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20,泰川商务楼,顶层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笔记本电脑的光投在陆晏铭的镜片上,倒映着密密麻麻的数据。
夜深人静,长夜久漫,这也丝毫不影响他专注的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的忙碌了好几个小时。
这个点,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他奇怪的拿起手机,是李特助,这么晚了,直觉是出了什么事。
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李特助的声音,语气很沉重,他说瑞士那边的医院打来电话,陆老太太在家中晕倒了,现在正送往医院抢救,情况很不好!
陆晏铭眉头深深皱起,这突然的坏消息冲击着他的大脑,他蓦的站起身,凳子因为惯性退出去老远。
他头疼的按住太阳穴,缓了几秒钟,让李特助马上安排专机飞瑞士,拿起外套就往门口冲去。
商务车飞驰在机场高速上,陆晏铭发给孟翎的微信消息一条都没有回复,他忍不住不停的拨打着孟翎的手机,机械音却一直提示着无法接通,这太反常了!
他告诉自己凌晨时分,她可能睡得沉了些,可瑞士那头不时传来的消息,他母亲叶女士在电话那头极力压抑着哭腔唤他的那声“晏铭”,让他担忧焦躁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必须得走,可他同样放不下她,这两难的心情促使着他一遍一遍的拨打着孟翎的手机,只想在上飞机前告诉她,安抚她,叮嘱她,请求她谅解他突然的离去。
陆晏铭开始担心孟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也顾不得天还未亮,一面通知Lily联系小助理去她所在的商务楼层的客房查看情况,一面问李特助要来乐琳的电话拨过去。
乐琳好像一点不奇怪会在凌晨接到陆晏铭电话似的,让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乐琳淡淡的同他说,深更半夜的她怎么会知道为什么联系不到梦梦,还反过来质问他,每天都是他和梦梦在一起的时间最多,梦梦在哪?梦梦怎么样他不知道吗?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被人发现了,要是敢把梦梦怎么样,她直接辞职不干了,二期的项目谁爱接谁接!接着毫不留情的直接把金主爸爸的电话给挂了。
陆晏铭:???起床气?
什么没问出来还反被骂了一顿。
陆晏铭长吸一口气,扶额凝神,决定打给沈渡,沈渡一副正睡得云里雾里的时候被强制开机的懵笔感,他诧异的问:“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微信不回???现在几点?人家可能睡了吧!”
陆晏铭少有的失去了冷静,焦躁的一头靠上车后枕。
“不然说女人难弄呢…”沈渡现在是进入待机模式了。
“沈渡…你帮我去问问乐琳,她一定知道!”陆晏铭说。
“我哪有那个本事!”对这个麻省毕业的女人,他是毫无办法的,久撩不动,稳得一批。
“……我马上要飞瑞士,这段时间可能都回不来了,你…帮我看着点。”
陆晏铭语气带了些无助,随即挂掉了电话。
现在换沈渡一头雾水。看着点什么?
不是!这两人是怎么了,一个个的,大半夜的也不消停。
等到沈渡第二天还没踏进会议室,就听组里的人聊说孟翎走了,走的很突然,只说是急事儿,连小助理都没带。
沈渡奇怪的问:“怎么突然就请假了?昨天白天不还是好好的?有什么急事要连夜走?”
若不是大半夜的接到陆晏铭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连夜飞去瑞士,他还以为这两个人是不是私下在玩什么新把戏,就好比夜奔之类的……
乐琳冷哼一声,碍于前一晚答应过孟翎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连带着看沈渡也不那么顺眼。
乐琳直翻了个白眼说:“能怎样,还不是你们男人见一个爱一个!”
“???什么叫我们男人?”
沈渡疑惑道:“谁见一个爱一个了?”
说的是他吗?
君子色而不淫,他沈渡承认自己虽然风流但自问从不下流,至于陆晏铭,那就更无从说起了,洁身自好的就差出家当和尚了,缘何来的这一说法?!
见沈渡露出呆头鹅似的表情,乐琳就有气,伸出一只手指着他道:“沈渡,你……”
才刚开口,伸出的手就被沈渡握进手心,再轻轻一拉,轻松被他牢牢按在胸口。
沈渡面上浮起一个冷冷的笑,双眸紧盯着乐琳道:“曼小姐,在陵城,还没有人敢这样指着我,同我说话。”
他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乐琳的手在他胸前只隔了层薄薄的衬衣,感受着那强劲的心跳声,眼里是他多情公子般的英俊面庞。
沈渡眼波横如水,眉峰聚似山,黑发往后露出饱满的额头,眼角下勾,眼尾轻挑,明明一肚子坏水,却又有他身为世家大族贵公子该有的“映一室满月清辉”般的光华器度。
这两厢矛盾的结合竟诡异般的和谐,诱惑她们这些小姑娘简直易如反掌。
乐琳面色微红,想到自己对他确实算不上太礼貌,垂下头略有尴尬的使劲抽回被他按在怀里的手,小声说:“这不是不在陵城嘛!”
