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已经表态,向甫言也没有其他的说辞,他只好对着陆潼说:“晴郁表妹之后就麻烦陆先生关照了。”音乐又响起,厅上的人们又开始结伴跳舞,他们朝前看着,无人说话,突然陆潼说:“听说最近又抓起来了几个学生,为什么?”这话是对着邵天立说的,他的父亲邵商是警察厅长,这抓人的事儿自然是经他们之手。
“无非是聚众游行,扰乱秩序罢了”
“几个学生,能造出多大的混乱,邵厅长这是风声鹤唳了。”
“家父说这些学生自以为接触了什么海外的新思想就想着改天换地,要求政府这那,幼稚。”
“倒也不能这么说,凡事事出必有因。”
“陆长官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陆长官的意思是这些学生都不是胡闹,而是政府有失在先了?是不是该把他们都放了?”
陆潼冷笑了一声,说:“不是我觉得,是邵警察长这样难免让世人揣测。”
陆潼和邵天立表面上和和气气,但是两个人话都话中带刺,反而向甫言在旁边一声不吭,不发表评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们说的话我也听不懂,我在小姐耳边偷偷说自己想转转,便一个人拿着一个高脚杯离开了。
“借过,借过……”
我在人群中穿梭,弯弯绕绕,来到一个露天阳台,这里黑漆漆,摆放着各种杂物,都是些废弃旧物,破沙发,桌子,还有几个大纸箱;里面塞满了旧床单。这里没有什么客人来,只是会偶尔有饭店的服务人员经过。我无心翻开那床单,我往里瞧了一眼,惊呼一声,一个趔趄吓到在地上,手掌按在摔碎的就被碎片上。
那床单下面是一个头发略微有些花白的男人,他睁着眼睛,一脸惊恐的模样,他胸前的大堆的床单已经被浸染成红色。
我正想尖叫,背后突然伸出一张大手捂住我的嘴,将我拖在衣柜后面,我极力地挣扎,那人将脸正对着我,用手指在他的嘴边比嘘。
“小鱼!”
小鱼松开他的手,警惕得看着周围。
“怎么是你?”
小鱼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慌乱,不再像是他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他压低音量,小声得对我说:“之后再给你解释。”
我紧张得大气不敢出,怯生生得问:“那个人是谁?他死了吗?”
小鱼却不正面回答我,他说:“目前人们还以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没人知道他在这,我们先离开这。”
他紧紧拉着我,偷偷朝外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才偷偷拉我出来。我们来到走廊,这时走廊传来几个女服务员的说话声,我们立马慌了阵脚,他打开旁边的一扇门,将我也拉了进去。
我们屏住呼吸,听着门外的女人们走过。
这间房子阴暗无光,垒得高高的杂物将窗户堵得严严实实,只有几丝光线射进来。
我们本想趁此机会出去,但是听见一群女人的尖叫声。
“啊^^^^”
“死人啦!死人啦!”
“快来人啊!”
只听见又有几个人的脚步声跑过,他们一遍跑一边大喊。
尸体被发现,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之后封锁现场,恐怕是这下是真的出不去了。
我害怕起来,却又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我拉着小鱼朝房间里走,拉他蹲在一个废弃的箱子后面。
“现在怎么办呐,外面全是人。”
“你别着急,我想想。”
小鱼抬头看了看这间房子,他东看西看,显然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别看了,我看是出不去了。”
“找机会,他们总不能一直守在这里。”
“谁知道呢?”
我泼他冷水,“那人是你杀的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小鱼看着我,他语气十分沉稳,但是我看他的眼睛里却藏着一点玩笑。
“谁杀的我才不管呢,这人是谁啊?”
“邵厅长。”
“啊!”我张大嘴巴,小鱼立马用手将我的嘴捂住,我将他的手从我的嘴上扒下来,小声说:“啊,怎么是他,今天不是他的六十大寿吗?”
