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帆想摆脱命运,只需要想办法离开沈家。而魏理若想摆脱命运,要先从学会顺从开始,直到掌握魏家的产业为止,不论怎么看,都比沈帆要困难千百倍。
沈帆时常想,像魏理这样的,前半生已经顺从了的,后半生还能摆脱得了吗?
他总觉得,像魏理这样瞻前顾后的人,大概率是摆脱不了的。
离开沈家之后,沈帆有一段时间谁也不见,就连魏理也没法找到她,直到她去赌场做了荷官。
好巧不巧,那家赌场就姓魏。
那天裘建业带她去见的,正是魏理的父亲,魏有明。
“谈何容易啊。”沈帆惆怅。
“所以即便是做荷官,也需要数学好。”魏理半开玩笑道。
他曾跟沈帆讲过,如何通过算分算牌达到赚钱目的的同时,还能有把客人哄开心的效果。
沈帆不是魏理,思维并没有那么缜密,总是会有疏漏,一旦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结局就变得不可控,所以风险很大。
因此时至今日,她依然是以姿色迷惑众生,努力哄他们开心。
尽管如此,她也心满意足了,并不强求那些自己做不来的事情。
“逻辑缜密”这事儿也算慕知音毕生所求。她在18岁那年就提前完成了这个目标,自那以后基本没有什么思维逻辑的问题可以难倒她。
于是她突然有一个想法,如果沈帆能在SH呆得再久一点,或者在沈家的前18年里她多通过沈航拿到一些情报员的课程,亦或是直接跟着林雨茗蹭课,不管是哪以一种,都可以让她离开沈家之后的生活更容易一些。
仔细想想,慕知音的童年虽然被迫学习了很多有的没的,但这些东西不管哪一样随便拿出来放到社会上,都能让她直接成为行业翘楚。
恍惚之间,她竟有一些感谢沈航,是他让她拥有了这么多有用能力,不至于在任何一种境况下手足无措。
尽管沈帆看起来身无长物,也还是有令慕知音佩服之处的,那就是她在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的情况下,在无法运用行业技能的同时,也可以只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跟排行榜前十家庭的少爷们混熟。
如果一个女孩可以让十余个最见过世面的同龄人为之倾倒,如若不是因为她出众的能力,就是因为她出众的美貌。
只不过,不管是哪一方面,都不足以令慕知音认为沈帆到那个程度了。
如此一来,慕知音对沈帆便更加好奇,好奇到她甚至忘了自己现在的任务是刺杀陈夏。
继续看下去,慕知音越陷越深,她渐渐发现,沈帆这个人是天生的不简单。
通过她的不懈“努力”,不光吃喝不愁,还能时常给陈晋骞买一些小礼物,日子过得很是滋润。至于咖啡壶和咖啡豆,她早已尽数入手。
待牌技纯熟之后,每天便可多匀出些时间去舞厅跳舞。
生活不再拮据之后,她大可以去清淼区的舞厅,那里又大又干净,会大幅度提升跳舞所带来的快乐。
但她的思想还停留在风餐露宿的日子里,觉得跳个舞去那种地方实在是浪费钱,还不如去金龙区的划算。倘若那时候有“广场舞”,她一定会兴高采烈地加入进去,不花钱还能跳舞,何乐而不为。
至于舞种,她并不在意,开心就行。
于是每天下班之后,她都会第一个冲出去座班车去舞厅跳舞。
那时候的她生活没有负担,又能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于是每次见到陈晋骞都格外欢脱。
在陈晋骞眼里,沈帆也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这片大陆上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相信一见钟情,反正在遇到沈帆之前,陈晋骞是不信的。
可是当对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心中的悸动终究会演化成喜欢,而这份喜欢也终将升华成爱。
许久都没能出现在舞池里的皇后,如今荣耀回归,是要惊艳全场的。
她选了一条红色灯芯绒高叉吊带连衣裙,手臂上挂着一条黑色狐狸毛披肩,一头乌黑浓密的卷发错落有致地散在胸前,雪白的皮肤若隐若现。
聚光灯下,热烈的红唇弯起一个撩人的弧度,画着精致小烟熏妆的双眸散发出星星般的光芒。
当她随着音乐起舞,纤细白皙的大长腿在红裙之下若隐若现,叫人怎能不垂涎。
一曲舞终,沈帆轻轻喘息着,笑着谢幕。
那一刻,她身上真的在发光。至少陈晋骞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舞厅打烊,陈晋骞想送沈帆回家。沈帆骤然停下脚步,在原地踌躇良久,甚至未曾转身,好像在等着陈晋骞再往前走一步。
陈晋骞应是领会到了沈帆的意思,又说:“我……喜欢你。”
