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放着轻淡的音乐,只停留在前奏,小狸一秒就听出这是余冬棋早些年发行的歌。
为首的男孩自称叫林也,他皮肤通体古铜色,留着前刺,笑得憨厚。
小狸按耐不住地问他:“冒昧问一下,你们现在放的这个歌,是谁放的呀?”
林也揉了揉冻的通红的耳朵:“随机播放的。”
“哈哈,”小狸收回手,笑得很命苦,“冒昧了。”
“啊,怎么了?”林也耳畔煞红。
“这个歌,是我姐唱的。”小狸说着,用手指了指身边坐着的余冬棋。
余冬棋拉不住小狸的动作,只能僵硬地努起嘴角笑了两声,“你们好,我叫余冬棋。”
林也眼睛瞪得两倍大,亮晶晶的:“不好意思,我没留意,余小姐你是那个歌手吗?”
“余小姐你是歌手啊?”
“这么厉害!”
刚下楼的李燃听到众人动静,大大地“啧”了一声:“余冬棋你们不认识吗,我敢打赌她的歌你们都听过。”
一群年轻男孩不经说,立马吆五喝六地问她要赌什么。
李燃笑嘻嘻的伸出一只手,狡黠一笑说:“我就说一首,你们听过的话,一人请给我一顿饭。”
“行行行,请你吃,什么歌?”林也打头应允,又好奇地望了几眼余冬棋。
李燃打了个响指,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18年风靡互联网的神曲《独白》,谁没听过,我就问谁没听过?”
此话一出,几个男孩像炸开了锅的蚂蚁,议论纷纷。
林也震惊不已,拱手道,“我知道你,也知道那首歌,没想到原来是你唱的,好厉害。”
余冬棋被几个的热情围拥的脸上浮起潮红,“谢谢大家喜欢。”
9月,北陲还在深秋,室内的炉子凉着,只留手边一盏插电的小茶壶沸腾,茶汽汩汩往外冒。
余冬棋站起身想帮忙按灭开关,不等她动作,后院就走出来一个男人,他垂着脑袋,两三步绕过家具迈到她身侧,关了茶壶的电源。
她回身往后望,看见抖擞近乎板寸的头发下,他一览无余的脸,一时间血液直往她颅腔上涌,她就这样定住了动作。
男人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肌肉线条突出健壮,小臂袖口卷起,手腕处横着一道伤疤,不算显眼。
他身材颀长,眼睑藏在阴影里。
余冬棋不知自己定了多久,只见他将茶杯递到自己手边,僵硬开口:“拿着,暖和。”
她只囫囵抬头扫了他一眼,心尖擂鼓便长鸣不绝,匆匆埋下脑袋。
她的视线落从那人的皮靴,滑到自己沾满泥巴的裤腿上,难得觉得有些羞耻。
她想过数次再见这人的场景,或许在灯红酒绿的酒吧、车水马龙的平城街头,亦或是其他人的婚礼上。
唯独不该是现在这样,猝不及防的对上那张最愧于见到的脸。
室内热烘烘的,她手脚却麻凉。
在墙面老钟的走针声中,她伸手接过那人递来的杯子,小口啜饮。
她有双发旋,此刻在顶光照射下似年轮盘旋,一转就过了许多年岁。
周思尧的眼睛像不见底的黑洞,鼻梁高挺,他绷着嘴,没有进一步动作,许久才走到对面的位置坐下。
于是吃饭时,余冬棋像是掉进猫窝的老鼠一样,总觉得浑身刺挠,心理觉得四周目光灼灼。
她沉在热络的氛围里,没忍住,从桌上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小盅,一饮而尽。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一口下肚,胃里翻腾起来,她终于坐正了身子抬头去看对面。
那人坐的笔直,视线半分没落在她身上,他靠近林也坐着,侧脸线条流畅好看。
余冬棋酒量一贯不好,缓了一小会儿,视线就开始飘忽,眼前像蒙了层水幕。
水幕外,她看见周思尧问了林也两句话,后者的眼神突然向她投了过来,约摸两秒,又转回去和他说话。
李燃第一个觉察到她的状态不对,她将手里的水瓶揣进大裤兜里,招呼林也后面几个人:“余小姐酒量不好啊,你们谁帮忙扶她回房间。”
小狸吃饱喝足才注意到余冬棋,她皮肤皙白,此刻酒精上头,两颊红得发奇。
“我,我来扶就好了。”
李燃皱了下鼻子:“小姑娘小身板,别累着了。”顺手小狸举起来的手扣了下去。
林也吃到一半,将手里半块馒头一口塞下去,呜咽着:“姐,我来。”
李燃听了猛地拧起眉,顺势问坐他旁边的人:“他发的什么怪声?”
周思尧看着急于说话却不幸噎住的林也,闷笑了两声,开口的嗓音有如松柏般沉凉:“我来。”
余冬棋的房间安排在212,李燃插上钥匙开了门,又从兜里掏出一把备用,连带着隔壁两把钥匙一起交给小狸。
余冬棋昏昏沉沉的,意识倒也还算清醒,感受到腰上箍着男人的手,她猛地回身避开,双手在身前比了个大大的叉。
“臭流氓,别碰我!”
李燃先开了客厅的灯,再回头准备开玄关灯时,就听见这么一句。
再看去,周思尧长身靠在墙边,没什么表情,摊了摊手掌,淡淡的说:“不是我。”
说完就转身出了门,余冬棋脚步颠倒着,却也算认路,七拐八摇地砸进了床。
她醉的轻,夜里起了凉风,满堂一吹,她攸地就醒了,除了太阳穴有点疼外,没有其他不适。
她摸索着起身,开了盏灯,发丝散乱地垂着,她有些坐不住。
浴室灯打开,她迅速钻进去洗了个澡,室内湿气氤氲,窗外一阵狂风乍起,不怎么结实的玻璃窗噼里啪啦地奏着狂野的曲。
深更半夜,门外猝然响起敲门声,她站在浴室门口,被吓了一跳,赶忙笼紧身上的浴袍。
门外声音短促,敲了半声便戛然而止,她深呼吸了几分钟,才敢上前拧开老旧的锁。
室内,卫生间的排风扇运作着,玄关处也没开灯,楼道里暗的什么也看不见。
玄关处柜子上倒扣着几把手电筒,她摸了把按亮拿着,对着楼道照了一圈,别说人,就是鬼影也没看见半个。
反而是手电筒质量太好,亮晃晃地,她突然感觉有些扰民,赶紧调低了档位,正准备关门的时候,把手一阵异响。
铁环固定把手上系着个塑料袋,她轻手解开,提了进去。
头发还没吹干,披在肩上,浸湿了她一整片后背,冷津津的。
袋子里装着两盒创可贴,余冬棋拿在手上仔细看了一会儿,有些纳闷。
直到她擦干头发坐进床上,脚上摩擦着布料开始发热,她才意识到脚踝因为穿太久高跟鞋已经破了皮。
这会儿发起热来,痛感才细细密密涌上来,她看着床头上的创可贴,突然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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