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璟奕愣了一下,他知道从钰问的是谁,他那位早逝的爱人,曾经也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耀夺目。
“或许吧。”陈璟奕轻声说道,“至少,我们可以在心里永远记住他们。”
从钰没有再说话,只是仰头望着天空,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脆弱。
陈璟奕看着这样的从钰,心里五味杂陈。
从钰和应若渝,一个像久病缠身的月亮,一个像惊弓之鸟的小兽,都让他心疼不已。
“对了,若渝最近在忙什么呢?”从钰突然问道,打破了沉默
“他啊,在设计logo。”陈璟奕想起应若渝那副认真纠结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logo?他要干嘛啊?”从钰有些好奇。
“我们打算一起做点公益,帮助流浪动物。”陈璟奕解释道,“他想设计一个logo,用来印在周边产品上。”
从钰挑了挑眉,这倒是应若渝会做的事,他一向心地善良,见不得这些可怜的小动物受苦。
“那他设计得怎么样?”从钰又问道。
“还没好呢,他说灵感还没来。”陈璟奕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能设计出一个很棒的logo。”
从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陈璟奕便起身准备送从钰回家。
“你最近还是小心点陆景,我总觉得他不太对劲。”陈璟奕临走前,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从钰脚步一顿,随即恢复了正常,他转过头,看着陈璟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怎么,你怕我被他吃了?”
陈璟奕被他这语气弄得哭笑不得,“我是认真的,你。”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从钰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陈璟奕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从钰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从钰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实际上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绝不是轻易会吃亏的人。
只是,他总觉得,从钰这次回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应若渝放下手中的数位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屏幕上,一个穿着旗袍的优雅女人跃然纸上,那是根据他记忆中妈妈的样子绘制的,只可惜,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记得很清楚,妈妈生前最喜欢穿旗袍,尤其是那种墨绿色,绣着大朵牡丹花的,衬得她整个人都像是从民国画报里走出来的一样。
只可惜,那些旗袍,连同妈妈一起,消失在了那场大火里。
“怎么了?卡壳了?”陈璟奕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没,就是想到一些事。”应若渝接过牛奶,喝了一小口,奶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驱散了些许心头萦绕不去的阴霾。
“又在想你妈妈的事?”陈璟奕在他身边坐下,语气温柔。
应若渝点点头,没有否认。
自从得知自己不是养父母亲生,而是被抱错的豪门子弟后,他对亲生父母的思念就与日俱增。
尤其是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他多么希望能够亲眼看看她,听她说话,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应若渝放下牛奶杯,眉头紧锁,“你说,如果当初是有人故意调换了我和陆景,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你是说。绑架?”陈璟奕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应若渝摇摇头,“如果只是为了钱,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撕票,反而要把我扔到那个地方?还有,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养父母会去那里,又怎么确定他们会收养我?”
一连串的疑问,像无形的绳索,将他紧紧缠绕,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别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陈璟奕轻轻揽住他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些安慰。
“你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应若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得换个思路,也许,我可以从我妈这边入手。”
“你妈那边?你是说。”
“我记得你说过,我妈生前好像很喜欢做慈善,还资助过一个艺术中心?”
“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应若渝没有回答,而是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画板前,指着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的画像,语气急促:“如果我想要做一个跟我妈相似度很高的蜡像,需要什么条件?”
陈璟奕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但还是顺着他的思路回答道:“那得看你需要什么程度的相似度了,如果只是五官大体相似,那随便找个手艺好的师傅就能做,但如果要追求那种栩栩如生的感觉,那就必须得量身定做,甚至连毛孔都得做到一模一样。”
“量身定做。”应若渝重复着这四个字,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对啊,量身定做!
如果要定做一个和妈妈相似度很高的,像蜡像一样的假人模特,应该是需要量身的。
那么。
应若渝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难道说。妈妈真的定做过另一个姿势的蜡像,只是没有放在展馆?
第三章
应若渝心头火热,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回家,去问问母亲关于那个“不太满意”的蜡像的事。
陈璟奕看他这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怎么,现在不怀疑我拐卖人口了?这么着急回家,不怕我把你卖了?”
“你要是真想卖,早八百年就卖了,还能留到现在?”应若渝白了他一眼,心里却因为陈璟奕的话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是啊,自从他们相遇,陈璟奕似乎一直在包容他,帮助他,而他却总是疑神疑鬼,是不是真的对他太不公平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陈璟奕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应若渝回过神,掩饰性地端起牛奶杯,“我得赶紧回家一趟,问问我妈关于蜡像的事。”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应若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生硬,连忙补充道,“我是说,你工作忙,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陈璟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坚持,只是叮嘱他路上小心。
应若渝回到家的时候,秦曼正在院子里侍弄她的花草。
“妈。”应若渝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
秦曼回过头,看到是他,脸上立刻绽放出慈爱的笑容:“小渝回来了?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我有点事想问您。”应若渝顿了顿,问道,“您之前说,我妈生前是不是定制过一个和真人差不多大小的蜡像?”
“是啊,怎么了?”
“那您还记得那个蜡像的具体尺寸吗?还有,是谁负责销毁它的?”应若渝追问道。
秦曼想了想,说道:“尺寸我记不太清了,不过我记得当时好像有个本子,上面记录了所有的数据。至于销毁的事。好像是子轩负责的,怎么了小渝,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应子轩?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应若渝掩饰住内心的不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妈,我还有点事,先回房间了。”
“哎,你这孩子。”秦曼还想说什么,却被应若渝匆匆忙忙地跑上了楼。
回到房间,应若渝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次日清晨,餐桌上弥漫着熟悉的豆浆油条香气,但应若渝却食不知味。
原因无他,就因为秦曼女士又双提起那个让他头疼的联姻对象。
“小渝啊,”秦曼夹了个肉面包放到他碗里,笑盈盈地说,“我昨天听你阿姨说,你那个联姻对象啊,最近也资助了流浪狗基地呢!心肠真好,还说改天要来咱们家拜访呢!”
“妈,”应若渝放下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您就别再提这事了行吗?我都说了我对商业联姻没兴趣,我只想好好工作,照顾好您和爸。”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秦曼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人家小伙子哪儿不好了?家世好,人品好,还和你一样喜欢小动物,多好的机会啊!再说,我又没说现在就让你结婚,先认识认识,做个朋友总行吧?”
“妈。”应若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秦曼打断,“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吃饭,一会儿上班别迟到了。”
应若渝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是徒劳,只得默默地端起碗,有一口没一口地扒拉着饭。
草草吃完早饭,应若渝便匆匆赶往殡仪馆。
今天要超度的是一位死在情妇床上的中年男人,据说他的原配妻子性格泼辣,不好惹,同事们都让他小心应对。
果不其然,仪式刚开始没多久,一位穿着黑色丧服,妆容精致却掩盖不住满脸戾气的女人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对着死者照片又打又骂,嘴里还夹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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