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不知那小花妖的身世……”南舟陌知道如此冒然打探她人身世实为不妥,因此说话有些吞吐。

花主听后先是愣了片刻,后脸上又恢复平静,慢慢说道“小花妖乃是我花界生长的梅树而已,修炼千年,方才化形。”

“既是如此,那在下便不再叨扰了。”

走出房门后,南舟陌环顾了四周也不见夕禾的身影,心中有些失落。缘来而短,皆是一瞬罢了……转身便不再留恋,离开了花界。

可南舟陌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半禾才从山后探出身子,目视着他离开,眼里是数不尽的落寞。

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棵梅树,即便隔着窗棂,也能射入一些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还有那抹鲜艳的妹红。小花妖看得有些累了,于是转身坐了下来,看着方才因为自己无聊而摆弄一地的书本,感到无从下手“这么多书该从哪本开始看起?”自从自己来到百花天后身边便再无人相谈,平日这梅芳阁中也只有小花妖一人,此刻倒是有些想语兰了……

窗外的风扬起了墙上的画像,小花妖走近将画像取了下来,不自觉地感叹道“这世间竟当真有一模一样之人?”恰巧这时平日了给她送吃食的荷花仙子走了进来,小花妖一把拉过荷花仙子便着急的询问“你可知道这画中女子是谁?”

手里的吃食险些打翻在地,还好荷花仙子手疾眼快,才没有掉在地上,荷花仙子不假思索道“这是无颜仙君……也是风轻羽的师傅,不就是你吗?仙君。”

“我?”小花妖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当她回过神后,荷花仙子早没了身影。小花妖拿着画像观察了许久,才将画像放回原处。左思右想,小花妖还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风轻羽莫不是将我错认成亦无颜……”

阳光透过窗打在同心上射出多彩绚丽多彩的光,风轻羽侧身半卧在床榻上,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手中的同心,似乎想从中得到答案。事实告诉他此刻在梅芳阁中的女子并非是师傅,可直觉又让他不要放弃,因此风轻羽十分苦恼。一想起竹沫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手中的酒器被风轻羽摔的粉碎……

站在一侧的篱枫见城主如此,也不敢上前劝说,只能默默守在一旁。篱枫早已习惯城主的喜怒无常,千百年来城主一向如此,篱枫并不惊讶,并竟他也在城主身边伺候多时,城主的脾性他还是了解的。

竹沁殿的守卫拦不住一腔怒火的竹离,于是只能收了戟,乖乖站在一旁。竹离满脸气愤地踏进竹泌殿,他从仙山回来后便从众仙口中听闻了近日百花天发生的事,当年天尊陨灭,那风轻羽真身觉醒,而自己仙法不敌,在那场大战中耗费了一半灵力,才前往仙山闭关休养,竹沐在困花窟之事竹离有所耳闻,可他为了磨练竹沐的心性并没有插手,如今又冒出来一位与亦无颜相像的女子,竹离自然不想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重蹈覆辙……

天尊陨灭之事一开始便是竹离与风轻羽两人一手策划的,那日天尊看破了风轻羽对无颜仙君的心思,也知晓风轻羽真身便是神兽朱雀,天尊利用天道之说逼迫亦无颜杀了风轻羽,才会发生之后的事。竹离承认一直以来他都在觊觎天尊之位,本想借风轻羽之手夺得天尊之位,可他没想到天尊竟心狠至此,将他最得意的徒儿亦无颜逼得只剩下一个身陨的下场。

身后传来脚步声,竹沐听出是他父尊的声音,也只是默默地翻阅着古籍,竹沐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与自己敬爱的父尊站在对立面,可他曾经便事事遵从父尊也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以前竹沐不敢,可这一次他准备好了。

“竹沐,你当真不听为父的?”

回应竹离的只有淡淡一笑,竹沐慢慢起身,此刻两人四目相对,竹沐也没有半点退缩“父尊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天尊,还有何不满足?我没有父尊那不可一世的野心,我只想陪着自己心爱之人。”

竹离气愤道“在困花窟这些时日竟还未想明白?”

谈起困花窟,那个禁锢他千年的地方,竹沐嘴角泛起苦涩“父尊若不提醒,孩儿竟要忘了,那困花窟是父尊让我去的。”

竹沐走出困花窟那日,才从兰奚口中得知自已承受的那些苦,不过是他这位天尊父尊想让他清醒而己。

“父尊若是为此事而来,大可不必相劝。”

看着竹沐态度强硬,心中毫无悔意,竹离气上心头“你当真为了那亦无颜,如此顶撞我?”

竹沐步步紧逼,语言也毫不相让“当年若不是父尊,无颜怎会身陨?”竹沐不想回想起那日天尊逼迫无颜,而他敬爱的父尊就在一旁袖手旁观,等自己赶到之时,只看见风轻羽抱着无颜早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而无颜便在他眼前灰飞烟灭。竹离自知此事自己理亏在先,也因此父子两人心生隔阂,竹离也知此刻自己已经无力阻止,随后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你莫要后悔。”

左脚方才刚踏进门阶,竹寒初便见一路风尘仆仆的竹离一脸不悦地从竹沁殿内出来。从仙山赶到竹沁殿,竹离一刻也不曾歇脚,倒是赶着来看让他无比得意的儿子……

“叩见父尊”竹寒初恭恭敬敬地行礼。

竹离的眼神没有在竹寒初身上停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长久累积的失望,使得此刻的竹寒初有些麻木不仁,他不再期待能从这个人眼里得到半点关切,千百年来,竹寒初好似早己习惯竹离对自己的不重视,一直以来竹离眼里只有竹沐,从未有过他这个长子。如今父尊已当上了百花天天尊,怕是也从未为自己考虑过……

久久盯着父尊离开的背影,依旧是这般碍眼,竹寒初收起了眼中的落寞,顺间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面孔“竹沐,你自困花窟出来,兄长今日才来瞧你,你怕是要责怪兄长了。”

听出是竹寒初的声音,原本坐下的竹沐立马起身相迎“我怎会责备兄长,我知道若不是父尊下令,兄长定然是早些时日便来看我了”

“竹沫,我听底下的仙者说梅芳阁来了一个女子,竟还与仙逝的无颜仙君样貌如出一辙,可是真的?”

即便竹沐没有说话,可眼神却已足够说明一切。

竹寒初便知晓,无奈道“我知你喜欢那亦无颜,可你也要知道你是天尊之子,熟轻熟重,你应该明白,毕竟父尊看重你。”说这话时竹寒初明显声音低沉了一些。

“兄尊不必相劝,何况我对那天尊之位毫无兴趣。”

别人嗤之以鼻,你却翘首以盼,竹寒初心中自嘲道“竹寒初,即便是他竹沐不想要的,也轮不到你……”

……

“可你也知道父尊是不会同意的,何况那梅芳阁中的女子也未必就是无颜仙君……”

“兄长,这次我不想再让自己遗憾”

竹寒初见他心意己决便也不再多问,于是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竹沫的肩膀“若有什么需要兄长帮忙的,尽管开口,兄长定助你一臂之力。”

“竹沐谢过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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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朱砂怒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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