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内除了江行阙以外的所有人皆觉惊讶,本以为是顾客舟请殷兰代为开会,可怎么都没想到,殷兰是代殷墨渝前来。这完全不符合现实。
“她们…和好了?”陆钦迷惑不解地嘟囔。
殷兰既然是替殷墨渝,那就算是代表殷家。她几乎要成了两家关系的电阻器。可好像连殷筱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明显是不知情的状态。
如果殷兰和殷家恢复关系,是否意味着殷家会支持顾客舟?
当然,就事论事的话,不管殷墨渝本人是什么情况,殷兰能在此时起到作用无疑是好的。她坐在顾麒对面,那个本留给殷墨渝的位子上。
鉴于冯大卣补充说明的情况已经被在座人熟知,江行阙直接步入正题:“目前几个重要港口的把控都很严格,如果佛像确实在斋藤凌久手里,他是出不了仙星的。那也意味着我们要和他打持久战。我想我们应该先请政府放松对一个港口的管制,这样才有找到斋藤凌久的机会。”
“此事确实应该尽快。”顾瑛赞同道,“斋藤凌久如果打不开石函,会有可能强行将石函破开,伤到佛像。阿阙,石函的内部构造图你能再放出来吗?”
江行阙打开投影仪,将冯大卣笔记本内页的照片投射出来。影像呈现在白幕上,不算清晰,但足以让人们看清纸页上钢笔手绘的墨迹。至于石函内部的照片则是短缺的。
佛像若不被取出,持有佛像的人行动会大为不便,警方那边也一直把这一点当作线索,去探查所有存在能切割石块的机器的地方。
“这样的构造确实精巧,不拿到实物,我没办法做判断。”顾麒出声,相对于做生意,他对文物的研究要更加深入。
“所以我们要先找到斋藤凌久的位置。”江行阙道,“九棋帮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大家就看向殷兰。殷兰却只是发挥着自己顶替的作用,并没有要管事的意思。倒是殷筱说殷墨渝已经在探查这事了。
众人就又开始猜想,或许殷兰那么说只是为了保全自己女儿的面子,殷墨渝并没有叫她前来。不过现在的重点还是在佛像上。说到要请政府放松对港口的管制,引蛇出洞,大家一致认为是青鱼港最为合适。
青鱼港主要为渔港,是不算引人注目的。与此同时将其他几个渔港一并放松,在周围多加布署,这样可以尽量避免引起斋藤凌久的警觉。
“这种方法要施行的话该另当别论。”陆钦道,“警力不一定够,多地同时监管也难以统一调度。”
“那是政府的事,不是吗?”顾颂喝了口茶,道。
“我以为政府的意思,是想让我们直接通过九棋帮锁定斋藤凌久。”陆钦看了眼江行阙,“引蛇出洞这招,警方也懂得。”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交给殷家来办就好了?”温纪菱淡声道。
陆钦没有再说话,他无法作答。这就像是丢了一颗饵进鱼池里,引得众鱼哄抢。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佛像是饵,人们是鱼。顾家总得在这件事上做些什么,虽说照目前来看,殷家有切实的事可做,倒显得顾家像来添乱的。
再往小说,在顾殷两家这两个团体中,还存在着那么多个小团体。这就是顾昭允所说参与决策的人越少越好的意思。可谁又能起到真正的作用呢?残刀这两个字一直憋在众人心里,谁也不愿说出来。
这就造成了很戏剧的一幕。政府在明知此事更该交给殷家的情况下,偏偏让两家合作,不知是为了稳妥还是仅是不愿使顾家难堪。又或者说,早已察觉到端倪的政府知道在这件事上,不可能将顾家跳过去,就干脆一并丢给众人,只求结果。而一向稳定的残刀偏偏在这时候出了差错,打乱了顾家的阵脚。
殷兰作为关联着两家的人,是谁也不帮腔,人分明坐在局中,却似置身事外。殷筱就更不可能参与其中了,她只管跟佛像有关的问题。
本以为还有殷家人在场,众人总要先粉饰太平。没想到顾颂居然主动开口挑明,他说:“寒禅为什么还没到?这么大的事,他不出席吗?”
