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是去后厨吃饭？”楚西暮问。
“那当然不，呆后厨会被嫌弃碍手碍脚撵出来的。”叶银舟说，“找个空位坐，一会我去拿。”
他往食堂大厅里眺望，左右扫视寻找着什么，目光定在某个方向，流转回来狡黠道：“找到了，走。”
他拉着楚西暮穿过人流往那个方向挤去，“啪”一巴掌拍在一个人后肩上，“牧山！”
被拍的人正吃着饭，狠狠抖了一个激灵，手中筷子脱离手指掉进餐盘里，他看着从餐盘滚动到桌上的筷子，愤怒地扭头瞪向来人：“吓死人要偿命的！”
看清来人是谁，他话音一顿，“银舟？你这厮！一回来就不让我安生。”
“你也太不经吓了。”叶银舟笑了两声，用眼神指指旁边座位说：“过去点，腾个位置。”
说罢胳膊搭上楚西暮肩膀，“给你介绍个朋友，这位，楚西暮，要在这呆一小段时间。”
牧山闻言看向叶银舟旁边的人，眉目如画面色清冷，墨发顺着脸侧搭在肩上，微挑的眼睛也看向他，他伸出手：“你好，我叫牧山。”
“你好。”楚西暮伸手轻握，这个叫牧山的男生看着年纪也不大，栗发黑瞳，长相是可爱的类型，他感觉跟辛达有点像，莫名增添了些许亲切感。
两只手上下晃了两下便互相客气地点头收手，牧山把叶银舟拽到另一边，悄声问：“你从哪拐了个长发美人来？落姨知道吗？”
“知道啊，她让我好好安顿。”叶银舟满脸无辜地说。
“真的假的？”牧山震惊。
叶银舟拍拍他的肩，垂眼带点蔑视地俯看他，微微一笑道：“不过，你的脑子想的有点多了。”
“我去拿饭，让他在这等我，人多你看着点。”
牧山感觉自己好像又被耍了，冲他翻了个白眼，“哦，滚吧。”
楚西暮听力极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很希望自己这时候听力不好。
叶银舟跟他也招呼了一声，离开去取饭。
楚西暮在牧山旁边坐下，四周人声喧嚣，这处安静如鸡，两个初次见面不擅长社交的人都想着说点什么破冰，最后楚西暮先开了口：“你也是这的员工？”
“啊是的，搞点小设计发明什么的。”牧山说。
“听起来很有意思。”
“是很有意思。”
“......”
气氛又有点向沉默蔓延，牧山想了想说：“有兴趣听听我的发明吗？”
“当然，我认识一个长辈也喜欢做一些小发明。”楚西暮说。
牧山见他乐意听，有点高兴地说：“你知道银舟的终端有个智能系统吧，我平常主要工作是维护升级那个，还做一些能辅助他的工具，不过这个是工作，我自己私下里喜欢搞点有趣的小玩意，比如说很久之前我做了一个磁悬浮光环，能完美的悬空在头顶发光，扮演天使！”
“说起这个，我之前有一次戴着它穿着白袍跑去一个教堂遗址拍照，没想到真的有人以为见到了天使，三拜九叩的高喊一堆听不懂的句子，吓得我一动不敢动，勉强糊弄过去赶紧溜了。”
“？”楚西暮以为自己会听到一些科技发明，结果听了一个哭笑不得的小故事，心道：让姜明知道他非常想认识的人是个脑洞跳脱的青年，不知道会怎么想。
他接着问道：“还发明了些什么？”
牧山因为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在这呆了好几年除了叶银舟也没什么能倾诉的朋友，吃饭也基本都是一个人，这会有人爱听，讲的兴奋，又想了想还有什么有趣的发明，“嗯...我想想，啊还有一次我做了一个能带宠物的飞行衣，带着我家哆咪在城市上空飞，对了哆咪是我的狗狗，是一只小杜宾。”
“感觉它会很可爱。”
“是的，超级可爱！我们俩飞了好一会哆咪很兴奋，结果我们不小心滑行时候刚好落在一个路过的悬浮车前窗上，把里面的人吓了一大跳，然后我就差点被交警抓了哈哈哈哈哈。”
他说着想起了当时的画面，笑的浑身颤抖。
牧山正笑着，叶银舟端着两份餐盘回来了，放了一份在楚西暮面前，自己到他对面坐下，分了筷子说：“这么快就熟了？”
他看向楚西暮：“你跟我可过了好几天才好好说话。”
“那时候你满嘴谎话浑身疑点，没关起来已经算好了。”楚西暮说。
还没等叶银舟接话，牧山嗅出不对：“嗯？你不是新员工啊？”
叶银舟小声跟他说：“出了点意外，他是从过去带回来的。”
“什么！！！”牧山大惊，猛地一拍桌子，这可不是小事！