他是这样的人,不喜欢拖泥带水,不喜欢搞暧昧,若是心悦什么,一定会表现出来,努力争取,从不掩饰。
但即便是这样胆大洒脱的陈晋骞,在对心爱的女孩说出喜欢的时候,也依然羞红了脸,甚至有些无措。
沈帆回眸撞上他的害羞,偷偷笑着,轻轻点头,算是答应了。
陈晋骞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心情也轻松起来,推着自行车紧紧跟在她身后一个肩膀的位置。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却对彼此的心意心知肚明,陈晋骞眼神一直在沈帆的背影上,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神,却也能感觉到她柔软的羞涩。
如此热烈的目光,她不可能感受不到,殊不知,她竟也因为害羞而不敢回头看他,怕自己会羞红了脸,被他耻笑。
舞厅到沈帆家路程不算短,更不要说她还穿着细跟的尖头鞋,才走了几百米,脚就磨破了。
“要不,还是我骑车带你吧。”
眼看着沈帆走不动路了,陈晋骞终于忍不住要打破这浪漫的氛围,比起这个,他更担心沈帆脚太疼。
“好。”
其实她早就撑不住了,可是一个姑娘,又不好主动提座男孩的后座,至少沈帆这样的性格就是疼死也不会主动提这样的要求的。
这么看来,她还得感谢陈晋骞足够细心足够体贴。
再次坐上他自行车的后座,沈帆感觉大不相同了。如今他们算是正式在一起的,不像上次那样,需要保持距离,于是在亲密的边缘,她一步一步地试探。
先是拽着他外套下摆,后借着有些颠簸的路段直接环住了他的腰,想着已经这样了,干脆头也靠在他背上。
沈帆这一系列动作让陈晋骞呼吸都乱了,他还从来都没这样带过女孩。但与此同时,他也觉得很幸福,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我到了,谢谢。”
终于,在太阳升起之前,两人来到沈帆家楼下。
“嗯……”
到了说再见的时候,可是陈晋骞不想说,他不舍得,索性磨叽了起来。
“那……我……”
“明天……”
沉默在须臾之间,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发话,陈晋骞刚鼓起的勇气又被憋了回去,只得憨笑着示意沈帆先说。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上去了。”终是要告别的,总不能在这站到天亮吧,况且她也站不住了。
“明天你还去跳舞吗?!”陈晋骞怕说慢了沈帆会听不到,于是扯着嗓子大声喊出来。
他不过是想约个见面的日期罢了。
然而他忘了这是半夜,更忘了这是在人家小区里,这中气十足的一句话喊出来,楼里的人险些都要扔菜刀下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乱叫什么,神经病啊!”
不知从哪个窗户里冲出这样一句谩骂,听着比陈晋骞那嗓子还要洪亮,却也正因如此,那些被吵醒的人也不敢说什么了。
沈帆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好笑的场景,又怕楼里邻居真的拎菜刀下来砍人,捂着嘴努力不让笑声传出来。
不知道骂人的是谁,陈晋骞索性就对着楼双手合十,欠身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起身又看到沈帆憋笑憋得辛苦,忍俊不禁,险些笑出声来。
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沈帆这才说:“明天我上夜班,去不了了。”
的确可惜。
陈晋骞不免有些失落。
他不开心,沈帆心里也不好受,思来想去,还是议去她家坐坐。
终究还是没矜持住。
随着她爬了很久的楼梯,两人才终于在一扇包了铁皮的门口停下脚步。
她喜欢饱和度高的装修风格,于是整个房间都是墨绿、酒红或是孔雀蓝这样的配色,即便是原木的家具,也是胡桃色的。
刚好,陈晋骞也喜欢。
“不用换鞋了,我这没有男士拖鞋。”
似乎是在暗示陈晋骞:我从不带男人回家,你是独一无二的。
反正陈晋骞是这么理解的,还因此暗爽了一番。
“上次咱们去喝的那个咖啡,虽然性价比还可以,但品质还是差了些,所以我挑了些好一点的咖啡豆,一直想找机会冲给你喝的,不过现在都已经半夜了,我怕……”
“没关系,我明天歇班。”
女孩亲自做的咖啡,就是回去在床上睁眼到天亮,也要硬着头皮喝。
“哦……好……”沈帆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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