没有人应声,就连江行阙也是。
“请他过来。”顾颂不由分说。
静默之中,顾麒似是轻轻叹了一声,随后由他给寒禅打去电话。其实今天不仅是寒禅需要到场,残刀的几名高层也是要来参与计划的。可寒禅不来就算了,其他的残刀成员竟也无一人到场。
因此,顾麒不止联系了寒禅,还另给一人打去电话,询问情况。
“二哥,他说什么?”顾颂问。
顾麒摆了摆手,似是不想提这个话题。
可顾颂坚持要知道,他只好道:“寒禅勒令残刀不许参与佛像的事。”
满堂皆惊。只闻顾颂将茶杯重重放于桌面,他看起来终于是动了怒气。顾瑛始终不作声,江行阙也是如此。
寒禅总算是来了。他进门以后,依旧不肯落座,像白天一样立在门口。
“寒禅。”顾颂开口,声音十分平静,“佛像事关重大,讨论会不能没有你在。”
寒禅道:“那就等人到齐,我们一起商讨。”
谁都知道寒禅所说的“人”可不是指顾客舟。顾颂就问:“是昭允让你这么做的?”
他确实够直白,众人这就想到,他或许来之前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解决残刀的问题。刚刚任由人们做铺垫,无非是要引出这一话题。而寒禅的动机背后,众人首先会想到的就是顾昭允,也早有了这一猜测。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寒禅说。
“寒禅,和顾家合作就是你的职责。”顾颂看向他,“难道就因为一个人,你要放弃和顾家的合作吗?”
寒禅不语。顾瑛开口,也算打圆场,对他道:“寒禅,你先来坐吧!”
“对不起顾夫人。”寒禅欠了欠身,“好意心领。只不过答案已经是这样,我想我没有久留的必要。”
“你这不是在和顾家作对。”顾颂起身,将正面转向他,厉声说道,“寒禅,你这是在和政府作对!”
会议室内的气氛当即凝滞。寒禅定睛看他,隔了片刻,道:“如果政府不满我的选择,决定革去我的职务,我认。”
顾颂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不仅是他,就连顾瑛听到这话,都坐不住了,缓缓起身,看着寒禅道:“我知道这对你和对残刀来说,是一件大事,你不肯含混。可目前来讲,最关键的事是佛像,对吗?”
“我没有不愿参与佛像的事。”寒禅道,“我只是想等人到齐。”
“你这是儿童心态!”顾颂移开视线,手扶桌案,略佝偻着背,望着桌面,“政府让你和顾家合作,不是让你麒麟择主。”
他刚刚说得有些急,稍微咳了两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顺便喝了口茶水。寒禅就道:“从残刀成立开始,就不仅仅是一个职务那么简单。残刀是和顾家合作,但只听一人指挥,这个人应该是顾家真正的家主。”
江行阙也不知自己算不算是被误伤,反正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一直坐着的顾悦瞧着倒挺云淡风轻,即便她的父亲已经深陷战火,她还是半开玩笑地对一旁的温纪菱道:“我倒有些庆幸殷老夫人没来了。”
殷墨渝若来了,就是白看顾家的大笑话。所幸殷筱不是一个爱看笑话的人,她只是静静地等待顾家解决问题。
“阿允今天不来,可真是聪明死了。”温纪菱道。
顾悦并不能确定她这话是在玩笑现在的情况,还是别有一番深意,故而她没有再接话。寒禅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无疑有自己的想法和辨别能力,这谁也说不准。
就场内目前的情况,计划怕是做不成了。寒禅对她们的态度简直坚如磐石,他今天过来,不是看顾麒的情面,也不是想要洽谈,只是单纯地来重申他的观点。顾颂试图借佛像之机重整残刀,却在寒禅这堵铜墙铁壁上碰得不成人形。没有人再想往墙上撞。寒禅也确实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
顾瑛也是无奈地叹息,缓慢坐回位置,发言道:“阿阙,既然都这样了,我想你是不是应该给阿允打个电话呢?”
“等晚上回去,我会好好跟她商谈的。”
江行阙并没有依言,只是这样说道。顾瑛也没再坚持。
寒禅离开了,留下一屋子的人相对沉默。也不知是不是晚上的缘故,大家好像都没了力气。不过这不能怪众人,今晚、甚至今年都不大寻常,简直能用多事之秋来形容了。
“好吧!我们继续。”
江行阙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在佛像案中给顾家找一些可供参与的事。谁知这时,有人给她打来电话。
接电话时,只见她的脸色不太好。挂断以后,只听她说:“爸出事了,现在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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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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