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完全没把自己奶奶的话当回事，他甚至觉得一条咸鱼的发育期没那么重要。
不过他心里萌生一种芥蒂，就像是一种潜意识的反抗，别人越说什么，他就得反着来，就像他奶奶非要说他会对看不顺眼的周流产生信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昨天他们俩一个讲相声一样念检讨已经在校园里传播得轰轰烈烈，就连周围的学校也无一不晓。
好的声音坏的声音各占一半，其中还有一部分隐晦地磕糖的。
谈聿坐他桌上，“哎，你昨天和周爷念完检讨勾肩搭背的画面被人拍了，那，论坛上还挺清晰的照片。”
凌云困倦，冷漠地赶人：“滚。”
旁边偷偷吃煎饼果子的郭湘钰抬头，好奇地问：“凌云，你是不是跟周爷拉近关系了？”
凌云僵硬撇过脸，这句话说得他好像在刻意靠近周流似的。
于是凌云两腿一跨，把贺知楠的凳子踢得老远，他故意又颇自信地挑了挑眉：“是周流死皮赖脸地要和我拉近关系的。”
郭湘钰倒吸了一口气，因为他看到周流正挎着书包走进来，他拉了一下凌云，眼神示意他别说了。
“怎么……事实啊。”凌云说，“还不让人说了？”
一个慵懒低沉的声音出现，并且近在他耳畔：“我说了不让你说了？”
郭湘钰一副磕到了的表情，就差直接尖叫出来了。
凌云则差点没坐稳，脚缩了回来整个后背踉跄了一下。
周流帮着他扶正了凳子。
贺知楠一脸无语，把自己的桌子和凳子扶好，“云哥，腿长了不起啊。”
桌等在前面默默给他竖了个拇指，口型好像还在说“牛逼”。
凌云战术性咳嗽一声，坐得绷直：“谢了啊。”
周流：“不客气。”
很快，不知道谁传的帖子，一开始说的是周流主动靠近凌云。
这时候有人反驳周流靠近凌云为了什么啊？
下面凑热闹的金句频出。
1楼：磕疯了喵：还能为了什么，为了爱呗。[偷笑]
2楼：爱吃橘子的小橘子：有没有人告诉我这不是不是真的啊？
3楼：匿名好友：我亲耳听到的，好像是周爷本人承认了的。
4楼：蝶蝶蝶：天哪？真的？
1楼：等等等等：我也想知道[星星眼]。
……
后面，还有一些演变成了#周流在追凌云，所以凌云才这么说的。
这一看就是女生造的谣，下面已经有男生开始恶心了。
1楼：雄霸：别老发这些了好吗，他们两个？一个xx，一个人，你觉得可能吗？
打叉的似乎是被屏蔽的词，根本发不出来。
2楼：先不说可不可能，就说恶心，而且你不觉得那个叫凌云的太嚣张了吗？
这两个没有人接楼了。
卓等就是帖子里的那个“等等等等”，他本人是一点不敢艾特周流本人，怕被本人封杀，于是拿着吃的去贿赂周流本人。
他拐弯抹角，但是拐得很直，“哎，你说我有一天是不是该相信别人说你？”
嘴是直接的，眼神是渴求的，就差说出“求求你告诉我真相吧”。
周流轻哂浅笑，故意道：“你猜？”
卓等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丢了一句“真不够义气”就走了，回到座位又跟贺知楠小声地说，“他有点反常。”
贺知楠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我看你才反常。”
刚才表现得一脸冷漠，周流偷偷把手机叠在书里面，然后找出“乖”发了个消息过去。
L：我死皮赖脸？
凌云手机震了一下，他瞄了一眼，是一个名字叫“招摇精”的发来的。
凌云稍稍回头，看到周流示意他往手机看。
凌云偏不看，但是听了好一会课在脑袋下沉之际，还是拿出来看了。
但是他宁愿自己没加这个人也宁愿没看见，于是咬咬牙，发过去：我就说了，不服你反驳回去。
招摇精：行。[大拇指]
﹉
体育课，这次热身运动后。鉴于上次六班打篮球分散严重，体育老师直接组织了本班同学一块打篮球。
体育老师吹了口哨子：“周流，凌云你们这次一块打，有人说你们俩打球很厉害，为什么不试试一起打？”
有人替体育老师回答：“是因为不合拍吗？”
接着便是一阵大笑。
凌云举手：“是怕周……流输得太难看。”
班级里立刻响起了一阵反对的不屑声。
卓等：“我们周爷，干得了一中小流氓，比得过周围小霸王，还会输吗？”
周流禽着笑意的目光一直在凌云身上。
体育老师：“好，那么组不成两支队伍，就班里打，主要是抢球投篮，多者胜。”
凌云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谈聿摩拳擦掌：“终于要看云哥打篮球了。”
周流，凌云，谈聿，贺知楠，卓等加上迟宋那个好学生一共五个人。
从体育老师发球开始，就激烈地开始抢球赛了。
没有防守只有进攻，谁进球多，分数多就赢,站位也分为常规的五个方位。凌云直接的目标就是周流，所以他看周流时都是带着杀意的。
