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尊未曾想到丹炉里的一个小小药童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鲸落道:“师父,这巨人想要杀我,我才迫不得已……”
“你偷了我的药?”苍梧尊的脸色从和善到阴沉只用了不到一秒,他像扯布袋子似的把鲸落拎到半空,愤怒地质问道:“你都偷了什么?还不快给我交出来!”
“我……”鲸落哭道:“师父,我什么都没拿啊!”
唐玉收想到她之前怀里抱着的那堆药瓶子,不易察觉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还没开始,他就感觉身体变得有些不对劲儿起来。
苍梧尊将鲸落绑了回去,唐玉收躺在坑里,身上罩的一层铁网被苍梧尊收了回去,然后他看了唐玉收一眼,疑惑地想:“这个孽畜怎么没受召唤呢?”
苍梧尊站在一旁盯了唐玉收很久,一旁的鲸落在他不易察觉的角度,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但是眼神依旧一副无辜之像,与战斗时的凶狠简直判若两人。
唐玉收以为苍梧尊会杀了他,就连鲸落也这么以为,然而苍梧尊却用土把唐玉收封锁在了地下。
天空即将大亮时,唐玉收透过尘土的缝隙,看到层云翻涌,压抑沉沉,这太阳是出来了?为何还是如此昏暗呢?
他想起来了,自己是被人封在土里了,现在他就像一只泥鳅,亦或是一条蚯蚓。他的鼻尖萦绕着尘土的气息,然而没有隔绝土壤的东西,那些蚂蚁,昆虫和土沫子都灌进了他的五官之中。
浑身上下都奇痒无比,他痛苦地在土里打起滚来。
突然,一个小瓶子从胸前的衣服里掉出来,就落在他的手边。
“这个瓶子就是从那个叫鲸落的女子身上掉落的,看样子是一种药。”唐玉收想反正破罐子破摔了,已经变成这副鬼模样了,不会更坏了,他为何不就赌一把?
既然这瓶子对苍梧尊很重要,说不定是什么灵丹妙药。他将瓶塞子揪开,全部喝了下去。
这似乎是血,有股铁锈味,但还有种苦味,真是难喝。
唐玉收喝了不过片刻功夫,就感觉血管里的痒止住了,紧急着感觉下腹灼热,身体似乎被一个暖炉烘烤着,一种令人烦躁的闷热袭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树林里飘落第一片雪花时,唐玉收轻易地挣脱封印,从土坑里一跃而起,身体变成了正常的大小,但胃却异常空虚。
他头发凌乱不堪,头脸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衣服也如乞丐一般褴褛,但浑身却充满了无处宣泄的力量。
唐玉收轻轻一跳,就与森林里最高的树同高,轻轻一跺脚,大地就裂出沟壑,轻轻吹一口气,便出现一阵狂风。
他仰天长啸一声,这一声是多么的自由!
“啊——”
这感觉就像,他融化了自然,自然也融化了他,他变成了太阳,月亮,星星,雪花……树!他是自然的一份子!他不在被世俗的利欲熏心所扰,因为他可以把万物的生杀予夺掌握在自己手里。
树上一只松鼠探出头来,被他一抓一个准,他看着这个幼小的生灵,露出了痴迷的目光。他毫不犹豫地将其吞入了肚子,然而自己却并未感觉有什么不对。
妈妈,我将变成风。
天亮的那一刻,万物从噩梦中苏醒了过来,战场上散落着无数的尸体,卧佛寺的两个带发扫地僧正在收敛尸体。
“这次的战场也是够惨烈的。”鬼丑边抬尸体边说。
“唉,哪一次不惨烈?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啊。”觉兔感叹道。
这些尸体都是些残肢和肉块,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似乎是被什么凭空撤碎的。
他们把碎尸块抬上了车,天空乌云密布,眼看就要落雪了。
推着那些战场残尸到达丹炉时,雪花飘散在荒凉的大地之上。
丹炉上空烟雾缭绕,他们都知道这是焚烧炼化尸体的烟雾,也是他们同门的尸体。
鬼丑弹了弹胸前的佛珠,半睁着眼睛望着飞灰和雪花,心道:“尸体化为飞灰,这也是我们的归宿吧?可是,凭什么呢?”
觉兔被雪花冻得狠了,就去丹炉里面烤火,独留鬼丑一人在外面坐着。
运尸体这个活儿又苦又累,一般人不乐意干,更何况是大雪天,但每次这个活儿鬼丑都会亲自揽下来。
他每次运尸体都会带着他那巨大的佛珠,主要是为了超度亡灵,为这些死去的师兄弟送行。
“小药童,去给本大爷温壶好酒来!”鬼丑的脸上都是血痕,他疲惫地靠在石头上,看着弟子们工作。
“二爷,我们这都是药酒啊。”丹炉的弟子道。
“药酒也不打紧,能暖身子就行,对了,多打几壶!”
见小药童拎着酒过来,鬼丑拍了拍帽子上的雪,把温热的药酒分给了各位师兄弟,自己坐在一边喝了起来,果然感觉全身缓过了劲儿。
就在这时,他看到有一包裹着厚实的大袍的人,一瘸一拐地提着灯往山林里走去了。
眼看尸块运完了,他对卧佛寺的一位弟子说:“你带着弟兄们歇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觉兔这时拎着烧鸡走出来:“嘿!二哥哥,你去哪啊,我跟十弟讨了个烧鸡过来,一起吃啊!”
“你就知道吃!给我留两块——我去去就回!”鬼丑笑骂道。
“好,弟兄们等你!”觉兔爽快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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