系列的悬疑破点。还分析了话里的各个悬疑点。至于那句话中所包含的真正意义他们不晓而知。

滴答滴答时钟在十二点敲响了梦里人。房间里空荡荡的。他呐喊着“张阡陌!简!肖肖姐!”回应他的只有这句话在屋里无力的敲击碰撞着。

“张阡陌!简!肖肖姐!”雍箐桃喘着粗气惊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张阡陌听见动静赶紧跑了过来“桃儿,你没事吧,怎么了,别怕我们都在这。”张阡陌给雍箐桃擦着头上的汗珠。

雍箐桃跳下了床,跑到了客厅,张望着,一片寂静。卫生间里镜子的他,紧张,局促不安。

哗啦,哗啦,一捧水接着一捧往脸上泼去。双手撑着洗漱台边缘,抬眼是雍箐桃。

张阡陌也跟了过来,关切的询问着。

雍箐桃则是一脸的不耐烦“没事!不用你关心。”

雍箐桃看张阡陌不说话又继续补了一句“我想去群山。华南街最近还好吗!”

张阡陌很是疑惑,睡一觉雍箐桃就性情大变,他到底怎么了?

张阡陌带着雍箐桃来到了华南街,还是熟悉的场景。还是熟悉的地方,经历过那么多的回忆。雍箐桃选择了漠视这一切。他径直朝着莱安图书馆走去。

张阡陌问:“要去找苘烨巳!找他干什么?”

“不用你管。”

简摇了摇头示意张阡陌不要上前阻拦。雍箐桃大步走进莱安图书馆内。没过几秒,雍箐桃就出来了,心情起伏很小,脸上看不出他现在的任何神色。

“桃儿,你很生气!是因为苘烨巳正好不在?”张阡陌看着雍箐桃。

“哼,你很聪明。难得能让你给看出来。群山。”雍箐桃轻蔑一笑往群山走去。“既然他不在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了。什么人啊!要生他的气。想想就来气。”

“好绕。”简低着头喃喃道。

几人前往了群山,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这里树木丛生,灌木丛数不胜数,也没有多少人会到这里来,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破旧的地方。

“雍箐桃,你来这里想要干什么?”张阡陌摸了摸树的枝干。

吱吱呀呀,树连根拔起,活了!张阡陌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笨蛋!”雍箐桃走了过来,把一个附身符挂在了张阡陌的脖子上。“这么低级的幻术都看不出来的嘛!你要是出事了,那可就麻烦了。”

“什么?雍箐桃!”张阡陌瘫软在地,手支撑着身体,眼神似乎有些惊恐。

“看看你现在那可笑的眼神,我只是来这里散散心,真是可笑。怎么不叫桃儿了!你是想到了什么?”雍箐桃坐在一块大石头了,翘着二郎腿,手撑着下巴,抬头仰望夕阳。

张阡陌深吸一口气,从地上坐了起来,双腿绞盘着仰望着雍箐桃“桃儿!说吧你来这里应该不止是看风景那么简单罢了。从你的言语,神色,表情。你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判断出来。”

“雍箐桃!”一个陌生的女子突然从树木后方出现。“抱歉我掩盖了气息你发现不了的。实在抱歉打断你们的对话。”

“你是谁!”张阡陌看着这位陌生的女子慢慢地靠近雍箐桃,自己却坐在地上无法动弹。

“不好意思把你锁在原地。这位小弟弟我觉得你应该收敛一下自己那激动的情绪。”陌生的女子坐在雍箐桃的旁边,用一根手指头点了一下雍箐桃的肩膀。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雍箐桃终于说话了“把他身上的锁,解了!”

陌生的女子手指往下一划,张阡陌也是第一时间站了起来跑到雍箐桃的身边。

“哎呀,放心吧。你们多少岁,我多少岁,自己心里清楚的吧。”陌生的女子转头跟雍箐桃一起仰望着夕阳。

“彗好了!”雍箐桃一把揽过张阡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雍箐桃,你!你。”张阡陌把脸埋进雍箐桃的怀里。

“好了,好了别你了,你了。就不嫌弃还有一个小女生在看着嘛!”彗的目光犀利了一些。

“小女生!彗你今年应该有三千八百二十五岁了吧!”

