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经纶气喘吁吁靠在地铁上，灯光时明时暗，看见的只有姚宜舟的脸。
“你、记不记得凤凰？”
“你说东方的图腾？怎么了？”
姚宜舟漫不经心地把领带揉成一堆扔进衣兜里。
邵经纶说：“没什么。”
“你总是这样，拔**无情，不认你老公了？”
老公？
邵经纶费解地看向他老婆，一个想法冒出来，莫非舟舟一直认为他在这段关系里充当的是老公的角色？
他怎么产生的这种误解？就因为他在上面？
他又想，好像同性关系里0都是老婆的角色。
他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倒也没太生气，毕竟只是个称呼。合格的丈夫需要更包容。
看来记忆刷新了。
那么……
列车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伴随重物砸中的声音，车盖传来金属刮破的尖锐声响，邵经纶这次有经验了，他拉着姚宜舟飞快离开了07号车厢。
姚宜舟仍在困惑，“为什么乘客都不见了？”
只走过一次，邵经纶顺利来到列车控制室，反锁了门。
这次车头几乎扭曲变形卡在轨道转弯处，冒着火星。
“有人要追杀我。”他飞快地说，不管姚宜舟信不信，“我们处在循环里，这辆列车是改变历史和未来的关键节点，我们是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是……”
话没说完他的手腕就被姚宜舟牢牢锁住了，“他在哪？”
他想说我就是，可反应过来舟舟问的是他记忆中和他在地铁多日游的邵经纶，一段虚构的记忆，不由得有些憋气，“只要离开循环我就会离开，放心吧。”
姚宜舟也反应过来他的语气有些生硬了，傲慢的漂亮男人掰开他的手后就站在了另一边，不打算跟他接触。这个男人是他们第一次……邂逅没跟他离开的那个，他们之间没有那些甜蜜的记忆。
“抱歉。”
“不必了。”
既然记忆不同，邵经纶迅速整理好了心情，没一会异样感就消失了，既然是完全不同的人，他们就能好好地解决问题了。
“如果我没猜错，凤凰应该快来了。”
和第一次一样，这次他看清了外面，深黑色短发的战士宛如猎豹从破碎的玻璃窗跃进来。凤凰看到邵经纶的眼神，诧异他还留有上一个节点的记忆，她对时间跳跃一窍不通，默认了邵经纶应该知道。毕竟她受到的教育就是博士无所不能。
凤凰看向姚宜舟。
“他没有上个节点的记忆。”
博士有记忆将军没有，或许他不是将军？
“杀了他？”
凤凰的孩子，和上次不一样，这次她大约有13、4岁，变声期嗓音有些沙哑。姚宜舟一看这小崽子看他老婆的眼神有些不对，不由得啼笑皆非。
菲尼克斯（不死鸟）毫不退让地和姚宜舟对视。
凤凰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她可是博士的直系后代，虽然隔了好几百年，早就算不上直系亲属，但血缘关系还在，她拽了把女儿，“菲尼克斯……”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也是听着博士的传奇长大的，心中对博士滋生起了仰慕也情有可原，但不可以把博士当成对象啊！只是她的崽从小主意就大，她压根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反正他们还得回到未来，或许，他们会在历史改变的瞬间就消失。凤凰不懂祖母悖论，但在废土出生、生活的人是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奢侈的明天。
随它去吧。
“杀手为什么不追过来？车也没多长吧？而且还是直线，我们应该没有地方躲藏？”姚宜舟忽然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车厢深处忽然传出交战的碰撞声，杀手和怪物终于要来了。
姚宜舟能够无意中控制虚拟世界的走向，他不认为怪物和杀手会追上来，控制室就像是独立的空间，而他意识到敌人这么长时间还没追上来根本不科学，怪物和杀手又出现了。
凤凰递过来武器，“二位都会用枪吧？”
邵经纶点点头，而姚宜舟自然会，“我服过兵役。”
现实世界姚宜舟的确服过四年兵役，不过是在炊事班。
“来了！”
忽明忽暗的列车过道远远走来一个两米多高肌肉虬结的光头，他目光冷漠，没有一丝感情，手上拎着怪物椭圆形黏腻的头，切痕平整利落，可想而知他多么利落地砍下了怪物的头。生撕开列车的怪物就这么被杀手干掉了。
杀手身上沾着绿色的血液，看上去似乎没有受伤。他将怪物的头甩到一边，不紧不慢地向他们走来。列车撞在转角里，四周没有可以逃生的空隙，唯一的出口只有不到二十厘米的缝隙。
“必要时刻先杀了将军”菲尼克斯和凤凰对视一眼，拿出了武器，母女二人用的都是手臂长的特殊金属制作的刀，一个呈深红色、一个是纯黑。
她们都注射了基因强化液，瞬间奔跑的速度比猎豹还要快，二人踩着两侧墙壁一左一右同时向杀手攻去。用时不超过一秒。
快的几乎看不清，菲尼克斯的刀从杀手脖颈一侧切入，但被卡住了！凤凰一刀横切入杀手的腿弯，只切入了半寸就生生停了下来，而杀手仍然是毫不动容的表情，他浑身发出蓝白色的电流，强电压瞬间击中两人，凤凰的抗性要强些，菲尼克斯明显不耐强电流，砸在邵经纶脚边，人都糊了。
但是，随即在邵经纶诧异的眼神里飞快褪去焦糊的外壳，“这是……不死鸟？”
想到菲尼克斯的名字，邵经纶了然。
即使拥有了不死的特性，但邵经纶推测不死也不是无限的。菲尼克斯的动作明显慢了很多，这样下去，杀手胜利是早晚的事。
“博士！他的枪里没有子弹！”
来不及思考这句话在哪听过，邵经纶本能地举起手臂，而他的对面，姚宜舟也同样举起了手臂。两人的动作宛如镜像。瞄准的都是眉心。
这只是模拟人生。
“你的枪里没有子弹，放下。”
“这不是她给我的那把。”
邵经纶看向他夹克里露出的一截枪管，点头。
姚宜舟烦躁地看了眼超人交战的场面，“我还不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对吗？”
“对。”
“你死了也一样。”
“对。”
姚宜舟暴躁地说：“反正得死一个。”
他没有放下手臂。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明明不久前还宛如蜜糖般美好。该死的未来，该死的时空穿梭！
就在他怨天尤人的时候，看到邵经纶掰开了保险，慢悠悠地将枪口对准自己的眉心。
“你干什——”“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邵经纶眉心多了个血洞。
如果是真是的人生他或许不会如此果断，但是，他真的为老婆死了一次，他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丈夫！邵经纶满意极了。
笑容都显得极为安详。
他闭上眼前看见的是姚宜舟、或许是将军扭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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