“嗯嗯,我本来是要去他的房间,但是在他门口时发现有个男招待推着小车进去,我想着等一会,后来那人推着车子出来,我看他行为举止有些古怪,我进到邵厅长的房间里,发现他不见了,所以我便觉得事有蹊跷,我紧跟上那个男招待,就跟着他来到这里,后来我在床单下面发现邵厅长也吃了一惊,随后你就来了。”
“这么说来,这人真不是你杀的。”
小鱼儿点点头。
“为什么要杀他啊。”
“邵厅长横行霸道多年,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
“偏偏在六十大寿的时候。”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我慢慢转动自己的脚踝和脖子,蜷缩了这么久,身上有些发酸发麻。
“再等等吧。”
“嘶。”我轻哼一声,手掌不知道为什么隐隐发疼,我伸手一看,原来是刚才吓倒在地时手按在了碎酒杯玻璃上了。刚才情形危急竟然忘了疼痛。
小鱼看到之后,他突然有些不自在,他本想上手看看我的伤口,但是又将手缩回去。他不知道怎么办,他眼神飘忽,半天憋出一句话:“你再坚持一会儿。”
……
我们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安静下来,我跟在小鱼的身后,他把门开出一条小缝,观察了一下,外面静悄悄的,看来出了人命的地方也没有人愿意多呆,只是被线拉着,成了禁地。
我们一路如履薄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宴会结束了,人走茶凉,只剩下一片狼藉。我们趁着人们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
我们一起回到向甫言的家里,一进门,小姐就上来抱着我,快要哭出来似的,问我去哪里。
小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向甫言和小姐说了以后,小姐才放心下来。
向甫言燃起了一根雪茄,皱紧眉头,说:“到底是动的手?”
“那人我没看到正脸,不过那人似乎左臂受伤。”
“最近还是多留意些。”
晚上,小姐和我躺在一起,小姐对我说当时他们还在纳闷,说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邵先生露面,后来就听见楼上有人在喊,才知道邵先生出事了。
人们马上就慌乱起来,大家都开始往外跑,小姐在人群中找我,怎么也找不到,后来人们都走散之后,向甫言说芙桂可能已经回家了。说呆在这里不安全,陆潼倒是很淡定,他彷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他说我不会有事的。然后就回来。
“唉,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小姐叹着气说。
“邵天立听到他父亲被杀的时候,人傻傻的呆住,然后发疯得朝楼上跑去,跪在那个纸箱子前,一句话也没说。”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和小姐都心照不宣得停下来,今晚的意外对我们的冲击力太大了。
刚参加完寿宴,紧接着就参加了葬礼。
这天邵厅长下葬,向甫言带着我和小姐一起来到墓园,按理说,我没有身份去,但是我也算见了邵先生的最后一面,可能也是心里害怕,我也来到这里。
来的人很多,邵家的人都带着孝,穿着一身的白,而其他人却穿着一身的黑,除了绿地,只剩黑白。没有人哭号,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好像所有人都被封住了口。
我们没有看见邵天立,只看到邵太太,邵太太顶着红肿的眼睛,接待着来吊丧的客人。我跟着小姐和向甫言在邵先生的墓前举了三躬,将菊花放在他的墓碑之前。
邵太太拉着向甫言的的手说,说让向甫言去劝劝邵天立,说邵天立受到的打击太大,像丢了魂一样。邵太太怕他出什么意外。向甫言走后,我和小姐在墓园里随意走动,恰巧碰见陆潼,他也来了。
“芙桂小姐看来安然无恙。”
那天人多走散之后,芙桂就自行回家去了。多谢陆先生还牵挂着。”
“人没事就好。”
我们和陆潼在墓园中走,这里空气清新,山明水秀,让人觉得安心。
“邵厅长怎么会突发意外?”
“这叫现世报,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今日他被杀,可不知死在他手上的人又有多少。”
和向甫言的话如出一辙。
“不知道晴郁小姐何时能来工作?”
小姐被他这么一问,有些紧张。工作这件事没想到他这么认真。
“目前没什么事的话,就计划这两日去。”
“晴郁小姐说到做到,可不要放我鸽子啊。”
小姐点点头,说:“一定。”
远处飞来几只布谷鸟,停落在我们面前的路,陆潼蹲下来,从口袋中掏出来一把谷物放在地上,那些布谷鸟点着头啄食。
“陆先生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陆潼看着这些布谷鸟,眼神中充满了怜爱,听到小姐的话后,他突然愣了一下,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特殊。
他随即用手摸了摸布谷鸟的头,说:“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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