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时间跨度大,一般都是以周为周期连载,但为了后期能续上热度,一开始会多囤几期成片,开拍和播出之间隔几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不但对于观众有超前性,对他们这些参加的人也不是完全透明。
嘉宾名单勉强还能提前告知,导师真的是到开机前一秒才知晓。
不仅因为导师咖位高,档期难错开,还有节目组故意制造悬念,想记录他们真实反应的原因在。
大家都住在一起,下楼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录制地点,百无聊赖之下纷纷翘首以盼,终于在导师到场的一刻沸腾了。
导师居然是谢清绥、方明时、陈婧萱。
谢清绥、方明时都有“亚洲舞王”之称,陈婧萱则是在早期选秀节目中卫冕的“亚洲舞后”。
中国人的谦虚有,但不多。
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敢以“中国舞王”、“中国舞后”冠名或自称,真斗起舞来估计也是难分伯仲,各有千秋。
但要是“亚洲舞王”、“亚洲舞后”那就没事了,谁还没个王者梦?
一看到这个阵容,倪溪就决定低调行事了。
在专业的人面前班门弄斧,多少分不清大小王了。
她在演员的圈子里已经收获了社会大众的认可,积攒了一定的口碑和影响力,甚至可以说到达了上限,唱跳差劲反倒形成了一种反差萌,表现不好非但不会被骂,说不定还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幸灾乐祸的心态作祟,当人们在看到一个领域如鱼得水的强者在另一个领域艰难苟分,是会哈哈大笑的。
只不过她对自己有要求,希望自己无所不能罢了。
她在心中暗想,日常表现可以平平无奇,但是最终展示的舞台效果一定要惊艳到炸裂。
她的这些小心思,怎么才能实现呢?
不出她所料,导师和嘉宾配对以后,就开始给自己的“学生”讲这些年成名路上遇到的风风雨雨,以自己的真实经历劝勉现在的新人。
而与其说是说给新人听的,不如说是演给观众看的。
比起前辈的表演,倪溪更关心自己的舞台。
说到底这些新人的未来发展跟她没有丝毫关系,反正她走到今天都是靠自己,她也无意攀关系,不结梁子就万事大吉。
第一场的舞台可千万不能掉链子。
倪溪是个想到什么就一定会付诸行动的实干家,导师教学阶段都学得特别认真。
与此同时,监控室里,负责人兼副导兴奋地拍着大腿,对着手里的对讲机喊:“让摄影师进练习室,怼在倪溪脸上拍,多给她几个特写!给她立一个又菜又刻苦,笨鸟先飞的人设!”
坐在负责人旁边的林睦深闻言神色不明地斜了负责人一眼,没有发表意见,但冷笑了一下。
负责人似有所觉,回头看像林睦深:“林少爷,我不是替你要到倪溪的签名的吗?你何必再屈尊在我这座破庙呆着呢?”
逐客令林睦深是听明白了,但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算是较上劲了。
同样是倪溪的签名,别人代为索取的已经不香了,他非要倪溪当面签给他的不可。
林睦深睨着他淡淡道:“我走不走、什么时候走,都看我心情。”
负责人心头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脸上虽然对着假笑,但心里已经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过了:“您随意,随意。”
林睦深最后看了高清屏里的倪溪一眼,起身出了节目组自己搭建的简陋监控室,找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地方给蒋艺沣打电话。
“不要在你找的几个新人上浪费时间和资源了,重新培养一批吧,这批里没一个是有潜力的。”
蒋艺沣气笑:“以后这种事情别在电话里说,咱们当面谈。你以为现在优质的新人很好找吗?一个个要真本事没有,眼高于顶,真就是什么牛马都能进圈子捞金了。我选的这一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就别挑三拣四了。再不济,也给他们点成长的时间嘛。”
林睦深不容置喙地说:“为什么要在明知道不可能成的事上浪费精力?”
