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每次和杨遂聊完,我都要踩着上课铃声,在老师绕过走廊的时候,爬完一层楼,窜进班里。
这个时候要是我们那一大组换到了窗口坐,蒋舒就会和闪闪一唱一和,“哟,回来了。”
闪闪接:“哟,还知道回来啊。”
余彩不明所以,只是和她们一起笑。然后等我淡然地回了她们话,英语老师就抱着那一叠英语周报,叱咤风云地走了进来。
我高中的英语老师,真的是一个内核很坚强的女人,并且整个人的思想极具包容性,尤记得上课的时候提到了莎士比亚的生平,短视频里的人说莎士比亚可能爱慕过男子。
班上有的人又开始发出起哄和怪叫声。
英语老师扫了底下一眼,在一旁随口道,“如果我儿子要是有一天回来告诉我他的爱人是一个男人我完全能接受。这是他的幸福。”
然后继续说起了英语阅读题。
虽然英语老师身上真的有很多优点,但高中我、闪闪、蒋舒和余彩听她的课真的很想睡觉。
甚至连我的母亲,疫情居家上网课的时候,会在我对面一边玩手机一边监督我学习。别的课她旁听得神采奕奕,时不时还点评一下我哪位老师普通话不标准。唯独英语课,不到半节课的时间,我妈玩着手机都在我对面睡着了。
所以,英语课和某些语文课的时间,就被我和余彩心安理得地拿来聊天了。
她喜欢汉服,对从古至今有过的汉服如数家珍,有时兴致来了,直接拿着中性笔给我了画了出来。她颇爱中国文化。
在学校的时候正好语文老师说到林黛玉进贾府那一课,我看完便对那件叫汝窑美人弧的器皿产生了兴趣。她便和我聊起了瓷器,见我兴致缺缺,就将自己心爱的汝窑小盏拿出来给我把玩。
时隔多年,在大学里,一念之差选修了中国工艺美术史,在看到汝窑和冰裂纹瓷器的时候,我总是能想起她拿着杯子,抿了一口里面的茶,眼睛笑得眯起来的样子。
我们从柴犬聊到唐明皇,再从唐明皇聊到对未来的憧憬。她说如果要看一个地方的景色,一定要在那里住上两三年,见过了那座城市的春夏秋冬,才算真正玩过了那个地方。
她给我画过南京的四合院,画过汉服中的长锯。也因为我玩五子棋总是输给她,在我手背上画过一个又一个小乌龟。
画乌龟是我们当时一群人玩五子棋时,敲定的惩罚。我最高的战绩是给余彩画过八只小乌龟。
但我从没给杨遂画过一只小乌龟。杨遂这个人看上去冷冷的,话不多,但和我一起下五子棋的时候,真是各种讨巧的方法都使尽了。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印象,她总觉得我下的每一步棋都憋着坏,有时候战局焦灼,我随便在另一边下了一个子。她把本子拿过去,好认真好认真地研究着,一边警惕地看着我,示意我别偷看她的战术。
我无辜地笑笑,偏偏她见我这样更加笃定我别有用心,然后聚精会神地研究怎么不会落尽我的套里。
可是杨遂啊,我一次都没在你手上画过一只小乌龟,我一次都没有赢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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