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地点选在城南的瞿巍山脚下,这里依山傍水,草肥马壮,盛产壮马,所以也开设了很多的马场。我们安设了帐篷,他们从蒙古而来却有点反客为主的感觉,我们像是入乡随俗了。
晚上用过晚餐之后,这里的居住民燃起了一堆篝火,都是些年轻的男女,他们好唱山歌,好跳舞蹈。
伊泰王子兴高采烈来到老爷夫人面前,说:“王爷夫人,小婿能否带您们的美丽的女儿去看篝火?”
王爷夫人们都哈哈大笑,小姐害羞地低下头。
蒙古夫人说:“好不害臊,敦亲王还没将清钰交给你呢,就自称小婿了?”
伊泰摸摸头,嘿嘿笑了几声。
夫人说:“去吧去吧,年轻人爱玩。”
伊泰王子抱拳说:“多谢夫人。”
他转身朝我们走来,他向小姐伸出右手,笑着说:“和我一起去跳舞吧。”小姐看了看老爷和夫人,他们二人都是笑呵呵的。那伊泰王子见小姐有些踌躇,便直接拉起她的手,说:“没关系的,走吧。”
他拉着小姐跑起来,小姐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裙底翩翩。
我偷偷拉了拉乔季安的衣袖,他便懂我的意思,说:“咱们也去看看吧。”
我们一起来到这里,篝火大概围绕着有20多人,有五六个男女正在内圈绕着篝火跳舞。
伊泰王子似乎话很多,他总是面对着小姐,对她说了一大串又一大串的话。小姐也是看着火光继而看向他。
鼓声越来越响,所有的人都站起来,拉起了手,开始跳舞,向甫言因为下午受伤没有加入,他坐在旁边,隐身在夜色中。
伊泰拉着小姐到中间,牵起她的手,小姐舞步轻盈,全身随着伊泰王子的指尖转啊转啊,我透过火光看向小姐,她就像烈火的凤凰。后来小姐跟我说,伊泰那天在篝火旁边称她是夜晚的精灵。另外我能还察觉得到还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她,就像黑夜中的狼。
歌舞声停,人们做起游戏来,游戏规则是每个人都是闭上眼睛,然后由萨满指定一名男子,这名男子就可以选择自己心仪的女孩跳舞,然后这名男子再指定下一名男子,以此递推。
在一些部落里,萨满是一个部族的守护人,他拥有通灵的法力,但是不能拥有自己的爱情,所以萨满是第一位指定的人,所以不必跳舞,于是这个角色就由向甫言担任。
当所有人都闭起眼睛,黑暗就降临了,寂静无声,只有柴火在火里哔哔剥剥的声音。
我听见向甫言受伤的腿一轻一重地从我身后走过,心中有些好奇,偷偷睁开眼睛。却只见向甫言走向了小姐。
向甫言来到伊泰王子与小姐的身后。他在小姐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小姐转头,看到他有些吃惊,向甫言向小姐伸出他的右手,竟然没有想到,他是想请小姐跳舞!
我猜小姐也明白他的意图,但是小姐的神色陡然从惊讶转向了阴沉,小姐没有伸手,她甚至不再看向向甫言。只见小姐伸手轻轻拍了拍伊泰的肩膀,然后迅速地闭上眼睛,假装无事发生。
伊泰王子以为向甫言选择了他,向甫言不发一语离开了。
所以,伊泰王子又选了小姐,两个人围绕着篝火又跳了起来,人们能察觉到,都用手拍腿发出有节奏的伴奏。
我后悔我睁开了眼睛,我不愿看到这样的场景。向甫言违反规则邀小姐跳舞,小姐若是将其当做玩笑,那边就会同他一跳,但是小姐拒绝了。他们二人的关系就像是被冰封的湖面出现了裂痕,有些东西已经快要破冰而出了。
篝火舞会就这样结束了,即使小姐在外表现得兴奋活泼,但是回到帐篷之后,我看到她是那样的不安,焦躁甚至愤懑。
第二天,安排的活动是打猎,不过就是一人一马,一弓一箭。
出发时,大家都各打各的,最后看谁的战胜品最多。我和小姐同乘一匹,我们并不打猎,只是观赏风景罢了。我和小姐信马由缰,今日阳光不错,小姐的心情也比昨晚好一些了。
“小姐,你觉得伊泰王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伊泰王子的马术还是舞技?骑马像燕子,跳舞也像燕子。”小姐笑着说。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
“马踏飞燕,身轻如燕。”小姐说完清脆地笑起来。
“小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想问这个。”我看小姐故意引逗我,急忙说。
“芙桂,是不是额娘指派你来探我心意的?”