周流勾唇，他的笑跟他的球一样有攻击性。
周围女声发出爆鸣的尖叫，但大多数喊的是“周爷”，只有郭湘钰和王孝慈两人努力地喊着：“云哥，凌云。”
凌云都快不好意思了，直接给了她们进了一个三分，还是从周流手里抢的。
很强，直接三分线进，进篮很稳。
凌云还在洋洋得意，他跟周流抢球都是横冲直撞的，跟周流碰手又碰臂。
打得旁边的贺知楠，卓等和谈聿都傻眼了。
他们手上的动作停了一停。
贺知楠对卓等和谈聿说道：“你们觉不觉得，周爷的表情有点过于混球了？”
谈聿：“他是不是打爽了？”
贺知楠看着还在卖命的迟宋，摇了摇头。
直到凌云进了很多个球，周流轻松进了一个三分后，凌云才竖着中指：“周流你他妈玩呢？”
随后凌云把球一扔，球直接撞到篮筐上，进了两分。
女生不知道什么情况，目光茫然又呆愣地追随着凌云和周流两人。
贺知楠遗憾又有点同情：“玩脱了……”
卓等突然兴奋：“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鼓掌！”
﹉
凌云真觉得他不配跟他打，亏他之前还敬佩他是个对手，他不配。
谈聿去追人，追到了小卖部。凌云从冰柜里拿出一个雪糕，卖了单后气呼呼地倚在冰箱旁吃起来。
每一口下来都觉得自己尾巴颤了一下。谈聿也拿了一个，站在他旁边，看他脸色，他连拆包装都是放了零点五倍速，试探性地问：“生气了？”
凌云：“我犯得着吗？”
谈聿看他脸色都发红：“还说没有。”
凌云把还剩半个的雪糕生猛地塞进嘴里，“我跟你说，他这样的水平，这样的球技，球场上高低得叫我爸爸，老子看不起他。”
谈聿哄人似的：“是是是，就他妈他是孙子，他就没当过人……”
这句话没说完，谈聿捂住了嘴。
“怎么了？雪糕吃不下？”凌云抢过来，“吃不下我吃。”
谈聿：“……哎！”
﹉
凌云回到教室后就感觉肚子一些不舒服，他想了想，就不该生气把雪糕当糖一样吃。
周流几个拿着篮球就看到了拧着眉的凌云，旁边几个迅速撤离了战场快速回到了座位上,然后又看好戏般看着他们俩。
卓等甚至很小声：“道歉啊。”
周流看着凌云带点冷戾的眼神，皱眉抿唇的样子像是把所有表情写在脸上的小学生，生气很直观。
周流没跟过人道歉，只有别人给他道歉的份儿，所以也不知道说什么。
凌云肚子冰凉冰凉的，想赶快回到座位上，周流就过来对他道：“下次不让你。”
他回忆起凌云手肘冰冰凉凉的触感，又不碰他。
卓等：“……”
贺知楠：“……”
凌云冷哼一声，丢下一句：“有病就直说。”
回到座位就趴在了桌子上，一动也不动。
卓等他们几个脸互相对视了一眼，表情都道“周爷你活该没同桌”。
休息了会儿，凌云感觉没事了，但是刚抬头就与老何四目相对。
又是一节废了的数学课。
老何看起来就想把一只白板擦扔过来奈何电话响了，他匆匆出去接听。凌云暗想躲过一劫，没想到老何刚进来就是：“凌云，不听课是吧，不听课就给我去借书，郭湘钰你带他。”
郭湘钰刚因为凌云的低气压，上课坐得板正，一动不敢动，这会儿有机会和凌云一块去借书，心里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凌云和周流这样下去，这样她零云梦女就开不了张。
俩人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一路死寂。郭湘钰心想这比跟周爷一块去借书还可怕。
“那个，凌云同学。”郭湘钰说，“书很重的，要不我们再叫一个人吧，你有周爷微信吗，要不就叫他吧。”
凌云冷淡：“没有，死了。”
郭湘钰：“……”
回去马上就拉黑，他想。
借了书之后，他们家经过芒果树林荫道，上面的芒果似乎终于是熟了，一个个垂下来，格外诱人。
郭湘钰抬头看着这些芒果，馋得根本移不开眼。
一条道子五分钟硬是给她拖着。
凌云道：“你想吃？”
郭湘钰刚想说“不”，凌云就把一个芒果塞到了她手上。
郭湘钰简直热泪盈眶，崽崽也太好了，她怎么忍心拒绝，于是看着凌云那张好看的脸不自觉地咬了一口。
林荫道接近教师公寓，上课时根本无人经过。
凌云本来想赶快点步子的，没想到了郭湘钰就站着不动了，脸上流露出恐惧感。
下一秒，她脑袋上长出了一根羽毛，然后腿就软了，抱着书直接跪了下来。
凌云：我需要你让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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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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