“三千八百二十五!”羞怯的张阡陌瞬间从雍箐桃的怀里探出脑袋。“不死之身?”

“会死掉的,只是那一天还没有到。在等,在等彗星降临的那一夜。”

夜空中亮出了第一颗在夜幕中闪烁的星星。

“小弟弟啊!能不能先起来一下呢!雍箐桃!”彗在一旁尴尬的说着。

风声呼啸而过,灌木丛一闪一闪的,有个黑影。咻的一下那个黑影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雍箐桃手指着那个黑影的方向,一把短巧的人利剑随指尖出发击破了黑影的行走路线,后接着又是一把利剑击破了黑影。黑影也随之消散在空气当中。

“哎呀,看来一不小心杀了一个人!”雍箐桃躺在大石头上漫不经心的说着。

张阡陌也是很震惊“一,一不小心杀了个人!还能被你说的这么轻松?”

“小弟弟不要太过震惊了,监听的吧。性格也就那样了。”彗不紧不慢地撩起雍箐桃的裤子。

简在耳边悄悄地给张阡陌说“你不去阻止嘛!”

张阡陌只是摇了摇头。

“那个小家伙,我可全都听见了哦!哼哼。他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深意嘛!”彗朝他们吐了吐舌头。

黑长裤之下是一双美腿玉足,可惜腿上有三道深深的疤痕,肉眼可见,看起来有点可怕,恶毒小美人?

彗拿出了一个会发光的罐子放在了一旁,这下周围就变得明亮了许多。张阡陌也找到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静静地观看着。

彗的双手之间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原本只有螟虫和夜幕现在也夹杂着彗的话语。

“小弟弟,这三道疤痕呀,都是雍箐桃自己砍得。还记当时他是那样的年幼无知,迫于极端的环境恶劣之下想到了轻生的念头。哼哼哼,被家里人逼了又逼事后讲道理假关心,用着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一个刚满十一岁的孩子。随便的打压,谩骂。反反复复。”彗一边治疗,一边说着。

“越来越气愤。现在的你。”张阡陌沉思了,托着下巴看着安安静静躺在石头上接受治疗的雍箐桃。

彗清叹一下“想不过,想不过。天堂之上想着更好,明明一手,咳咳,于是他呀就产生了一个愚蠢的想法。他磨了一把锋利的菜刀,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起刀落,鲜血四溅,疼痛感随之袭来,他想着快点死亡对准自己又砍了两刀,当时整个地板被他染成了鲜艳的血红色。”

哽咽了一下后又继续说“强忍着疼痛握着单薄的短袖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裂缝中流出,想着被砍死,想着流血过多死亡。好久,好久,血凝固了依旧没有死亡。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晚上自己又制造了毒药,一瓶全都喝进腹中,睡觉时,脸通红,迷糊了,身体浑身发烫,温度慢慢升高。第二天他醒了,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说着说着一滴泪水滑落“你是不知道那群人有多么的恶毒!”

雍箐桃坐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好了,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张阡陌,你也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张阡陌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我被诊断有自杀倾向或者说是杀人倾向。抱歉,我杀死了他-曾经那个真正的雍箐桃。他令我向往是我触摸不及的高度,就算一手遮拦天下,一手掌管凡间世那又如何,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他。”

张阡陌默默地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雍箐桃,雍箐桃有些错愕。

张阡陌说“你!即使他的化身也是他。不要胡思乱想了。乖。”

雍箐桃听后也把双手放在了张阡陌的背上“张阡陌!你就不怕有一天我会把你杀了吗?”

张阡陌闭上眼笑了笑“相信你好嘛!”

雍箐桃也慢慢地闭上了眼,依靠在张阡陌的肩上。

罐子里的萤火虫们飞了出来,遍布在空中。彗放下了手中的治疗。看着,看着,在这奇妙的夜里。连空气都将得到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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