“不是啊,我就想问问你。”
小姐不笑了,拍了几下马鞭,说:“还能怎么样呢,事已至此,我总是要跟他去蒙古的。”
我看小姐有些失落,也不继续说了。
“伊泰王子幽默风趣,意气风发,我相信以后和他在一起应该会很轻松。”
“小姐,你真的这样想吗?”
“对呀。”小姐表情又活跃起来,明媚地说。
听到小姐这样说,我心中也有了一丝慰藉,因为我的想法和她一样,我也觉得伊泰王子为人谦和,希望他会让小姐像草原上的姑娘那样。无忧无虑,阳光明媚。
走了很久,小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停下马,往草丛深处走去了,我怕有什么蛇虫之类的咬到她,直呼喊她,但是小姐摆摆手,径直朝那边走去,我拉着马也走过去,只见小姐从树杈中拿起了一团白色,好像是灯笼的残骸。
那灯笼已经被烧毁了一些,面目全非,但是上面可以清晰看见有写着的字上半部分已经残缺,还依稀能看见洪福齐天四个字,而另一半上使用毛笔画的女子的小像,不过寥寥几笔,但是人物的神韵都跃然纸上。
小姐盯着它发呆,我不知道这是何来历,仔细看了看,竟然觉得那画上的女子眉眼之间有点像小姐。
“小姐,这小像倒是与你有些相似。”
小姐猛地转头看向我,又低头看看那小像,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这是什么呀?”
小姐摇摇头。
“小姐,这东西要是有用,咱们就拿回去吧,这里蛇鼠虫害多,不要在这里久留了。”
突然间,不知什么东西掉在我们面前,我和小姐都啊的一声,惊魂未定,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灰鸽。
身后听见蒙古王子伊泰的声音:“不小心惊扰到你们了。”
他走过来,弯腰看着小姐说:“没伤到你吧?芙桂你呢?”
我和小姐都摇摇头。
“这灰鸽甚是敏捷,射了好多箭都没有中,原来是个信使,把我领到这里来了。早知道就不把它射死了。”
伊泰王子看到小姐手上的灯笼残骸问:“这是什么?”
“捡到的一个许愿灯笼,好奇罢了,没什么。”
“伊泰兄不好好打猎,怎么在这里和清钰格格打趣?”乔季安说。
身后还跟着向甫言,他们二人走过来。
“二位收获如何?”
“不敢不敢,术业有专攻,我只能在台上弯弓射雁,这现实里就不行了。”乔季安说。
“乔兄过谦了。”
“小舅哥收获如何?”
向甫言摇摇头,说:“昨日胳膊摔伤了,弯弓也不能了。”
向甫言看见了小姐手上的白纸罩,但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我猜想这东西一定与他有关。
小姐却出乎意料,笑着对向甫言说:“表哥,你看,好巧不巧?”
小姐将手上的白纸残骸给向甫言,问:“芙桂说这画上的女子与我有几分相似,你觉得呢?”小姐看向向甫言,有些戏谑的神色。
“正是。”
“什么正是?正是像我,还是正是我?”小姐看着他又问。
“正是表妹。”向甫言看着小姐说,我以为他们二人只在开玩笑,但是向甫言的神情却有点严肃。
伊泰王子和乔季安也拿起来看了看,也说好像好像。
小姐突然笑起来,说:“别开玩笑了,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我的肖像,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说完,小姐将手一松,那残纸就飘落下来。
忽然一只兔子从旁边草丛掠过,伊泰王子忙拿起弓来,调整好角度,待那兔子停立时,连射两箭,兔子机警敏捷,往东南方向跑去了。
伊泰说:“好活靶,乔兄,和我一起去,表哥胳膊不便,咱们去吧。”
乔季安说:“好,来一个百步穿杨!”正走时,他又回头说:“向兄,听闻你的射箭技艺百发百中,不知有幸能不能见识一下。”
向甫言只点点头答应了,于是我们便一起去围猎兔子了。
乔季安与伊泰王子各守一边,都连发几箭,还是射空。
那兔子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显得更加得灵敏。转身从二人中间向前跑去。只见向甫言手拿一把手枪,对准那只兔子。
一声枪响,那种兔子歪头倒地,汩汩的鲜血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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