蒋艺沣叹了口气,幽怨地吐起苦水:“你以为咱们这个刚起步的小公司跟坤鹏可以比吗?选择都是双向的。要真是人中龙凤,人家凭什么不选大公司,要来咱们这个浅滩游一圈?”
“体验生活。”林睦深一派漫不经心,“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伙开这个小公司?”
蒋艺沣:“……我可以骂你吗?”
林睦深看向他:“你骂少了?”
“行行行。”蒋艺沣拗不过他,只得妥协,“那温茜贝的料是不是可以放出来了?反正不用顾及这批新人,对我们也就没影响了。”
“压一压。”
“理由?”
林睦深沉吟片刻,给出理由:“第一次和我们的人同台就受到波及,如果你是倪溪会愿意加入我们吗?”
“那你的意思是等到把倪溪签过来再放?”蒋艺沣会意道,“我还以为你说把她签过来是说着玩呢。但是这么说的话,温茜贝的料万一被其他人提前爆出来,我们不就被动背锅了?”
蒋艺沣人虽然不在现场,但消息极其灵通,“我可是听说那个温茜贝飞扬跋扈,竟然公然羞辱你,这你能忍?”
“不能。”
“那?”
蒋艺沣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林睦深掐了,因为林睦深看到了大汗淋漓的倪溪。
倪溪也看见了林睦深,只不过一看见他就想躲。
林睦深大步流星追上去,从地面视角看去,就是一双锃亮的黑色牛皮鞋将一双镶着铆钉的丝绒高跟鞋按照一比三的步伐比例逼退到了墙角。
而上方,倪溪的纤背已经抵到了墙,林睦深拿着丝滑汗巾的手停在离她胸口三厘米的位置上。
倪溪不耐烦地说:“多谢林总抬举,如果您只是为了要一份签名,大可以不必这样纠缠我,之后我让助理为您送上门就好。”
林睦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如果不是无偿,而是交换,倪老师有兴趣吗?”
倪溪闻言昂首。
林睦深没有着急暴露想和她签约的意愿,这对现在的她来说没有一点吸引力,而他通过刚才在监控室里的观察猜到了她目前想要的东西。
他见倪溪抬头,开口时刻意将嗓音压低了一点。
“就用首秀的编舞交换。”
不等她回答,他紧接着反向强调自己开出的条件的诱惑力度。
“如果倪老师擅长编舞,且有自信在首秀舞台上为观众带来精彩绝伦的表演,那么,当我没说。”
……
“你说什么?有人要给你编舞?你知道在我们舞蹈圈子里一男的给一女的编舞是什么意思吗?是绝对不纯洁的求偶行为。”
电话那端和倪溪通话的国家舞团最年轻的女首席单玥笙,饶是去年和黎城的首富订婚也没放弃自己的事业,避孕措施做得一丝不苟,跟倪溪是约好了互相当伴娘的关系。
舞蹈这种避免不了肢体触碰的艺术是极有讲究的,除了接抛时的接触是正常的,其他时候的动手动脚通通是耍流氓。
外行人都以为舞蹈演员不讲分寸,但其实界线在演员们眼中是非常分明的,对暧/昧的捕捉也敏感异常。
倪溪本来是专程来请教她的,没想到成了八卦对象,闻言揶揄道:“什么男人都没姐们儿靠得住。”
单玥笙实在又直接地回绝:“你可别给我戴高帽,我最近可忙死了,六国十八个站点的巡演,再接私活,真吃不消。”
倪溪早料到单玥笙没空,只提出一点小小的要求:“没让你帮我编舞,这种麻烦事我自己来,就帮我看看哪些动作是错的,或者不好看的,指点指点。好多年没练过了,技生。”
“行,没问题,你录好了发我邮箱。我现在要收拾一下行李,先不说了。”
“好,你忙。”
取得了专业人士的指导加成。
这样看来,初舞台不会太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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