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你来到了虞北,我瞧见了那个同你长得有六分相似的谢从池,原本还只是怀疑,可夜宴之后偶然的路过,你二人的争吵声,才忽然将我心底的疑惑解开,你是为了虞北。”
“对吗?虞北大公子,谢不虞,谢知怀。”
“当年虞北两位大公子,却独独只有二公子的消息还在残留,这位大公子自从那一年后便杳无音信,世人多传是葬身火海,眼下看来,却并非是如传言所说的早已身亡的那般。”
“长刀,刺客,来无影去无踪的‘玉长风’,谢玄微,你的身份,还怪多的。”
谢不虞沉声道:“你调查我?”
“哎哎哎,你这就错怪本王了,从一开始北檐堂有人要拿重金买本王的人头,本王就知道了,怎么会只为调查你呢?谢小友。”萧瑾酌“啧”了一声道。
“那你如今又要同我讲这些,是做什么?”谢不虞话刚出口就觉得后悔,又自嘲道:“也对,知道我的人,要么惧而远之,要么杀之后快,想来你应当是第二种。”
萧瑾酌叹了一口气:“本王若是一开始便想杀你,何至于在镜花水月阵中要邀你组队,又何至在松风阁陪你共患难?”
“再说了,你那时便听闻我的身份后,又为何不当机立断杀了我?”他言语中似是带了些委屈。
这下该轮到谢不虞沉默了。
他也好奇自己怎么在知道了眼前人的真实身份后,没当机立断杀了他?是听闻了真相后自己不知何时衍生出的那一丝是同情,亦或者是夹杂着复杂情绪的情感?
“我同你挑明身份,便是不愿再隐瞒欺骗下去,世人都说你我二人骨子里遗留的皆是冷漠无情,杀人如麻般的冷血,可这一路走来,本王倒是对你有了新的看法。”萧瑾酌又挑了挑眉道。
“本王从不信命数这种东西,也不愿为此所困,从前是,往后是,好说歹说之前也一同经历过的那些险事的情分,本王愿与你,同进退,不知如今坦白,向以前的隐瞒多有抱歉,是否还来得及?”
谢不虞千想万想,也没想过这话能是从老狐狸嘴里吐出来的,他都想好对方怎么把自己像猫捉耗子一样玩弄过后再整死的一百零八种想法了。
眼下老狐狸忽然一改以前作风,跟他玩起真心对对碰了,轮到他懵了,谢不虞信得过往日患难的情分,但他信不过萧瑾酌这个人。
于是谢不虞面上装作云淡风轻,玩笑话道:“行啊,反正咱俩底子现在互相心里都摸的透透的了,你发个誓,我便同意了,此后从前之事一笔勾销,既往不咎。”
可下一刻,谢不虞是真没想到,萧瑾酌真的很认真的立了誓。
这下谢不虞真没招了,都说再狡诈的人也能从眼中看出来个所以然,但他没看出来萧瑾酌这种平日里笑面待人的狐狸,此刻的那双眼睛里,竟都没有多出那么一丝一毫带着利用亦或者是心机算计的眼神。
谢不虞无奈摇摇头,他算是彻底信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一个会藏的人,怎么偏偏在那日被谢从池发现,后来又吵了起来?他多半是怨你吧。”萧瑾酌话锋一转,没来由的问道。
谢不虞咂咂嘴,长叹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况且,我的确亏欠了他许多,这么多年,连你也说我是杳无音信,就这样缩头缩尾的躲在玄天,当年的事,他怨我,也情有可原。”
萧瑾酌奇道:“你没同他说过去的事情?”
“说与不说又能怎样呢?结局已经尘埃落定了许多年,是好是坏,等到真正真相大白的那一日再让他知晓也不迟。”
“之前的事情,不管是我遗臭万年还是背负骂名,都由我替他扛着,如今虞北在他手中重振,他只需要好好担着这根大梁,余下的烂摊子,我替他收,就算我从前亏欠他的......补给他。”
谢不虞真的是这样想的,自己既然已经“死了”很多年,想来苟延残喘一口气,就是为了寻到当年真相,也好让自己“死的”有价值一点。
毕竟他如今能亲眼看着谢从池的所作所为,恍惚之间,他的行事作风里仿佛也瞧见了父亲当年的影子,那些从前的教诲,好在谢从池没有辜负,也算是了结了谢不虞一桩心愿。
“你的决断,我不会做过多干涉,只是在你昏迷的这些日子里,我吩咐人查过当年玄天那一战,事有蹊跷。”萧瑾酌一改那副逢人笑面的态度,有些严肃道。
谢不虞见此也认真起来,问道:“此话怎说?”
“我接下来也许要谈及......你......”萧瑾酌迟疑了一下,还是提前问道。
“无妨,你直说便是。”谢不虞知道他是要提及当年虞北被灭的事情,怕自己听见以后不免伤心,这才提前告知。
但他好歹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人在绝境的时候,很多从前钻牛角尖的问题,迎刃而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像是重活一世,他倒也看开了不少。
毕竟想要一点一点蛛丝马迹的去寻找那些被尘封已久的东西,不剥开伤口又怎么能看得见。
“当年玄天出事之后便是虞北灭国的消息传来,且不说别的,二者也都算得上是大事,怎会短时间之内便频发如此厉害的噩耗?”
“想来事先在桃花林里你听闻我师傅说过,玄天原先本应是我父王在位,是后来我那好舅舅不知用了何等手段,短短数日便能从中夺走实权,父王似乎也未能幸免。”
那会的萧瑾酌还太小,很多事情其实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再后来,有传言道是我那舅舅受了望丘妖女蛊惑,这才钻了空子,让其得了逞,但我思来想去总觉得此事蹊跷。”
“依印象里,他本该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即便后来是我发现他假痴不癫,这时机却对不上,当年那场局,哪怕他与望丘人联手,设局人也不应该是他。”萧瑾酌以手撑下巴,思索道。
“我总觉得,我忘了一个在这场局里,应当扮演着一个很重要角色的人,兴许是以不同的身份潜藏在当年。”
“一个,从始至终,甚至到现在,都还掌握着局势的人。”
[捂脸笑哭]作者跪下来了,似乎有那么一点一言难尽[求求你了]饶了孩子吧第一本包容一下[求你了]会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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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真心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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