见她面颊酡红,垂首时露出嫩红嫩红的耳朵尖尖,沈渡的心也软了。
他靠近乐琳,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曼乐琳,你准备什么时候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乐琳一使劲,推开面前的男人,沈渡没站稳冷不丁的退后两步,眸色沉沉的看着跟前面色愈发红润的小姑娘,已然不记得自己到底被她拒绝了多少次,可爱是真可爱,逗一逗就反应这么大,难搞也是真难搞。
往常那些都不需要他勾手指就主动贴上来的女人,他没有兴趣,如今每天追着跑的女人,却对他爱搭不理……
风水轮流转,转着转着,就转到他沈家公子的头上了。
“你无不无聊!”说完,乐琳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渡感觉得到乐琳也怪怪的,心情有些沉重的样子,单纯的想让她开心,几步追上去,喊道:“哎,喂!还没回答我呢!”
只见一个躲,一个凑,别别扭扭,打打闹闹的好不热闹。
而另一头,收到Lily消息的陆晏铭只简单的回了三个字,知道了,就再没有任何言语和指示。
她突然的离去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拒绝,他不知所措,无助又彷徨,再加上手术台上每隔20分钟传送来的消息,双向冲击着他的大脑,这焦躁又痛苦的情绪让他感觉整个人即将被撕裂开。
之前还分外亲密的两人,就像是突然断了线的风筝,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联系。一个在瑞士,一个在新加坡,中间相隔了5500海里,9个小时的航程。
陆晏铭在瑞士陪着动完手术,身体虚弱还在昏迷的陆家老太太,心里却止不住的牵挂着那个占满了他全部心房的小姑娘,联系不上,只能通过Lily或者沈渡从曼乐琳那里得到些只言片语,心神不宁的陆晏铭甚至想直接派人去新加坡监视孟翎的一举一动,问问她底出了什么事!
不过幸好他还尚存了一丝理智,有但不多,濒临崩溃的边缘……
而孟翎整日的躲在新加坡家中后花园的玻璃花房里,曾几何时,最爱的花花草草也不能平复她纷乱的思绪。
她何其胆怯,心痛到不敢打开手机,即便没了手机卡,可里面还有他的照片,他的信息,他的温言软语,他的爱意情浓。
她以为只要不看,不听,不想就不会难过,可她终究是低估了他对她的影响力早已超出了她自以为的范畴。
花房里一大束的重瓣木芙蓉,时刻提醒着她那个秋日的雨夜,他手握金柄雕狮头的伞,垂头看她时含着笑的精致眉眼;他依靠在老洋房露台的门框边,温柔的看她摆弄着鲜花的岁月静好的模样。
走几步,又忍不住想起那个和她在月见草花海里共舞华尔兹的男人,他笨拙的以为她要邀请他跳芭蕾时那哑然的表情。
好容易静下心想提笔画设计图,思绪却又飘到他逆着光,身着那件绣苍翠青竹,胸前坠着翡翠帝王绿圆珠的中式白衫惊艳了她的模样;惹得他醋意泛滥,愤愤的解开衬衣扣子,压着她问她为什么不敢看他时的蛮不讲理。
那个在月下石桥边,为她捉萤火虫的人;
那个在花间兰亭,吃了飞醋放下自尊卑微的同她求一个身份的人;
那个在陵澜江上抽走她的芙蕖发簪,说着要作为正妻之物,让她结发相随的人;
那个在车里夺走她初吻的人;
那个在海澜湾的水族馆里,向她深情诉说着“她是他内心唯一欢喜”的人……
可也是这个人,口里说着何其动听的情话和欢喜,房里却藏着另外一个女人。
唉……
就像孟叙说的,不要企图去撬动他的心,只怕他毫发无损,而她的世界已经闹了个天翻地覆。
可她就是那么不争气,她信了他,也当了真,只要想到自此耳边再无他的温柔絮语,再不见他的英姿风华,和他的相遇不过是大梦一刹,繁华落幕,离愁徒留心头,就止不住的在花房里哭到不能自已……
红尘危楼高几许,心无措等闲一场春梦,泪水落了她的眼眸,沾湿衣襟,才下眉头却又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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