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洞口的出现,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众人纷纷捂住口鼻。那洞口黑黝黝的,深不见底,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城主眉头紧皱,脸色愈发难看,他深知事情越来越棘手。
徐沧紧盯着洞口,神色也颇为凝重。殷怀清站在他身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味道……下面不对劲。”
那几个大户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其中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哆哆嗦嗦地说道:“这……这太危险了,说不定这些尸体和这诡异的洞口就是沙匪故意设下的陷阱。”
他的话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有的主张立刻回城,有的则犹豫不决。
这时,沉默的黑衣少年突然开口:“哼,你们这群胆小鬼!我既然说这里是沙匪老巢,就不会有错。你们不敢下去,我自己去!”说着,他就要往洞口冲去。
老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少主,万万不可!”
少年挣扎着,满脸的不甘:“老江,你放开我!我一定要下去看看,让他们知道我没说错。”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洞口深处隐隐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低地哭泣,又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吼。这声音让众人心中的恐惧更甚,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徐沧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管下面有什么,我们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城主,不如我们各出一个人组成队伍,先下去探探路,其他人在上面接应。”
城主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也好。”
其他各个势力都很赞同徐沧这个提议,纷纷挑选身强体壮且胆子较大的随从,也不知道许诺了啥,那些人都十分听话的被推到城主面前。
拿上城主准备好的火把后,他们排成队列,一个接一个地进入洞穴。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突然,洞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黑衣人满脸惊慌地冲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神色慌张的人。还没等众人发问,年轻随从便喘着粗气说道:“下面……下面全是尸体!沙匪的尸体!而且,看起来死了有段时间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徐沧连忙追问:“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年轻随从定了定神,回忆道:“尸体的伤口和湖边那两具一样,都是咽喉处都只有一线血痕,应该是被人一剑毙命。”
“货物呢?”有富户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们……不敢深入,暂时没有……发现。”年轻随从心虚地低下了头,低声道。
“废物!”富户指着黑衣人怒道,“让你们下去是去找货物的,不是找尸体!现在立刻,下去,找不到货物就别上来!”
年轻随从低着头,乖乖挨训,跟在他背后的几个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尽管他们心中十分惧怕,但也不敢违背富户的指使,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进入洞口。
老江脸色阴沉,心中暗自思忖:刻玉雕花重现江湖,对于中原武林来说可不算什么好事,教主消失十余年,就算要重出江湖也不必使用这么容易暴露身份的招数,莫非这是有人故意栽赃的?
年轻随从再次踏入洞口后,时间如同被黏稠的蛛网缠住,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洞外众人时而焦躁踱步,时而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空气中弥漫着比先前更浓郁的压抑与不安。
城主摩挲着腰间玉佩,额角沁出细密汗珠;富户们交头接耳,不时咒骂着随从办事不力;徐沧与殷怀清并肩而立,两人虽未言语,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掩饰的忧虑。
不知过了多久,洞内终于传来了动静。火把的光芒在洞口摇曳,那几个倒霉随从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手中还拖着几个沉甸甸的箱子。“找到了!货物找到了!”为首的随从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众人迫不及待地围了上去,打开箱子查验,果然是他们丢失的货物。
“下面,是什么样的情形?”老江将本属于自己队伍的黑衣人叫了回来,仔细询问道。
黑衣人摇了摇头,轻声道:“下面都是尸体,没有什么打斗痕迹,所有死者都是一击毙命……”他说着,似是不经意般瞥了徐沧二人的方向,又道,“对方很强。”
“没有一个活口?”老江问道。
黑衣人摇头,笃定道:“没有。”
“你确定……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殷怀清突然冲出来抓住黑衣人问道。
黑衣人一脸莫名,不明白殷怀清为何如此激动,但还是回答道:“没有。”
殷怀清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尖几乎掐进黑衣人的皮肉里。他失魂落魄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险些跌倒在黄沙上。
徐沧眼疾手快扶住他颤抖的肩膀,这才发现他苍白的脸色下藏着难以言喻的惊惶——那是一种濒临绝望的恐惧,像是在黑暗深渊里拼命抓着最后一丝希望,却眼睁睁看着希望化作泡影。
城主见状皱起眉头:“江公子,这是......?”
徐沧忙道:“舍弟心系百姓安危,听闻沙匪全灭,担心是更凶残的势力在背后作祟。”
众人将信将疑。
“我要下去看看。”殷怀清回过神后,一把夺过黑衣人的火把,趁徐沧不备便往洞中冲去。
徐沧无奈,只得取了火把也跟了下去。
黑衣少年不解道:“老江,他们疯了吗?”
……
殷怀清举着火把,心急如焚地走进洞穴。洞内弥漫着血腥味,火把的光芒所及之处,皆是横七竖八的沙匪尸体,咽喉处那一线血痕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尸体摆放杂乱,却又隐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秩序,仿佛有人刻意为之。
越往里走,尸体越密集。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前方一个巨大的石厅中,沙匪老大被一把寒光闪闪的刀钉在主位的椅子上。那把刀直没入椅背,沙匪老大双目圆睁,脸上带着惊恐与不甘的神色,显然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击致命。
殷怀清对他毫无兴趣,只是略做停留,便继续翻找,他的亲朋好友可比一个生前素不相识又作恶多端的尸体重要的多。
“小清,等等我。”徐沧追了下来,自然也被沙匪老大吸引了目光。
徐沧快步上前,仔细观察那把刀。
刀把虽朴素无华,但刀身漆黑狭长,刃薄如纸,在火光下竟隐隐有蓝光游移。
更引人注目的是,刀柄上还插着一张纸。徐沧伸手取下纸张,就着光亮,只见上面用西域文字写着几行字。
“这写的什么?”徐沧只认识简单的西域文字,这张纸上写的他是完全看不懂。
“罢了,先找人。”徐沧瞥见角落里的忽明忽暗的火光,心下暗道。
“小清,是你在那里吗?”徐沧向着火光走去,鞋底碾过混合着干涸血迹的沙粒,发出沙沙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中有些刺耳,又带着些许诡异。
殷怀清所在的地方原本应该是一处暗室,但如今暗室的门被撇在一旁,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刑具洒落一地,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牢门被破坏得很彻底,囚徒们早已逃脱。
徐沧喉头发紧,眼前浮现出被囚禁于此的人苦苦求生的画面,心口不禁有些发闷,握着火把的手不禁用力几分。
殷怀清却恍若未觉,只是在尸堆中机械地翻看每一具尸体,火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映得那双眼睛像浸在寒潭里的碎玉。
“小清,有发现吗?”看着殷怀清翻尸体时利落的动作,不禁有些恍惚:这也太熟练了吧。
殷怀清忽然停住,沾满血污的手指指向一具面容狰狞的尸体。火光照亮他紧抿的唇:“他叫沙狼。”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淬了毒的恨意,“就是他带着人抓的我们。”
徐沧盯着那具尸体咽喉处那条细细伤口,又看向墙角锈迹斑斑的铁镣,忽然想起藏宝市上的那些被铁链锁住的消瘦身影。
殷怀清他,曾经也过过那样的日子吗?
徐沧不敢再想,道:“看死者的装束,应该都是沙匪,囚牢里也没有人,想必你的亲朋早已逃脱。”
“还有几具没看,我再看看……”殷怀清声音颤抖着,“我怕……有些“傻子”来不及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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