“嘘，别喊这么大声。”叶银舟赶紧制止他，“你就当他是新来的员工，我不在的时候你帮忙照看一下，别让其他人知道。”
“噢好吧。”牧山说。
楚西暮闻言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把我当成需要照顾的小孩？”
“人生地不熟当然得多照看着点。”叶银舟说，“再说你也确实只有19岁啊。”
“马上20了......况且心理年龄也不小。”楚西暮反驳。
牧山听了在旁边插话道：“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叶银舟眼神危险地看了他一眼，他接收警告立马闭了嘴。
叶银舟推了推楚西暮面前的餐盘，“先吃饭，尝尝怎么样。”
楚西暮拿起筷子挑了块肉夹进嘴里，嚼了嚼感觉有点怪，问道：“这是假的？”
虽然他没吃过几次肉，但也是吃过的，这个口感似乎不太像。
“这就吃出来了？”叶银舟说，“确实不是，人工合成的素肉，现在可没有能吃的肉了。”
“为什么？”
“动物都变异换代了，已经没有以前那些物种了，现在的你要是想吃，得有一副好牙口，都密度紧实的根本咬不动。”
“原来如此。”楚西暮了悟，又吃了一口。
牧山说：“其实我可以发明一个能咬得动的假牙啊！”
叶银舟拿筷子敲了敲他的餐盘，“你快打消这个念头，回头消化不良还要麻烦温德尔救你。”
“切，那是他的职责。”
叶银舟没理他，转向楚西暮说：“快吃吧，吃完还有点事，我明天可能一整天都不在，今天得安排妥当。”
“好。”楚西暮没问什么事，低头吃饭，这里的饭菜也没有叶银舟说的那么不好，属于不好不差能吃的味道。
边吃边又随口聊了两句，很快消灭干净，餐盘留在原地有人清理，叶银舟带上两人离开食堂。
到了19层训练大厅，大厅里放置着许多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现在还是饭点没有人在，往里走还有不少各种功能的训练室，叶银舟带着他们进了其中一间。
牧山问叶银舟为什么自己也要跟着，叶银舟说：“你这两天比较闲吧，他得每天做训练，我怕有人找事，只能麻烦你跟着。”
“既然你拜托了，那好吧交给我。”牧山说，伸出胳膊曲起展示自己的肌肉。
叶银舟拍拍他瘦弱的肱二头肌，“你省省吧，他一拳一个你这样的小弱鸡，看着避免别人找事就行。”
楚西暮说：“我不会随便揍人。”
“我知道的，但这里有几个经常来的人很欠揍，我担心他们追究你的来历。”叶银舟说，“能避就避。”
“好知道了。”楚西暮应下。
这间训练室空间很大，放置着三四种机器，叶银舟走到一台三米高的巨大球形机器前，给他介绍道：“这台机器是锻炼适应高度眩晕用的，你刚开始用时间调低一点，先从一分钟开始。”
他又指了一下几米远处，另一台两米高一米宽像个金属棺材的方形机器，介绍：“那台是模拟强压的机器，锻炼适应穿越过程中的曲率压力用的，你这几天用这两台就够了。”
楚西暮问：“这些都是你平常锻炼用的吗？”
叶银舟说：“以前用的，现在很少来了。”
在他培训期是用过很长一段时间，现在的身体已经基本适应，只用偶尔来复建一下，但是楚西暮的身体离适应还很远。
叶银舟按了一下球形机器外部的按钮，机器的舱门从中间向两边打开，露出里面的座椅，他靠在舱门边：“来，先试试这个，一分钟能坚持就坚持不能就按里面手边的红色按钮中断先休息，不要逞强。”
“嗯。”楚西暮走上台子坐进去，腿半曲起踩在脚台上，手扶着两侧扶手，“咔哒咔哒”连着几声响，手脚被座椅伸出的束缚扣紧缚住，椅背上也延伸出弯形的金属卡扣，从两边往里收缩，前端合拢固定住腰部。
叶银舟再次给他指了一下红色按钮的位置，在操作台上选择好时间和强度，舱门缓缓关闭，半秒后球体外部开始微微颤动，内部却是天翻地覆。
楚西暮被固定在椅子上，整个球体内部结构疯狂转动，角度变换不停，眩晕感剧烈袭来，脑部供血瞬间失衡眼前阵阵灰暗，他不得不闭上眼，感受这强烈的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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